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合欢忽然哈哈一笑道:“翟尊老,这位小兄弟乃是我碧桃山的客人,而岐山狐脉也难得大驾光临寒舍,原来都是客,我若是把我的一个客人交给另外一个客人,怕是有违道门的规矩?”
“道门规矩?”翟潇雨哈哈一笑,声音在空旷的黑夜中显得格外的清冷,笑声一收,冷冷道:“老匹夫,在你眼中,还有道门规矩?”
令合欢终于捺不住性子,脸色一沉,冷冷道:“翟尊老,今天说什么也是我碧桃山的行大事之日,请翟尊老给我碧桃山一点面子,你和我这位小兄弟不管有什么误会,只要离开了我碧桃山,我一概不问,但是在我碧桃山中,还请翟尊老自重身份。”
“你的徒子徒孙的已经死光了。碧桃山这一脉已经正式从外八门中抹去了。”
令合欢大声道:“翟尊老,你今日是专门来找麻烦不成的吗?”
“哈哈哈……”翟潇雨一阵狂笑,阴冷道,“老匹夫,你是不是越活越转去了,我杀光了你的徒子徒孙,现在又来追杀你,你说我们是不是专门来找麻烦的?”
“上!”忽然,翟潇雨一招手道,“老的格杀勿论,小的给我留着,我要亲手挖出他的肝脏看看,他的心肝脾肺到底是红是黑!”说这话的时候,以翟潇雨的身份地位,身子都忍不住在微微的颤抖,看来是真的把杀死了柳梦蝉的林禽恨之入骨,由此也可见,翟潇雨与柳梦蝉感情之深。
“翟尊老,我不想与你为敌!”令合欢沉痛地道,“不要逼我!”
翟潇雨忽然格格笑道:“我杀光你的徒子徒孙,你不恨我吗?”
“这都是他们的命,他们命该如此!”令合欢大声道,“就算是翟尊主要我的性命,等我此事一了,我也可以一并奉上,但是现在请翟尊老给我半刻时间。求你了!”
想不到堂堂月老,居然会说出这种低三下四的话,难道这翟潇雨的道法当真是有通天彻底之能不成,连月老都不敢堂堂正正的与他一战?
翟潇雨丝毫没有心软,依然笑道:“我杀了你三子两女,你不恨我吗?”
“不敢?是他们命中有此一劫。”令合欢忽然双膝跪地,匍匐在地上,摇尾乞怜地如同一只断了脊梁的狗,哭声道:“翟尊老,给我半刻时间,就半刻时间,半刻过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以吗?”
“想得美?”翟潇雨依然笑道,“你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就是不让你得逞,我就是要破坏你这几十年的心血,不然我如何能消我心头之恨?!”
“给!我!杀!了!他!”翟潇雨怨毒的眼神仿佛能够透过那面纱,直接刺在月老的脸上。
数十个白衣女子挥剑向着令合欢砍去,可是令合欢似乎根本不敢与她们对敌,且战且退,嘴里还在求饶。
令合欢门下弟子曾经杀过岐山狐脉弟子不假,岐山狐脉弟子睚眦必报也不错,但是林禽从令合欢和翟潇雨的对话和表现来看,两人之间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
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现在的朋友,若是自己现在袖手旁观的话,肯定也是逃不出翟潇雨的魔爪的。
唰!
白光闪过,林禽三五雌雄斩邪剑在手,心中却升起一种荒谬的感觉。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有和令合欢并肩作战的一刻。
林禽催动步罡,速度极快,脚踏龙鳞,眨眼之间,离着翟潇雨不到十步的距离。
长剑剑锋指向翟潇雨,冷冷道:“翟尊老,晚辈林禽领教了!”
“滚开!”翟潇雨丝毫没有把林禽放在眼中,她的眼里此时只有月老令合欢一人。
“翟潇雨,你可敢与我林禽一战!”林禽胸口涌现出无尽的战意,整个人气质都已经变了,说话间,三五雌雄斩邪剑对着翟潇雨的脸面当头劈下。
翟潇雨听见林禽直呼其名,顿时大怒,手中一挥,叱声道:“找死!”
林禽三五雌雄斩邪剑,剑光所指,一往无前,翟潇雨忽然间咦了一声,居然这才抽身后退,可是已经晚了,无穷无尽的剑气遮天蔽日而来,齐齐传出呼啸之声,惊天动地,轰隆隆的疯狂逼来。
居然将翟潇雨整个人全部罩入剑芒之中,根本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是谁了。
这忽如起来的变化,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甚至不少岐山狐脉的弟子已经顾不得围攻令合欢,而是奋不顾身地扑向林禽,嘴里娇声喝道:“尊老!”
呲!
剑破布帛的声音传来,林禽和翟潇雨的身影乍合即分。纷纷落在龙头的两侧。
林禽心中暗叫了一声可惜。这一剑,乃是他这一年来的苦修的集大成的一剑,原本想着攻其不备,乘着翟潇雨对自己轻敌之心,一举而下,就算不能让翟潇雨身负重伤,也能够让她暂时失去战斗力。
但是,事实证明,自己还是想得太天真了。翟潇雨居然反应这么快,在自己即将伤到她的一瞬间,林禽感觉到翟潇雨和自己前面仿佛又一个窄小的空间中空气被抽空了一般,导致自己拿剑之手,微微一颤,也正是因为这微微一颤,导致剑法出现凌乱,只能堪堪将翟潇雨的斗笠一分为二。
岐山狐脉的弟子纷纷长大了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幕。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居然一剑,劈开了岐山狐脉尊老翟潇雨的斗篷。
倒是站立在旁的翟潇雨,神情如常,只是说出来五个字:“好剑,好剑法。”
“谬赞了,翟尊老。”林禽正要上前再扑上去和翟潇雨厮杀,翟潇雨缓缓道:“小子,你知道,你刚才那一剑为什么没有伤到我吗?”
林禽一愣,不由自主地问道:“为什么?”
“你的剑。”翟潇雨缓缓道,“缺少了一件东西。”
“什么?”
“杀意。”翟潇雨缓缓道,“一把没有杀意的剑,是永远杀不死人的。”
林禽停了下来,开始认真地打量眼前整个女人。
翟潇雨看上去的年龄绝对不会超过三十岁,但是林禽知道,如岐山狐脉这类门派,肯定注重助研之术,所以不能由此断定翟潇雨的年龄,但是翟潇雨从上到下,都透着一种自为人上人的姿态,一对秀眉斜插入鬓,双眸黑如点漆,山根稍长,但是正恰如其分的展现出她刚强的个性,任谁也难以将她这幅容貌和在道门口中以‘yin、邪’闻名的岐山狐脉联系到一起。
而在旁的令合欢,看着翟潇雨露出来的真容,先是看得愣了,再是看得痴了,仿佛一瞬间大脑瞬间空白,不能思索。
最后,月老令合欢嘴唇翕动,缓缓地说出来两个字:婉儿。
翟潇雨徐徐回头,看着月老,冷冷道:“你还记得这两个字?”
令合欢面容痛苦,不发一言。
“你过来。”翟潇雨一指林禽。
林禽手握长剑,上前几步。
“再来。”翟潇雨道,“我很想知道,负心之人,是如何配得上这把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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