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女人总是会在这一刻想要体现出最美丽的自己,为此不惜任何代价,哪怕一掷千金。
在贝加尔湖畔的俄罗斯村庄旁边,一座教堂矗立在那,碧蓝天空下,树林深处的幽静像是为了等待婚礼开始时的喧嚣。此刻,来参加婚礼的各路达官贵人踏着青草轻谈,草坪上是西式的自助餐餐桌,餐桌上,酒水、饮料、点心,一应俱全。
选择在贝加尔湖畔举办这次婚礼是小白和包包商量好的结果,同时,也顺应了达官贵人的心,毕竟包家和白家联姻这件事实在太敏感了,谁都害怕这两家百年世仇在婚礼上打起来殃及池鱼。问题是,包家和白家联姻这件事本身就挺让人想不明白,狼王在的时候还在和老白打生打死,怎么狼王没了,这两家就冤家宜解不宜结了?
妈妈,婚礼为什么不在饭店举行,要来教堂?
苏德家的苏合在陆远的治疗下有了大幅度好转,起码现在会和最亲近的人开口说话了,愿意交流,哪怕一天也不会超过一回也是个好兆头。
苏德的妻子蹲下来露出笑容解释道:白哥哥和包姐姐都是去美国留学回来的人,在那边基督教徒结婚都要去教堂举办婚礼的,这是两个地方不同的风俗。
也不知道苏合听懂没有,反正这小子转过头看向了眼前最为新奇的一切。
有意思的是,苏德没有来,他也不能来!
穿着西装的老白脸上挂着笑和贵宾们不断打着招呼,手里的酒杯端着,每走到熟悉的人面前都会亲切的说一声:十分感谢,您的到来让白家倍感荣幸。这是客套话,当老白打完招呼转过身,总是会伸手捂着自己的右眼,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右眼在不停的跳。
儿子。
老白穿越人群走到了小白身边:有点不对劲,我这右眼怎么没完没了的跳?
您想说什么啊?小白都忙坏了,家里的宾客都需要他来招呼,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说什么?老白迟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按理说,过了今儿,包包就是咱白家的儿媳妇了,白家和包家百年恩怨也就此了结,我应该高兴,可也不知道怎么了,这眼皮直跳,跳的我这心里乱七八糟,总觉着要出事。
嘶。
小白不满的把老白拉到一边,很谨慎的压低声音说道:爸,你要干什么?今天对于咱们白家来说有多重要你心知肚明,这会你疑神疑鬼的干什么?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关注他们父子,这才把话题绕了回来:不管有多少疑问,过了今天再说。说完,小白走了,老白一个人在这沉思,越想越闹得慌。
婚礼现场,被车辆送来的达官显贵越来越多,贺喜之声此起彼伏,不远处草坪上的帐篷里,偶尔会有个光头掀开帘往外看看,除此之外,风平浪静。
越平静,老白这心里越犯嘀咕
不对啊包木森都死了,整个乌兰巴托再也没有了碍眼的人包木森是死了就剩一个老德子,他也不足以对白家造成威胁陆远?
陆远!
老白突然瞪大了眼睛,他想明白自己为什么闹的慌了。
根据小白拿回来的信息,这陆远和包木森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他们俩小时候是撒尿活泥的交情,现在包木森死了,陆远怎么没闹?他是海市派过来和乌兰巴托警察局交流的,都不用通过外交部,直接就可以给苏德造成压力,以蒙古在国际上的政治地位,旁边那个庞然大物稍微使点眼色就得吓的噤若寒蝉,他,为什么一声都没坑?
不正常!
老白开始满场地的寻找小白,偏偏在这一秒,他儿子,没了。
帐篷里,小白站在自己妻子身旁,洁白的婚纱穿在了妻子身上,一颗颗璀璨的钻石镶嵌在婚纱上,只要包包穿着这身婚纱走出去,在阳光的照耀下将光彩夺目,这件婚纱的造价就高达四百七十万,要的就是如天使下凡一般的效果。
誓词,背下来了么?
面对妻子的询问,小白露出了笑容: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让你担心过?
对了,一会谁挽着你的手?他,轻扶着包包的双肩,询问婚礼上最为关键的问题。
德叔。包包回应了一句。
小白点点头:明白了,怪不得你不让我帮忙。没关系,过了今天,谁要是敢欺负你,我要他的命。
小白说的大义凌然,也了解了包包不动德叔的用意,要是没有德叔,今天包包就得自己走进婚礼现场,很是尴尬。
可惜,包包的真正意图小白永远也不可能理解。
要是你欺负我呢?
包包回过头,饱含柔情的问着。
小白又笑了,笑的很尴尬:别想那么多,我怎么会欺负你。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光头在小白离开帐篷之后开口道:小姐,他要是敢欺负你,我杀了他。
包包没出声。
韩先生!
老白惊喜的一声高呼传出时,整个婚礼现场的人都看向了老白所在的方向,发现这个纵横乌兰巴托的人物正冲着一个面沉似水的男人点头哈腰。
来人,正是蒙古第一刀,韩博。
韩博只有一米七的身高,习惯性的穿着蒙族服饰,腰间,一把长刀悬挂,左手永远搭在上面:恭喜白先生。
谢谢,您能来,我真是太高兴。老白是真的高兴,能把韩博请来,比把乌兰巴托的市长请来还兴奋,韩博在乌兰巴托属于世外高人,此人已经不再参与江湖纷争,潜心练刀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俗世间的一切对他都再也没有任何新引力,这才能让其在包家和白家这种敌对势力中与双方都结下一段友情,其原因是,他谁也不帮,谁也不让。
白先生,婚礼什么时候开始?韩博问了一句。
老白知道韩博的心思,回应道:快了,而且婚礼很快就结束,之后的酒会韩先生根本不用参加,我会找人用直升飞机把您送回去。
韩博把手搭在左胸,微微欠身,以蒙古人的礼节答道:多谢了。
就在此刻,远处不显眼的角落里,穿着西装的德叔正在翘首以盼,他身旁,是布和与孟银,狼族的新贵。
怎么还不来呢?
布和不解的追了一句:德叔,您说什么呢?
德叔冷笑一声:哼,我在等给白家婚礼送礼的人。
您?等送礼的人?这回孟银更听不明白了,这婚礼是人家白家办的,您顶多算是个娘家人,娘家人等什么送礼的人,再说了,接礼这事也不该你去啊,无论是按身份、辈分,这都不对。
话音刚落,一台出租车由远至近开了,这台车迅速引起了白家人的关注。
今天可是鹰族家主大婚,来的人不是开车赶到就是被专车接来,有出租车什么事?来之前,家主可专门吩咐了,今儿,全都得打起精神来,要是出半点差错,谁也别想回乌兰巴托。
白家的人一个个把眼睛瞪圆的看着,直到那台出租车听到了场地外,从车里走出来一位抱着礼盒的男人,这些人才松了一口气。
对方,是一个人来的,关键是,这个人还带着金丝眼镜一身的书卷气,要是真动起手来,随便一个梳着朝天辫的人过去一拳就能解决问题,都不用动家伙,这种人,根本没有杀伤力。
先生。
白家人在眼前这个人要进场地的时候,非常客气的迎了过来,毕竟今天不是普通日子。
非常抱歉,我们必须看一眼您的请帖,这是对您以及里边每一位贵宾的尊重。
瞧瞧人家说的这句话,客气到家了不算还把来人捧的高高的,因为您身份高,这才查请帖,可没说是为了安全,总不能把来的人当贼不是。
陆远伸手推了一下眼镜,微笑着说道:我没有请帖。
唰。
白家的人当时就打起了精神,开始全神戒备。
就这,也没急赤白脸的赶人。
对不起,这位先生,这是私人婚礼,已经和当地有关部门打过招呼,今天不对外人开放。您没看见么,贝加尔湖畔今天都没有游客。
陆远点点头:我知道,麻烦您去里边找一位叫德叔的先生,我是跟着他们来的,路上走散了。
小白走出帐篷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和他一起看到这一幕的,还有老德子,也就是德叔。
德叔率先走了过来,当着白家人的面拉起了陆远的手:他是跟我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白家人谨慎的回道:这个,我得和家主请示。
让他们进来!
小白马上发了话,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当着这么多达官贵人的面把人赶出去?那白家可就彻底丢了面子,更何况,小白也没把陆远放在心里,一个搞犯罪心理学文案工作的,能把他怎么着?你真要是把这种人惹急了,站在那嗷嗷来几句损的你心里不痛快,也不是个事,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老德子把人带了进来,小白面带微笑靠近,到了陆远近前,伸出手主动握手,此刻,关注的人也就撤回了目光,所有人都觉得这只是一场误会。
陆教授,好久不见。
也没多久。陆远把手握了过去。
希望你今天不是来捣乱的。小白提醒了一句说道:我可以为了之前的鲁莽道歉,还可以送您乌兰巴托以及俄罗斯的豪华游,还可以把您当成白家的贵宾,永久性的尊敬。这,就叫能屈能伸。
一句道歉不过是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的事,值几个钱?只要今天过去,以后他想怎么办陆远就是一句话的事。
呵呵呵。陆远看着小白说道:白少爷话没说完吧?我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我带来了鲜花和利剑,怎么选,看你自己。
正是这个意思。
小白见对方把话已经说明、点透,也就不藏着掖着:谁都想要一个完整的婚礼,我也一样,要是陆先生满足我,自然是白家的朋友,否则,白家也不介意丢点面子。面子嘛,这东西都是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只存在于别人的嘴上,我对这一点看的特别轻,您呢?
我?
我就是来喝喝酒,聊聊天。
小白拍了拍陆远的肩膀:只要不是在不该说话的时候。
他转身走了,老白一直盯着这边运气,可是自己儿子都没说什么,他又能怎么样呢?
接下来,婚礼的程序正式开始,所有贵宾在教堂门外的草坪上分两侧站立,草坪中间,是由鲜花铺出来的道路,小白穿着白色的西装在牧师身边等待着,其余所有人在说说笑笑的欢快气氛中端着酒杯,等待着婚礼开始。
音乐响起,熟悉的乐曲轻缓播放,老德子穿着西装挽着包包的手站在人群的最尾端等着。
德叔。
包包问了一句:琪琪格和苏赫巴死了,为什么?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老德子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他们和白家勾结,我是为小姐您,清理门户。
都不用告诉我一声吗?
时间太紧迫,没来得及。
包包答应道:哦,那德叔擅自把他们两个人的生意分给了布和与孟银,也是因为时间太紧迫?
当然,小姐您马上就要大婚了,我怎么可以为了这点小事打扰您的雅兴?
两人在说话的过程中同时迈步向前走,很自然、很轻盈的脚步和面带笑容的神情就像是两人与以前一样,根本没有出现任何关系上的裂痕。
您觉得自己是白家的对手么?包包才卖出去几步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说完,昂着头,继续向前。
德叔的表情有些变化了,笑意收敛了一些:是不是的,总得试试,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包家的买卖都姓了白。小姐,您可能对这些肮脏的生意没什么感情,我这老头子不一样,我和你阿爸拿命换回来这些,真要拱手让出去,舍不得啊。
走至鲜花铺成的道路中段,包包再次开口:别把命搭进去就行,其实她停顿了一下,您不觉得放弃一切去国外养老、花着数不尽的草原狼集团股份分红是最好的选择吗?
我们这些江湖人,人贱、命也贱,和最贵的小姐不一样,享不了福。小姐,老德子也没几年活头了,您也做了白家的少奶奶,不如,由着我吧。
看来,我在你心里已经不是包家的主人了。
对,现在的您,只是白家的儿媳妇。
话,越说越绝,到了最后,已然没有了挽回的余地,老德子仿佛在说:老子就是要造反,怎么着吧!
小白伸手接过包包,同一秒,包包什么都不在乎了似得挎着小白的胳膊回头看向老德子,用依依不舍的神情却掩盖着极其兴奋的态度说道:那好,从今天开始,我只当白家的儿媳妇。
前边的话小白没听着,也没在意她和老德子说了什么,反正,这个老不死的会成为白家第一个收拾的对象。
新婚小两口站在了牧师身边,牧师宣读着老一套的誓词:新郎,你愿意在包包女士生病、贫困以及任何时候都爱着她、怜惜她吗?
小白想都没想,他也不管自己嘴里说的是真是假:我愿意。
新娘,您愿意在白先生生病、贫困以及任何时候都爱着他、照顾他吗?
我愿意。
那好,我宣布,白先生与包小姐今日开始,结为合法夫妻。
哗
含蓄的掌声四处响起,老白总算穿了一口粗气,自言自语道:可踏实了。
他整个人绷的像是拉紧了的橡皮筋,不到最后一秒根本松不下来,现在好了,不用松了。
等一下!
老德子站在人群中率先开口,一时间,老白突然瞪起了眼睛,心里骂道:老王八蛋,你要敢说半个不字,现在就撕碎了你!
老德子走到了小白和包包的面前:首先,先恭祝两位新婚快乐。
小白没明白,这老德子连自己的面都不愿意见,难道是现在看着自己家主嫁给了白家明白过来了?打算投诚?不应该啊
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这包家的女人嫁到了白家,从身份上,到底应该是算是白家的人,还是包家的人?
陆远搭茬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嫁给男人自古有贯夫姓的习俗,草原上也有抢婚的习俗,据说成吉思汗的媳妇就是抢的,嫁出去的女人,自然是夫家的人。
老德子和陆远打着配合说道:那好,我以包家三十年老人的身份宣布,包小姐从今天开始,不再是狼族的族长,我们将另选族长!
你说什么!
小白决不允许这件事发生,瞪着眼睛问道。
没听懂吗?我再说一次,包包女士从今天开始,不再是狼族族长。
老德子,你是想造反吗!老白也参与了进来,眼下不是要面子的时候了。
我可不敢造反。老德子坏笑着:狼王有两个孩子,众所周知,现在包小姐嫁给了白家,成为了鹰族的女人,那,狼族另选族长有什么可奇怪的?这狼族的事,请鹰族的白先生不要参与进来。
狼族的事?你们狼族还有其他继承人吗?
陆远笑盈盈的拿出手机:谁说没有?
手机上,坐在出租车里的包木森正通过通讯软件的视频在和所有人打招呼道:各位,我是狼族的狼王的独子,我叫包木森,先恭贺姐姐大婚,其次,我宣布,从即日起,也就是包包女士嫁给小白那一刻开始,我将接任狼族族长的职位!
他没死!!
小白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在地上。
但是,这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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