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梧说,当年他的母亲住院后,这房子就他一人住。因为经常到处跑着去处理灵祟,把钥匙弄丢是常事,所以会在防盗门的门梁上藏一把备用钥匙。
正当我在那门上摸索的时候,这门忽然开了,里面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人,胡子拉碴,穿着浅黄的短袖,有些愕然的看着我。
我也愕然。
场面无比尴尬,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许景梧说他这房子没卖过,而且因为不存在任何债务,目前这房子还是他家的。确切的说,是他的一位朋友的,当初他被王浩一附身后。曾施法联系过他这位朋友处理善后的事情,因为当时他的母亲还在世,但是已经是肾衰晚期,在ICU里靠着一口气吊命。
后面他这位朋友也感觉情况不妙,就把这房子买了过来。算是替许景梧照顾,因为似乎如果触发某个契机,许景梧乃至许家人还是能够重新出现的。
他这位好友,要做的就是守住他这点家产,等他回来。
想来他们是有过命的交情吧,这么放心。
对了,他这位朋友也姓王,名字后面也是一个一,叫王竹一,有个姐姐叫王一竹。
世界很小,他这位叫王一竹的姐姐,是我们的学姐,即将毕业,也就校庆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因为她上台表演过节目。
据许景梧说,王竹一不怎么来他这套房子里住的。不过目前的情况,虽然可能猜到眼前这个人是王竹一,但总归,还是尴尬。
你是这个青年呆了一下,随即缓了过来,兄弟,你是叫林云?
我一呆,他怎么知道我名字。
没等我说话,他便打开门,伸出手对我说:你好,我是王竹一,鸭脖的朋友。今天在这里,就是等你过来的。
鸭脖?我有些疑惑。
就许景梧,他前两天托梦给我,说有个朋友会过来,让我招待招待。王竹一说,进来吧。
我有些愣,问他:你还能和许景梧联系?
能,蛀牙靠他托梦给我。王竹一说,不过有时候也会梦到以前的事情,有时候也分不清是不是他托梦,但后来我找到个方法验证了。
什么方法?
看蜡,一种术数,比较精准。
我顿时惊呆了,这个王竹一会看蜡!
我忍不住打开了法眼观察这个年轻人,实实在在的可以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普通人,没有任何修行。
确切的说,他不适合修行,没那方面的缘分。充其量可能和王朝然差不多,会点占卜手段,但是对于法科修行,是一窍不通的那种。
这样的人,很难有机缘拜入玄门。
而且,透过法眼,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能量与道行远低于正常人,也侧面说明,他很倒霉,寿元也不多,大概还有二三十年。
这样的人,怎么会看蜡这么奇术?
看蜡,是一种独特术数,根据二十四根蜡烛燃烧的情况,烛光的亮度,烛火的高度,来进行测算占卜。另外,这门占卜方法还能御器灵,根据自身的感应,能够召唤出灵兽看蜡。
这门奇术,据说早就失传,眼前这个普通人竟然会!
很奇怪吗?王竹一笑了笑,许家的法本里就有记载,我都看了,只有这一门我能学会,因为不需要传度受箓。
你真是个奇才。
过奖了过奖了。王竹一一边笑着,一边翻箱倒柜,接着拿出一摞厚厚的泛黄的书页堆在我面前,这些就是许景梧留给你的,你自己看吧。
他这是想我学他家的法术?
是啊,找个传人。王竹一说,我就一个普通人,帮不上什么忙。拯救世界这种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顿时不知说什么好。
王竹一拿出书后还在倒腾,接着又翻出一个箱子,对我说:还有这些,是他常用的家伙,给你了。
打开箱子,里面有一把刻满符篆的刀,跟那天在东原宾馆上的一模一样。还有一个印玺,一个符印,一枚铜镜,一把金钱剑,一把青铜剑,一个微型的沉香木墨斗。
这些基本都是术士的标配,大部分术士都离不开这些玩意儿。
我说:我也有。
这把雕工刀,是他以前的藏魂法器,这些书里,有许家秘传的木傀法,非要用这把雕工刀才行。王竹一解释说,至于这印玺,符印,铜镜,两把剑,还有这墨斗,也是他常用的法器,其实好像没什么特殊的,但是好像效果比较好。
比如说他这枚铜镜,我之前练看蜡的时候被一个红衣器灵缠上了,就拿着这个铜镜,把那个女器灵照跑了。王竹一说,其他的,我也没什么介绍了,反正许景梧对我说的就是,这些东西给你用。
好吧。我点头应下,心里并没什么波动。但又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便问他,你这么信任我?
我信许景梧。
他没跟我说过这些。
按你的性子,他跟你说明白了,你未必肯过来接受。王竹一说,许景梧说,你的性子就像一条懒驴,非要逼你到一定程度,你才肯接受。不然就是打退堂鼓。
既然他这么做,是不是因为我是他的后手?
我不晓得,晓得也不能说,会死人的,到时候很多事情就功亏一篑了。
他这么一说,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门后的东西,时空轮回,这个世界越来越像神话。
对了,你应该没见过许景梧的真面目吧。王竹一突然又憨笑起来,说,你要是见过他的样子,你应该就全明白了。
他说着,已经掏出了手机。
相册底部,有一张像素一般的照片,是他与许景梧的合照。
许景梧的面容,几乎与我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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