六皇子看着四皇子,出口成章的便是六皇子的罪证:“四皇兄恐怕还不知道,或许已经知道,我此番南下,正是为了寻找你与朝中大臣勾结的罪名一事,得知不光是尚书等人,还有那些走私盐铁的商贩,无一不与皇兄您有关系,如此说来,岂不是十分巧合?”
盐能命民,铁能冶兵,所说就算是说这四皇子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狼子野心,都没几个人能够相信。
只是面前的四皇子在听到这些话以后,面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倒还是那种志在必得的笑。
六皇子倒也没有在意他的表情,只是继续说道:“再者,便是我又从许多人那里听说过,四皇兄您与那恪亲王府,倒是也有几分瓜葛。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恪亲王府存的是什么样的心思,不光是我,全城的百姓,甚至是四皇兄您,应该都知晓吧?”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四皇子在听到他的话以后,则是冷笑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能将我怎么样吗?”
六皇子皱紧了眉头,因为在四皇子说话的时候,随之而来的,便是门外由远至近的马蹄声,和军队兵甲碰撞的声音。
恐怕来者不善。
果不其然,只见那马蹄声在走到院子里以后便缓缓的停了下来,为首的那人,正是恪亲王。
一旁的南絮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十分讽刺——恪,本乃谨慎恭敬之意,只是如今这人却顶着这样的名头,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来。
可是很显然,恪亲王并没有她这种想法,只是骑着高头大马走到了四皇子的身侧,二人相对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如今的情形已经十分明显了:这二人已经到了一条战线上,为的就是对大菀皇位图谋不轨。
然而就在恪亲王的军队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听到身后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南絮和六皇子等人听到这些声音后,均是一愣——为何又会多出一队人马?难不成是恪亲王的队伍又来了?
可是正当几人寻思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却看到外面走进来的那队人马,为首的正是将军。
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四皇子与恪亲王,面上的表情更是十分难看,因为他们本想趁着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而如今将军却突然来到了这里,无疑是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只见将军率领着人马直接走到了院子里六皇子他们的身侧,随后下了马,手中带着一个卷轴,瞧上去便是皇上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将军打开圣旨一字一顿,面前的人都下了跪:“四皇子与恪亲王二人,心怀不轨,意欲夺位,幸而及早得知未成大祸。如今褫夺二人称号,勒其回宫,钦此——”
四皇子听后,垂首一言不发。
而六皇子则是冲着将军行了个礼,轻声说道:“此番当真是有劳您了。”
“六皇子不必多谢。”将军也是冲六皇子行了个礼,随后如是说到。
六皇子轻轻点头,随后看向了面前正跪着的四皇子。
实际上,他当初出去寻找四皇子的罪证,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是皇上下旨,指定叫他去搜查四皇子与恪亲王的罪证的。
而四皇子并不知道这一层利害,于是乎在得知六皇子此番出行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以后,于是乎连忙派人去暗杀他。
只是他派的人将六皇子打成重伤以后,那六皇子却被来路不明的人所救,而后还若无其事的进了宫,就好像没受任何伤一样。
而救了六皇子的那个人正是楚亦庭。
他在救了六皇子以后,先是将他送到自己的府上安心养伤,而后自己则是伪装成了他的模样进了大菀皇宫,将若收集到的罪证一并交给了皇上。
而这段时间之内,皇上一直隐忍不发,不对他们动手,就是为了等到今日这个好时机,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而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天便是最好的时机。
六皇子轻叹一声,感叹面前的手足兄弟竟然也会被权欲迷了眼,竟然也毫不留情的想要自己的性命。良久以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四皇兄,你……收手吧,若是现在回去找到父皇,说不定他还能够从轻发落……”
“收手……从轻发落……”
那四皇子的头仍是深深地低着,咬着牙,不知究竟是说给谁听:“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告诉我,他如何从轻发落,如何!”
说完这句话后,他起了身子,稳了几步才堪堪站好,随后对着身后的那些人说道:“事已至此,想必大家都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不过……”
他看着六皇子那一行人,眼神阴鸷:“不过只要杀了这些人,再杀了那老不死的,我们就能够登上皇位了!”
身后的那些人显然是受了这些话的鼓舞,一个个的脸上都挂着视死如归的表情,仿佛想要直接杀光他们这些人一样。
随后恪亲王在一侧大手一挥,那些红了眼的士兵便蜂拥而上。
而南絮这边自然也是有将军的人马在的。只见将军对着六皇子轻轻点了一下头,随后便命令手下的人应战。
而江礼昏迷,南絮则是一直护着他。一旁的楚亦庭见状心中虽然有些酸涩,但是也并无他法,只能一直护着他们二人。
“小心!”
然而就在南絮扶着江礼,想要寻一个稍微安全的地方躲一下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楚亦庭有些焦急的声音。
南絮连忙往那边看去。
原来时菲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入了队伍当中,手中正拿着长剑,奔跑而来,似乎是想要将她赐死。
身边皆是混战,南絮躲避不及,又要护着江礼,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下一瞬间,温热的液体喷溅在了脸上,南絮连忙抬起了头看过去,却发现身前被鲜血染红的衣襟,以及楚亦庭苍白的脸。
她只觉得心跳一滞。
“楚亦庭!”
她看着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心痛,就好像那把刀捅进的并不是他的身体,而是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