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没完,不过是白家父子的灾难还没完,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个超级连环炮,还真如陆远所说那样,一招开始,永无宁日。
从贝加尔湖畔归来,白家父子坐在别墅内像是两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小白怎么没想明白包木森为什么死而复活,他可是亲眼看着子弹在对方身上打出弹孔并流出鲜血,这说明枪是真的打中了,为什么会有人如此命大?老白脑子里完全是一团浆糊,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心里发虚,老觉着事情不会到此结束,因为,陆远眼睛里藏着一种一般人没有的狠,这种狠,好像是只有自己全家死光才能结束。
是苏德?小白愣了一下,他似乎想通了整件事的关隘,包木森的死后第一批赶到现场的是乌兰巴托的警察,死尸被警察局的人带走送入医院停尸间经过医院判定死亡后出具死亡证明,再有法医拿手续提走尸体进行验尸,按理说,能在这道程序上动手脚的,应该只有苏德
他们爷俩已经被陆远给折腾魔障了,打贝加尔湖畔回来的这一路上,一直都在想整件事,谁也没发现自己家刚娶进来的女人根本就没跟着回来。
苏德?老白琢磨了一下,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但也没太琢磨明白,苏德应该没有胆子冲鹰族下这么重的手,万一自己的家族死而不僵,那对手肯定会被连根拔起,他连命都不要了吗?
仆人此时走进入了别墅客厅,禀报道:少爷,苏德局长来了。
小白听到这句话突然扭头望向自己父亲,好像是听错了。
老白也在发愣,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来。
让他进来。不管怎么说,对方还是乌兰巴托的警察局局长,这个基本礼仪还是要有。
别墅门口,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迈步走入了房间,他满脸怒意的像是要抱着炸弹把这里轰平了也不解恨似得站在沙发后面,进屋第一句话就是:他为什么没死?
苏德伸出手用力拍打着沙发背,‘啪啪啪’的声音极度扰乱心神的传出:他为什么没死!!
小白又傻了,难道自己之前分析的,全都错了?
他死没死,身为警察局长的你,不知道吗?老白仰着下巴顶了一句。
苏德破口大骂:我他妈知道什么!
你问问你儿子,当时我已经离开了小饭店他才让人冲进去开的枪,我的车开出去还没有一百米,枪声已经响了三四次,等乌兰巴托警察赶到现场,要是那些子弹能打中的话,两人份的血量也应该流干了。这种情况下,为什么又让包木森活了过来?苏德疯狂的发泄着,说话时因用力过度而口沫横飞:知不知道今天我经历了什么?我被顶头上司叫到办公室足足骂了一个小时,连坐都不让坐,人家都没喝口水的不停骂!
不是你?小白疑惑的问着。
是我什么?
苏德好像都没有辩解:我从现场回到家,你们的人就打电话来插手让我尽快结案,证件案子的卷宗现在还在档案室里,案子在没经过任何调查的情况下已经封存,我插手这种事干什么?
以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格,这种行为属于正常范畴,毕竟以当时的情况来说无论是得罪包家还是白家对他都没好处。
你们怎么还在这种事情上纠结?包家买通几个医院的人或者法医,有难度吗?自古以来,这种以下瞒上的事还少吗?你们白家为了逃税从海关偷运进来的那些东西有哪件是通过上层同意的,还不是买通了底下的人偷偷的干。
苏德太阴了,他知道婚礼上包木森一旦露面自己就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所以,二话不说的杀了过来,先把水搅浑再说。你不是怀疑吗?那干脆就站在你面前诉苦,愤怒的和你对着呛,要是理亏的人,敢这么干?也多亏狼族也是在乌兰巴托手眼通天的角色,否则,他苏德还真未必能想得出合适的理由来。
知道最近网络上的热点新闻么?
客厅内沉默了片刻后,苏德绕回到沙发处,坐下叹着气说出了这一句。他看到了白家父子肯定的目光才继续道:上头把这件事趁着包木森假死的事情扔到了我手里,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加上乌兰巴托这么长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警察局局长的位置上恐怕就得换上来一个陌生人了。老白,你觉得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是来个更陌生的人重新建立关系合适呢,还是配合着我先把这次难关度过去合适呢?
就一件枪击包木森事件,上边就想让你把乌纱帽交出去?小白疑神疑鬼的问着。
一件?你们白家让拿着乌兰巴托身份证的刀手去海市砍包木森,至今外交部还在过问这件事,这算不算?狼王体内被验出了重水,整个案子掉转头重新调查,又算不算?包木森枪击案,琪琪格枪击案、苏赫巴枪击案,乌兰巴托简直成了马蜂窝,千疮百孔!苏德越说越气:你们要是不想帮我保住这个官,也行,反正我也不愿意继续趟这趟浑水,大不了一拍两散。不过你们放心,我苏德是什么都不会说出来的,丢官也好,一撸到底也好,我认了还不行吗?
小白和老白又一次对视了一眼,两人觉得苏德眼下的选择没什么问题。别看今天白家吃了亏,可包家内乱还没有结束,老德子和包木森早早晚晚会出现裂缝,一场龙虎斗已经预备下了,这叫一朝天子一朝臣。这种时候,苏德怎么可能去找包家帮忙?找白家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局长,您希望白家怎么做?
苏德压低声音说道:我想要制造舆论。
第一,把去海市砍人后讨回来的几名刀手交给我;第二,我要枪击包木森的枪手有了这两批疑犯落网,舆论就会彻底倒向为警察局歌功颂德的方向。
老白冷笑着说道:你是想要白家的命啊。
苏德当然知道这两父子会拒绝,这么关键的人一旦掌握到了他手里,搬到白家就是分分钟的事,擒贼先擒王。
要你们的命干什么?我不过是想给上头一个交代。苏德想了又想:要不
苏德开着车离开了白家别墅,在车上直接使免提拨通了陆远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他就开始没完没了的笑:哈哈哈哈哈,哎呀,哈哈,乐死我了,我的朋友,你的办法非常有效,我,乌兰巴托的警察局长人生第一次走到了鹰族的别墅里对着那两个混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通臭骂,骂的他们都不敢还嘴,平日的嚣张劲也彻底消失了。
电话中,陆远的声音传了过来:过瘾了?我的局长先生。
过足了瘾了。
那好,请局长先生回去准备吧,我们这边,要正式开始了。
好的。
苏德挂掉了电话,在车里还在笑,多少年了,他自从坐到乌兰巴托警察局局长的位置上就没这么痛快过!
布和?
私人会馆,德叔面见了狼族内地下世界的实权人物布和,张嘴第一句话就把对方给吓着了:胆子还在吗?有没有种今天晚上就到鹰族的地盘上去扫场?
啊?
布和晃悠着脑袋有点没听明白,他知道鹰族是谁,也知道扫场是什么意思,偏偏把这些放在一起,像是看英语似得怎么也看不懂。
德叔,白家尽管在婚礼上被人奚落了一通,可实力一点都没有受损,这时候过去扫场,恐怕是场硬仗吧?
德叔伸手夹着一根细雪茄,另外一只手掏出打火机道:多硬?
光酒吧街起码就有百十号人在那看着,我手里才多少人?都不用打,到了酒吧街被人两头一堵,连出都出不来,更何况还有五金配件街、商贸城、借贷公司、地下赌场等等生意,这些都是白家重点看守的地方,我能扫哪?布和不太敢去,要是白家人敢跨过界来威胁到他的身家性命,那这小子指定拼了,可这是去人家的地盘上,能不能回得来都得两说着。
你不敢?德叔用凌厉的目光看了一眼布和。
布和沉默的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烟,任由蓝色烟丝线般向上抖动着生起,最后猛出了一口气吹掉了所有丝线,憋在那,没说话。
混江湖的,尤其是莽夫,最怕的就是被别人说‘你不敢’这三个字,这三个字一出口,江湖地位就算是完了,哪怕只有一件事不敢,外人得知后也得像是抓大了天大的把柄,当成留言传上一辈子,这将成为永远洗不去的污点。
问题是,德叔不可能告诉布和实情,他总不能说,来自海市的陆教授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就在刚才,警察局长从白家要走了几名替罪羊顶下最近发生的几起大案,并再三叮咛这段时间白家无论如何不能生事,有多少仇怨也要等警察局把舆论扭转过来以后再说。在如此情况下,包家不管怎么对白家下手,也不会造成大规模的反扑,纯属占便宜的事。
德叔可是狼族地下世界的话事人,陆远把这道命令从他嘴里发出去根本就是在替其建立威望,要是把所有事情都说明了,威望还是他的吗?
更何况,陆远觉得眼下的无论并无法真正搬到白家,只有舆论加上不断爆出的新闻点才会让上头的保护伞为了扭转局面而牺牲鹰族,同时,狼族这边也肯定要有人站出来顶雷,否则,德叔应该会自己带人杀过去,有什么比摆在明面上的战绩还能让江湖人声名鹊起的吗?德叔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声望。
我敢!
布和猛一咬牙,嘴里发出‘咯嘣咯嘣’的声响,艰难的做出了这个决定。他不想去,刚刚在狼族获得了一块大蛋糕还没来得及享受就又得拿命去拼,这种事谁也不愿意,问题是,眼下包家新族长立足未稳,德叔位高权重,这时候不站队等什么时候?
人都是被贪念支配的生物,不然怎么有富贵险中求这句话?
好,我果然没看错人!
德叔笑了,笑的特别开心,似乎已经看到了鹰族土崩瓦解的那一天。
香格里拉酒店内,陆远端着一杯红酒坐在窗前刚刚挂了苏德局长的电话,包木森就站在身后,斯琴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她觉着闷了,好像自从这位海市的陆教授来到了乌兰巴托,这里的江湖就变味了。血腥味变淡了,让人根本上的头脑风暴几乎每一天都在延续,包斯琴都觉着这双砍人无数的手快要生锈似得,不玩手机都不知道应该干嘛。
怎么还对这个苏德如此客气?包木森问了一句,在他眼里,苏德根本配不上陆远的尊敬。
陆远解释道:想让一个站在领导位置上的人物替你干些什么的时候,除了祈求,剩下的只有引导,其他任何做法都会引起别人的反感。我们现在把苏德捧的越高,他替咱们办事的动力越足,因为在对方眼中,这是在为自己办事。记住,任何打工者都不会替东家出全力,相反,给自己家干活就想着尽善尽美。
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修修脑子?为什么你能想出来的主意,在我这都像是看天书似得?
呵呵。陆远很开心的笑了,这个世界上能让自己兄弟如此夸奖的人,不多。
还真别这么做,昨天你在贝加尔湖畔说那堆玩意儿,我后来上网查了也没看懂,你要是把脑子修坏了,以后那些专业性的东西谁能说得出来?
躺在沙发上的包斯琴翻了个身,冲着陆远插话道:陆教授,什么时候也给我找点事干吧?
找点什么事?
什么事都行啊,砍白家那爷俩,往他们家别墅窗户里扔炸弹,开车撞死谁,要么我带点人把白家的场子都给扫了吧?
呃
陆远尴尬症犯了,抬起头对着自己身边的包木森说道:木木,要是真有修脑子的地方,先把这个女人带过去大修一遍,她脑子装的都是什么啊。
切~包斯琴又一次翻回了身,躺在沙发上不屑的撇着嘴玩起了手机,在手机游戏上,正开着狙击枪的瞄准镜不断瞄准一个又一个对手。
当、当、当。
敲门声响了。
斯琴起身去开门,陆远亮出手腕上的廉价手表说了声:到时间了。
手表对于他来说,就是看时间的工具,根本不用多么奢华,有很多人不懂的是,真正奢侈的并不是手表的造价,而是指针不断走动时,流失的时间。
谁啊。包斯琴隔着门询问,那时,她正趴在猫眼上:陆教授,是警察。
您好,我们是乌兰巴托警察局的警察,和出入境管理处的人。
包木森瞧着陆远: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送你回家。陆远起身站到了自己兄弟身边,为他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该回家了,剩下的事,我帮你办,只有你通过正常渠道离开了乌兰巴托,我才能彻底伸开手脚。兄弟,下次发生任何事情的时候,不要让冲动代替理智,我不是每件事都能帮你的,你不是最讨厌别人为你规划人生嘛?
包木森听完这些话也觉得奇怪,他就是想自己做一次主才由海市来到乌兰巴托,没想到的事,到了这,做主的依然不是自己,而是最信任的陆远。
斯琴,开门。
咔嚓。
房门被拉开,门外进来两批人,一批,是穿着警服的人,另外一批则穿着西装。
包木森,乌兰巴托警察局根据法律以非法入境的罪名拒捕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也可以在接受审讯之前找律师,但是,现在必须跟我们走。手铐亮了出来,这东西陆远和包木森看多了,就是没想过有一天会带在自己的手上,幸好,事情并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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