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禽怒目而视,丝毫不害怕自己手中的枪,特派员倒有些慌了:要知道寻常的百姓,只要自己一掏出枪来,必然吓得屁滚尿流,连声求饶,可是这小子……
难不成这小子当真有些本事?不过不管了,有这么好的机会,特派员是一定要好好;讹一回的,名正言顺。
见有人要伤林禽,王素清奋不顾身地抢了过来,就要挡在林禽前面。那特派员反应也快,立马朝天开了一枪。听到枪响,所有人都吓傻了,连同刚开始跟着金大少爷过来的这群长工,本在八卦闲聊,这会儿都吓得瑟瑟发抖,躲在角落里面大气都不敢出。
王长喜更是差点吓得一头跪在地上。
;这是真家伙,别以为我跟你闹着玩!特派员瞪了林禽一眼,;要么交钱,要么跟我回去,大刑伺候!你罪大恶极,强抢民女,够判个十年八年的。
;对,姐夫,判他个十年八年!金成天在身后附和道。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王老爷子气得哮喘都快发了,用力跺着脚道,;我,我要上京告御状!
;老爷子,皇帝老儿都没有了,你找谁去告御状啊?!特派员吹了吹枪口,道,;我看你对这小子还挺上心的,要不,这笔钱你这个做丈人的替他出了?我看你们家这宅子就挺不错的!
祖宅被人盯上了,老爷子顿时急怒攻心,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特派员其实他也只是吓唬吓唬林禽他们,没打算惹出麻烦闹出人命,倒没想到这老头子还有些倔强。特派员不由得脸色一变,哪知道这个时候,金成天倒是出头了,从阴处一脚踢在了王长喜的窝心,王长喜大叫一声,仰面倒地,几乎就要背过气去,吓得王素清连忙去扶自己的父亲。
;够了!林禽忽然大喝一声,脸色铁青,可惜自己道法全失,否则现在这特派员连同金天成,估计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了。林禽冷静了一下,现在若是硬碰硬,未必是他们的对手,何况这个特派员手中还有枪。
林禽强忍着怒气,道:;给我一天的时间。
;好,就给你一天时间,你可以走了,但是这小丫头不能走,得留着这里。特派员冷冷道。
;我不走,我叫人送过来。
;那更好!特派员喜上眉梢。
林禽在这里举目无亲的,他仔细想了想,唯一能够帮忙的就是那个唐梦宵了,只要自己开口,相信那个唐将军应该会买自己这个面子。
但是,只怕是欠了他一个人情。
;等我写封信。林禽强压着说话的语气,他怕自己忍不住冲动出手。
;好,可以。我就在这等你。特派员笑着道。
林禽走进了屋中,王家几个人也跟着进屋,而特派员则在门外天井处等候,哼着小调儿,仿佛白花花的银子已经志在必得。
;老爷,要不我们先把那一百块大洋给他们吧?王素清进屋之后就道。
;不行。林禽摇头道,;这小子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主儿,他知道我们身上有这么多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会要得更多。
;那怎么办啊,贤婿,你可以一定要想想办法啊,他是省城的特派员,得罪不起啊!哎呀!王老爷子才缓过气来,又开始激动了,在屋里面不停地絮叨,甚是烦恼。
;没事,有我在,他翻不了天。林禽安慰道,说完,飞快地写下了一封求援信。可是,这封信怎么才能送到唐梦宵的手里面呢?派谁去呢?
;大哥在哪儿?林禽忽然问道,诸人这才想起,王素平已经消失很久了。
王素平识字,见过世面,脑子也还灵活,是最佳人选,只是这一天的功夫,一来二去,他能赶到省城吗?
就算能够赶到,可是唐梦宵未必也在省城中啊,他昨天还在和平镇,今天未必就回去了,再说了,省城那么大,鬼晓得他在哪里。
林禽叹了口气,有些后悔自己托大逞英雄了,最近自己到底怎么了,道法全失之后,莫非连脑子也变得不好使了吗?
林禽写了一半,放下了笔,王素清见林禽面露难色,关切地过来道:;老爷,要是你为难的话,我和爹出去跟金老爷子说下,金老爷子还算是通情达理,肯定不会太为难我们的。
里面的人在商量着,外面特派员和金成天也没有闲着,金成天有些惴惴不安道:;姐夫,我们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万一让爹知道。
;怕什么,凡事有我兜着,还有,这件事情不准跟你姐说,等明天得了钱,分你两成。
;姐夫,我不是要钱,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要不……我们先回去?
;没出息,难怪自己老婆都守不住,跟外面的野小子跑了,告诉你,这世界上只要有钱,什么都有了,女人多得是。
金成天道:;可是姐夫,我们这么做,万一,万一被爹知道了,我怕爹会生气。
特派员瞪了他一眼:;老爷子已经被你气得只有半条命了,为了他,你最好把嘴巴给我封严实了。
说完,特派员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扯着喉咙道:;时间快到了,你们弄完了没有!老子没时间等你们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家的大门又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长衫马褂商人装扮的人,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也不理特派员和金成天,径直走进了堂屋,看见林禽呵呵一笑道:;林老弟,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说完,亲热地上前跟林禽握手。林禽一见来人,将手里面的那封信收了起来,淡淡一笑道:;你跟踪我?
;跟踪?来人哈哈一笑道,;别说的这么难听,我只是担心林老弟而已,现在世道很乱的!你看,这不正好遇到了吗?
怎么是他?王素清秀眉一簇,认出来人,王老爷子连忙凑过去问道:;妹子,他是谁?
;老爷的一个朋友……王素清也有些糊涂,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带头大哥会找到这里来。莫不是他母亲的病又复发了不成?
唐梦宵哈哈一笑,对着林禽道:;林老弟,你今天脸色不太好啊,今天轮到我给你算一卦了,嗯……遇到了麻烦?
;有点小事情。林禽笑着道。
;哈哈,那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了。唐梦宵一摆手道,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禽淡淡道:;这个人虽然贪财,但是罪不至死,给他一点教训,让他长点记性就成。
;林老弟果然宅心仁厚!唐梦宵笑着道,招了招手,身边一个人走了过来,唐梦宵在跟他耳语了一番,那人便走了出去。特派员见有人来了,以为是林禽的朋友,正要说话,那个人凑过去在特派员身边小声说了几句,特派员脸上嚣张的脸上就像被人突然扇了一耳光,紧接着大滴大滴的汗珠流了下来,最后,整张脸煞白一片,瘫软在地上,就像死了一般。
那人低声道:;还不滚!
特派员连忙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出了大门,就像从地狱里面逃出去一样。
金成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跟着姐夫跑了出来,特派员一溜烟跑了好几里路,才停了下来,问着身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舅子:;摸摸我的头,还在吗?
;还在啊,怎么了姐夫?
特派员倒抽了一口凉气,惊魂未定,拍着心口道:;娘啊,你这臭小子到底惹了什么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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