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蒙族偏爱大红大绿之色,可在乌兰巴托的移动大厦顶端,如蒙古包般金灿灿的圆顶却在阳光下闪耀着非凡的光泽。那是令人羡慕的光,凡是经过的人都认识,那金顶,是为了向成吉思汗致敬而建,模仿当年成吉思汗金顶大帐,由此,就能看出这栋大厦主人的野心。
大厦顶楼,整整一层被打通为极为奢华的办公室,办公室内并未分区,如草原般宽阔,除了一张接人待客的茶几,剩下的就是一张酒桌,对,没有办公桌、没有电脑,地毯是专门选的绿色,似草原上轻轻野草般的茸毛被踩在脚下,仿佛都能感觉到草原上吹来的风和听见野马的嘶鸣。
爸。
顶层办公室的房门被打开了,穿着高尔夫运动服、带着白色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进来,上半身的蓝色T恤进入办公室就被脱了下去,精壮的身体肌肉健硕。
酒桌旁,坐在那拎着酒袋子,依然很豪迈的老人瞪了他一眼:给你穿多贵的衣服也不像是贵族。
他笑了笑,凑到酒桌旁,从自己父亲手里接过酒袋,对着嘴灌了几口:血管里流的都是鹰族的血,习惯了充满野性的翱翔,哪怕是装,也装不了多一会。
臭小子。老人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德性:又去陪那些当官的了?
啊。
和你说什么来着?这些人,头发丝里都是心眼,长生天早晚会惩罚他们,和他们往一起瞎凑什么?
他把酒袋子还了回去,无奈的笑着:生意不好做啊,要是没点上边的照顾,我们会遇到麻烦的。
官就是官,商就是商,我们,就是我们。老人霸气十足:要是碰到了麻烦都报官,我养那么多刀手干什么?喂马么!
年轻人实在是改变不了老人的思维模式,只能尽量解释:爸,社会变了,蒙古在世界上的位置变得很不好,咱们鹰族在这个时候要还秉持着自己的那一套,会被淘汰的。现在这些当官的,一句话就能让你从睁开眼一直忙到没时间睡觉,他们也许帮不了你多大的忙,要是找麻烦,那个顶个是专家。再说了,人家嘴大,说了算,咱们嘴小啊。
少来。嘴大,他能把狼族给我?
那不能。他老老实实回答着。
那还说什么?
话音逐渐落下,两父子沉默了,这两个人,是乌兰巴托白家的主心骨,老的,是上一代家主,想得开,儿子去国外留学回来就主动退位了,小的,努力进取,将吞并狼族独掌家族的天当成了毕生事业,有勇有谋。
爸,你派人去海市了?
老人听到这瞪起了眼睛:你还想管你爹干啥了是么?
我他妈派人去海市是为了谁?弄死包木森,整个狼族都是你的你到底姓不姓白?干点什么拖泥带水,一点都不干脆。
小白笑了一声:不能,怎么能管您呢?就是告诉您一声,那四个人的消息传回来了。
包木森死了?
他到没死,您派去的四个人全被干掉了。
噌。
老人瞬间站了起来:谁干的?
斯琴。
老人抬眼看向了窗外,整个乌兰巴托都尽收眼底:老混蛋,他舍得把整个把家最像样的女人派出去,这是摆明不想让任何人动他儿子。不行,小子,你马上把咱们家的人都派出去,别看那老混蛋死了,狼族那些新一代的傻瓜恐怕会以这个为由头动咱们家的产业
准备好了。小白气定神闲的说道:今天上午陪乌兰巴托的警察局长去打球了,眼下,整个乌兰巴托的警察都在咱们家的场子外巡逻,狼族的人来多少抓多少,咱们家,一个刀手都不用损失。
老人听完这句话扭过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子:你什么意思?
爸,有些话我得和您好好说说了,这个时代和您当初的时代不一样了,您想吞并包家想了一辈子,他们狼族想要咱们鹰族也不是一天两天,结果呢?这么多年了,从祖爷爷开始咱们两家就水火不容,现在不还是谁也动不了谁吗?小白很有自信的看向了远方:是我,去了一趟伯克利音乐学院,这才追到了包包,撒下了放弃家族所有事业和她结婚的谎言才求婚成功。包包恐怕一个人正顶着包家上上下下的压力,我,牺牲了爱情换来马上就能彻底抹平包家的局面,爸,别再管了,让我放手一搏吧?好吗?
暴力换来的只有鲜血,可要是放开紧握的拳头,我能拥有一切。
老人看着自己踌躇满志的儿子,看着这只雏鹰马上要扑腾着翅膀翱翔天际,突然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是我老了。
真的老了,只有老人才会不服老、不认老,年轻人和这个字根本扯不上关系。
你打算怎么做?
小白看向自己的父亲,亲身走到自己父亲的背后,将双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釜底抽薪!
我要先去一趟海市,去和包木森见一面,就这么面对面的告诉他,我爱包包,我要放弃白家和包家的所有,带着包包去美国定居。
老白扭回头冲着自己儿子说道:打小你小子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呵呵。
小白笑了:我会邀请包木森参加我们的婚礼。
我呢?老白双眼中绽放着耀眼的光芒,嗜血的性格像是空中亮出利爪的雄鹰。
没了狼王的包家不再是狼,他们是兔子。我带走了包包、拖住了包木森,就是为了给父亲你流出完成毕生愿望的时间,苍鹰搏兔要的就是时机,由天空俯冲下来最佳时机我给您了,政府官员我打理好了,只要没闹出全世界都知道的顶级新闻,花些钱,在这个地方想要让消息不透露出去很简单。到时候,整个乌兰巴托的天空中只有一只鹰,草原里,再也没有了狼。
老白赞赏道:就该是你,儿子,当年你从伯克利回来,我就觉得就该是你继承鹰族的一切,除了你,谁也办不了这么漂亮。
小白大笑着说道:爸,我怎么记得刚从伯克利回来,说要娶包包的时候,迎接我的是一个嘴巴,还有一句‘你要是敢娶他们家的人,我亲手拧断你的第三条腿!’,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直在我脑海里。
是我老糊涂了。
一老一小在金顶之下凝望苍穹,看白云变蓝,蓝天洁白。
儿子,见着那小子你第一句话想说什么?
小白走向了窗口,打开窗户时一阵狂风吹过,脑袋上的鸭舌帽被吹飞,发丝于风中抖动,和《古惑仔》里陈浩南一样的发型,一样的沉稳,一样的霸气十足道:我来自乌兰巴托,姓白。他回过头,微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去展现出了一往无前的气势,如每一个蒙古勇士般,浴血、越勇。
好,听着就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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