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天将破晓。两间屋子左右延伸开去,静如鬼域。
仇语桐独自在外面走来走去,脸上时常露出犹豫之情,而与她相对比的是,在屋中的翟潇雨则是安静地令人害怕,静谧的屋中令人察觉不到有任何人的存在。仇语桐和翟潇雨都是多年的旧识,双方对彼此的性格都了如指掌,而翟潇雨对于仇语桐的判断就是谋多而少断,优柔而寡断,因此自己越是镇定,而屋外的仇语桐的猜忌就会越重。
但是翟潇雨知道,只要这样自己家始终是困中之兽,仇语桐会一点一点的消耗自己的耐心,当自己所有耐心和体力都耗尽了,仇语桐依然会像毒蛇一样,给自己致命一击,所以,自己现在的危险处境,只有自己知道。
岐山狐脉看似是一个整体山门,但是实际上在内部分为三脉,其中自己原本这一支实力最强,也是最有资格问鼎尊主之位的,但是为了复仇,自己这次将本脉的精锐全部遣出,损耗严重,即便是回了山门,只怕自己这一支在岐山也难以再站稳脚跟。
仇语桐这一脉虽然实力稍逊,但是自己过去也只是仅仅压过她一头罢了,而至于蔺晗则是一直看似韬光养晦,但是暗地里面却有一大批忠于她本人的弟子,一直作为平衡仇语桐和翟潇雨双方势力的第三方,所以才让岐山狐脉保持表面上的和平。
但是只从上任尊主忽然死亡之后,这十年来岐山狐脉一直没有尊主产生,就可以从侧面反映出岐山狐脉之中的内斗是何等的严重,而现在自己这一方精锐弟子死亡殆尽,自己又伤了双眼,正是给了仇语桐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一举将翟潇雨彻底铲除干净。
只是仇语桐这么想的,却不知道翟潇雨同样也是这么想的。
师姐。你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你是体面人,何必做这种无谓的困兽之斗,留给自己一个体面,不好么?
里面依然没有声音,似乎根本就没有把外面的仇语桐放在眼中。连和她说话的兴趣都欠奉。
师姐?仇语桐试探着道。
师姐,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要攻进来了!仇语桐定了定神,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夜长梦多。
不能让翟潇雨有任何可以逃出生天的可能!
仇语桐忽然手一挥,忽然间,那间木屋轰然倒塌,尘土飞扬而起,那张巨大的网向着地下罩了下去。
尘烟弥漫之后,那张大网之下,桌椅板凳残屑遍地,但是却没有翟潇雨的身影。
人呢?
仇语桐骤然色变,不可能,在这样的天罗地网之中,翟潇雨绝不可能逃走!
仇语桐心中猛地一紧,一个不祥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如果翟潇雨逃走了的话
等她伤势复原了,自己恐怕随时随地都得应付这个岐山狐脉中最懂得暗杀之人的无尽追杀。
不可能逃走的。给我搜!
仇语桐一声令下,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仇语桐心腹们一起现身,搜索起翟潇雨。
人呢?仇语桐厉声道,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耳边传来了一阵破风之声,翟潇雨的身形闪电般的从一个衣柜中出现,双手不由分说直接向着仇语桐的心脏处抓去。
仇语桐立刻回身,但是翟潇雨此时已经蓄足力道,而且根本不顾身边所有人向着她扑过来,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仇语桐同归于尽。
大网猛地举起,向着翟潇雨缠去,与此同时,数十把剑,对着翟潇雨闪电般地刺了过来。
此时的翟潇雨,已经打定了一击致命的念头,数十年的道念集于自己的掌心之上,虽然是女流之辈,却自有一股万夫莫敌,又无懈可击的气概。
劲气交击之声不住响起。
仇语桐心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怯意,居然着慌之下,手底失去了章法,居然被翟潇雨一击击中了要害,身子如同断线般的风筝一般,向后重重地砸去。
与此同时,大网收紧,将翟潇雨困得死死的,再无任何可以反击的可能。
翟潇雨左腿侧裤管碎裂,现出两条血痕,鲜血涌出,嘴角亦逸出血丝。不过仇语桐被自己全力一击之下,已经不可能有生机了。
翟潇雨高声叫道:我是岐山狐脉尊老翟潇雨,仇语桐背叛师门,已经被我当场格杀,其他从众,只要放下武器,我既往不咎。
可是没有一个人响应。
所有的剑依然直指翟潇雨的要害。
翟潇雨的脸上一丝讶色闪过,紧接着便响起了掌声。
啪啪啪三声响起,听起来格外刺耳。
你
不错。是我。
你,你不是已经
师姐,若不是这样,岂能引你出来?仇语桐的声音响起,师姐你终究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估计连你自己都忘了,你的双眼失明,我只需要找个声音跟我相似的人装作是我,甚至连妆都不用画,就轻而易举地让你误认为,那个人是我了。
你仇语桐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容,胜者为王败者寇,师姐,你输了。
翟潇雨长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好,我在黄泉路上等你,别让我等得太久!
师姐说笑了,我不仅不会死,而且回去还要继承岐山狐脉尊老的位置,师姐,你一个人走是不是有些孤单了。不过没关系,我找个人陪你便是。
说完,仇语桐一挥手,手下的一名弟子从另外一个房中捉来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那人看了翟潇雨一眼,羞愧地低下了头。
翟潇雨默不作声。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林禽呢?翟潇雨终于开口了。靳佩瑶低头不说话,但是脸上已经满是眼泪。
翟潇雨知道林禽的性格,若不是靳佩瑶这里出了问题,林禽绝不会无故失踪。
是你吧翟潇雨道,还有那个姓张的女人。
林禽会不会有事?靳佩瑶问道。
翟潇雨忽然笑了,笑容中充满了无奈,开口道:你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吧?
靳佩瑶不懂翟潇雨为什么会忽然说这句话,翟潇雨双目失明,自然是从未见过靳佩瑶长相。
翟潇雨扬起了头,天边已经出现了微微的曦光,虽然眼前一片模糊,她能够感受得到。
这是生机的味道。
你害了我无所谓,你我原本就无冤无仇,但是林禽若是因你而死,你这辈子,还能开心的活下去吗?翟潇雨轻声道,你会后悔吗?
靳佩瑶顿时心防崩溃,跪倒在地上,无力地抽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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