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蝶,你有办法解开这条锁链吗,”曹殷咬破了舌尖,将血雾中的红蝶释放了出来,如今自己被铁链绑得紧紧的,几乎无法动弹,也就没办法施展“九十九道弦”来开锁。
“我可以试试,但是我应该没办法像你那般灵活,毕竟我的所有操作都是依照被我盗取能力者的记忆来的。”红蝶伸出右手,细长的手指延伸数条细丝,这些细丝一边伸长一边钻进锁眼里。
“放心,今天晚上我们有的是时间来开锁,”曹殷苦笑道,他对红蝶也没什么信心,这开锁技能需要非常精密的操作和敏锐的感觉,而红蝶只是血液的化身,大概不会拥有这般能力。
“还有机会逃出去吗,”红蝶一边试探锁孔一边道,“可别忘了,你双腿的烧伤可不容小觑,如果没有厄难苦戒转移伤痛,你怕是没办法站立起来。”
“我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曹殷沉声道,“我还可以用傀儡弦来支配运动神经,至少能够撑一会儿,在能够行动的这段时间内,我一定要快速地解决掉对方。”
“对方有多少人还不清楚,也许携带着枪支弹药,你如果没有找好机会下手,恐怕被解决的就是你自己了。”红蝶道,“况且,对方目前仍然是在遥控尸体,就算你杀了他控制的尸体,本体也不会受到伤害。”
“事到如今,没法想那么远了,”曹殷道,“我手上还有牌没打完,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那家伙明天可是打算给我开颅取脑,我如果不搏一搏,就真的完蛋了!”
“你说的有道理,这种情况大概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红蝶颔首道,“不过这锁我是真的不会开,因为我并没有你那么敏锐的感觉。”
“啊?”曹殷看着红蝶笨拙地摆弄着锁头,看上去的确没有用“触弦”感知到锁头内部的构造,这个家伙能做的只有保护自己和刺杀敌人,这种精巧的活儿就不在行了。
“所以开锁的任务还是得你来完成,”红蝶叹了口气,缓缓将手收回,“我完全搞不定。”
“我怎么来啊!”曹殷哭笑不得,“我要是能上手早就亲自出马了,我这不被绑着吗!”
“谁说你被绑着就没法开锁了!”红蝶的右手这时转化成了一把尖锐的刺刀,毫不客气地朝曹殷的手掌划拉出一道伤口。
“啊,”曹殷吃痛,立马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你刚才提醒我了,”红蝶这时蹲了下来,后脑勺缓缓靠近曹殷的手掌,“施展你的傀儡弦,入侵我的神经系统,这样一来你就能控制我来开锁了!”
“啊,竟然还有这样的操作!”曹殷恍然大悟,立刻施展出“傀儡弦”入侵红蝶的大脑,令他吃惊的是,傀儡弦竟然真的和红蝶的神经发生了对接。
曹殷暗自惊叹“‘骸影之血’原本只是我体内的血液,竟然也会有实际存在的神经系统,真不可思议,这家伙以后如果盗取了足够的血畸特质,所有的器官和组织都会像人那般完善吧……”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曹殷便用“傀儡弦”完成了对红蝶运动和感知的支配,入侵自己能力化身的运动神经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曹殷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赶了脑中的杂念,开始聚精会神地支配红蝶来开锁。
终归不是自己的身体,而且红蝶的感知比自己的要弱很多,所以曹殷这一波操作还是相当吃力,好在这只是普通的挂锁,没有保险箱密码锁那般复杂的构造,曹殷几番捣鼓便将这锁给扭开了。
曹殷见锁头已经被打开,喜不自胜,连忙晃动身子想要把挂锁给摇下来。
“我来帮你解绑。”‘傀儡弦’解除后,红蝶又能够自由行动,它将铁链上挂着的锁头取下,曹殷再继续晃动身子,铁链便“哗啦啦”地掉落到地板上。
“呼!”曹殷抹了抹头上的细汗,笑道,“多亏了你这方法,真是绝了,以后这种用法说不定能解决许多麻烦!”
曹殷此时沾沾自喜,如果自己能够自由地操纵红蝶,那么就真的拥有了一个随心所欲的替身,在战斗之中会占很大的便宜,但是这种手法其实对身心的负担也是一种挑战,曹殷这时已经感到了能力超负荷后的副作用。
“我先撤了,”红蝶道,“这么长时间维持血雾与能力的施展,你也应该很乏力了吧,没觉得头晕什么的吗?”
“当然了!”曹殷揉了揉胸口,道,“我现在呼吸又有些困难,胸口发闷得紧,头也开始晕晕沉沉的!”
“保持体力,好好休息一下,”红蝶道,“明天中午那家伙再回到这里,就是你反杀的机会。”
“当然,”曹殷靠在椅子上,摸了摸依旧扩散着疼痛的双腿,咬牙切齿道,“这家伙把我整得这么惨,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为了让周品山麻痹大意,曹殷特意又把铁链缠绕在自己的身上,在昏暗的空间内,对方应该不会起疑心,而自己要做的,就在他靠近自己的一瞬间发动“斩弦”,让他还未察觉到危险就脑袋搬家。
曹殷在脑中预演着明天中午对周品山发动突袭的情景,却觉得脑袋发晕越来越厉害,便眯上眼睛打盹儿起来,这碍事的缺氧症只有在自己睡觉后才会有所好转。
但曹殷又担忧自己睡过头后直接被周品山拿去开瓢,于是他即便即将入睡,也还在下意识地提醒自己一定要在睡梦中保持警惕状态,在听到任何动静后必须立刻清醒过来,就这样在反复鞭策自己的过程中睡了过去。
“咔哒!”曹殷在半睡半醒的情况下听见了铁门开锁的声音,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立刻清醒了过来,在极短时间内划伤手掌来发动“傀儡弦”,然后将厄难苦戒戴在了中指上用以转移即将到来的剧痛。
曹殷微睁开眼,看见铁门正慢慢地向内打开,借着外面的灯光,看清了还是熟悉的身影,被周品山操纵的黄麟死尸!
“还在操纵黄麟的尸体吗,”曹殷一边装睡一边想,“看样子现在已经到中午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等对方走到我的攻击范围内再下手。”
“哼,你还真睡得着,还是说在装睡,等着找机会给我致命一击呢?”门口的周品山冷笑着说,“你若是这般打算,我也不会就这么让你如意。”
“哼,随你怎么说,我是不会上当的,”曹殷垂着头,默不作声,“只要你靠近我,死的就是你!”
“嘿嘿嘿……”对方传来阴冷沙哑的怪笑,曹殷听得不寒而栗,仿佛自己的计谋都被他给看穿了。
“这家伙到现在也没接近我的意思,竟然就站在门口观察我,”曹殷半睁着眼看周品山,狐疑道,“就算是在操纵尸体也会这么谨慎吗?”
“不管你是否醒着,这一枪下去,你会昏睡一天一夜。”周品山那边传来“咔嚓”的子弹上膛声,“我们这个教派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麻醉针,毕竟教主大人偶尔会想活吃人脑,如果对方因为痛苦剧烈挣扎可是会影响用餐体验。”
听到这句话后,曹殷立马不淡定了,他睁大眼睛,看见了周品山手上果真拿着一把注射枪。
“竟然有这样的操作!”曹殷很快便知道对方打算怎么做了。
“这样的距离,啧啧,我对枪法不是很自信呐,”周品山抬手用注射枪瞄准曹殷,道,“你若是醒着,可不要乱动,我这边瞄准可已经相当费力了。”
“该死!”曹殷现在不得不行动起来,他身形一晃,朝着左边快速地闪避,周品山此时扣动了注射枪的扳机,这枚麻醉弹射中了曹殷旁边的椅子。
“你果然是醒着的,”周品山道,“真以为我会上当吗,你的能力我可都见识过,我的控尸术可是能共享感官的,不过你双腿被烧成那样都能移动,这还真让我惊讶,想来也是你那古怪的血畸特质在发挥作用。”
“哼!”曹殷冷眼注视着周品山,也不多言,立刻朝他射出几道‘飞弦’,同时朝四周扩散浓密的血雾,现在除了速战速决没有其他出路,这个建筑内很有可能还有其他的帮凶,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
周品山本打算后撤出房间,但“飞弦”的射速极快,转眼间已经黏在了他的身上,曹殷几根手指向内一抖,这几道“飞弦”立刻缩短长度,强大的拉力把周品山猛地拉向曹殷。
“好快!”当周品山面对着血雾刚喊出这句话时,他的人头已经被曹殷用“斩弦”削落,这一切发生不超过三秒。
确认周品山人头落地后,曹殷并未立刻解除血雾,而是发动“傀儡弦”入侵黄麟的大脑,以此来逆向追踪这个藏在幕后的操纵者,陈玉兔的作战计划失败后,这个家伙绝对会将自己的本体转移,所以曹殷必须再次确认。
即便人头落地,周品山依旧保持着和黄麟尸体的链接,就和之前对战钟昕时一样,上一次周品山是为了将钟昕的身体复原,而这一次是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干掉!
“原来在这里!”曹殷确定了周品山本体的方位后,立刻用“斩弦”将黄麟的大脑破坏掉以防后患,然后解除了血雾冲出了房间,傀儡弦支撑不了太久,曹殷明白自己必须尽快脱离这个未知而危险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