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哪里还敢隐瞒,一一把自己的故事说了出来。说清了故事之后,众人才发现,除了扶雨若玡一行人加上后来被请来断案的周继斋、王保长之外,其他人都是有预谋的被借刀人骗到此处的。
这些人的故事人人听来咬牙切齿,虽然每个人都说自己是无辜的,但是正如扶雨若玡所言,这里每一个人都是罪大恶极,就算死了之后下地狱,也是罪有应得。
当最后一个人讲完之后,天已经亮了,而梁老板今天也没有开门迎客的心情了。
众人望向扶雨若玡,等她开口。
扶雨若玡道:你最先想到的杀人凶手是谁?
邢昊天不假思索地道:外八门,人皮灯笼。
哦。扶雨若玡点头,对着周继斋道,你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当时我来之前,已经有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也猜想是外八门的人做的,毕竟这扒人人皮的事情,只有那一门才做得出来。周继斋顿了顿道,但是我进来之后,越发觉得事情太过蹊跷,若不是若玡仙子点醒了借刀人的事情,我怕是永远也不会想到这里。
扶雨若玡微微一笑道:你比那榆木疙瘩要聪明。你能够看出黄粱木的蹊跷,其实离答案已经很近了,只是还缺了点什么。
当然,若玡仙子洞彻仙机,又岂是我这种半吊子的游方术士敢攀比的。
咯噔!邢昊天的心猛地一沉,暗自道:完蛋了,完蛋了,这个老小子的马屁拍的比我还好,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你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鬼,居然在若玡面前跟我抢牌面完了,若玡脸上还挺开心,看来那小子的马匹拍得若玡很舒服的。不行,这一局无论如何我也要掰回来。可是我该说什么呢?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娘西比的,说什么好呢?
邢昊天急得在一旁抓耳挠腮。
坊间传言当年姜子牙封神之后,却忘了给自己封神,每年大年三十众神都归位,姜子牙却没有地方可去,百姓见他可怜,就在高杆头点一个盏灯,让他在灯下蹲上一夜。道门中一派屑小借着这个名头,自称是姜子牙的后人,以贩卖灯笼为生,久而久之,便成了道门中外八门之一的‘子牙门’。
邢昊天抓住机会,接着扶雨若玡的话头,继续道:外八门中都是干的见不得人的勾当,而子牙门在道门中也是臭名昭着,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们制作的灯笼,用的便是人皮。而且是刚剥下来的、血淋淋、活生生的人皮。我说的对吗?
邢昊天看着扶雨若玡,一脸的讨好样,但是扶雨若玡没有任何表示。这就让他有点尴尬了,好在林禽给他解围了:他们做人皮灯笼干嘛?
啪!邢昊天打了一个响指,暗自道:是时候展现我学富五车的真正实力了,邢昊天清了清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之后,慢条斯理地道:传说他们杀一个人之后,就会把这人的一魂一魄禁锢在灯笼之中,而死人转世投胎之后,由于三魂七魄不齐,来生只能一生受控于自己生前的这盏人皮灯笼,子牙门人就可以利用这些人皮灯笼为所欲为。
见众人听得入神,刑昊天继续道:子牙门人受道之后,他们的师父会将自己的四盏人皮灯笼传给门人,这四盏灯分别是:蟠螭、仙音、转鹭、马骑,对应着官、妇、商、兵。而子牙门人为祸最深的乃是明朝,听说他们得到了转世为朱氏宁王的人皮灯笼,并指使他造反,虽然谋事不成,但也为祸深远,也就是从此时起,道门中开始重视这个门派,并将他们划入外八门之中,从此子牙一脉门人便由明转暗,虽然不至于灭绝,但是近百十年来也很少有门人走动,我也是前不久收到了他们有门人走动的消息,自然而然的就想起来他们。若玡,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邢昊天每发表一段长篇大论,便要在若玡面前邀功,虽然每每碰壁,但是依然乐此不疲。在他看来,这世间除了扶雨若玡,生死富贵,皆是小事,他一生就是为扶雨若玡而生,也将为扶雨若玡而死。
虽然牵强附会,但是也有几分是真的。扶雨若玡点头。得到扶雨若玡的赞许,邢昊天觉得整个人骨头都酥了,身子就要飘忽到半空之中。
可是子牙门人,不会丧灵印。周继斋抢着道,因此我进门之后,就否定了子牙一脉兴风作浪的可能。
继续说。扶雨若玡道。
我进门之后,就发现了丧灵印周继斋一指其中一人道,当时他衣不蔽体,我发现了他肩胛的丧灵印,所以我当时推测应该是外八门中的要离门动手了。要离门人只要钱不要命,所以当时我认为这个局好破,才贸然入局,可是现在仔细想起来,自己的道行还是太浅了,还是仙子目光如炬,我等推测的只是皮毛,仙子才是一语中的。
又!在!拍!马!屁!
邢昊天大声道:所以你开始说丧灵借命,这群人命不久矣都是在胡诌吗?
周继斋脸上没有一点难为情,笑着道:我们这行的规矩,不把问题说严重,善人们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掏钱?
周继斋话锋一转,道:但是当我发现这些人生辰八字有异之后,我便问天卜卦,从卦象上推测出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所以才想抽身而退,我知道,这笔买卖我没有本事吃下来。
你算出了什么问题?
周继斋一字一句道:卦象显示天怒带华冠,一引阴间火,四方如棺盖,五里不还阳。
周继斋深吸了一口气道:至此,我知道有人在此布下了一个天大的局,而这个局绝非我这种江湖术士所能破解,弄不好还白白搭了自己的性命,所以才匆匆离开,并非我不肯救人,而是我能力有限,爱莫能助。
很好,你能从阴阳鱼中推衍出这二十字说明你这几十年倒也下了一番苦功。
若!玡!居!然!还!表!扬!他!
邢昊天忍不住要抓狂了,怒声讥讽道:可惜你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周继斋老于世故,看邢昊天脸色难看连忙道:那是,小人就是一个江湖上骗吃骗喝的术士,哪里比得上刑天传人。若是你出手,这个局自然是不攻自破。
哼!邢昊天被周继斋抬了一手,心里这才舒服了一点。
去看看黄粱木。扶雨若玡移步前厅,所有人都跟着,来到了那根房梁的下面。
拆下来。扶雨若玡吩咐邢昊天,邢昊天一个翻身,直接蹿到了房梁之上,也不用刀剑,单手就直接将房梁砍下,只听见一阵轰隆隆的响声,灰尘四溅,缺少了房梁的老屋一时间摇摇欲坠。
梁老板有苦说不出,这间房子住了他梁家几代人了,是他最为珍视的祖产,现在房梁没了,这间屋子估计也离倒塌没多久了,百年祖业毁于一旦,他梁福贵对不起死去的先人们啊。
可是他知道,比起房子,还是自己的命比较重要。
看!周继斋忽然道,所有人都顺着周继斋的指向望向这根黄粱木,这根木头,居然在汩汩的流出鲜血!
扶雨若玡叹声道:能有这份心思,布下百年大局,布局之人,也是生性隐忍之极。这位借刀人,我现在越来越想会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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