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长,已经审问完毕了,五人都说自己并不认识死者温青雅,也没和死者有过任何接触,目前还不好判断五人说的是真是假,侦查组正在调查中”,骆文页从审讯的包厢内走出,来到丁奎身边报告着审问结果。
“胡说,你们这群无能的警察,那三人明明认识青雅”,这时一男子激动地说骂道。
时隔几天,又被人骂了,还都是被无缘无故的被骂了,骆文页心里忿忿不平,可是身上穿着的这套警服,让他不能和别人一样骂回去。
气氛凝固了,男子却丝毫没有任何认错的觉悟,骆文页也没心情搭话。
这时,风尘站出来打了个圆场:“他说得没错,在来这家餐厅之前,我和小莹就正好遇到这三人在骚扰调戏死者,还好我和小莹发现的及时,打趴了这三人,没想到他们竟然也来这家餐厅了。”
“什么?你说那三人又骚扰青雅了?这三个混蛋,我要杀了他们……放开,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三个混蛋”。男子情绪激动,听完风尘的话就想往包厢内冲去,不过却被两名警员给拦住了,苦苦挣扎着,企图挣脱警员的束缚。
丁奎却抓住了关键词:“又?难道这三人以前也骚扰过死者?”
“是的,没错,这三个人渣,三年前就骚扰过青雅,被我和博文打跑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又找来了,青雅一定是被他们三人害死的,你们要查清楚啊!”男子停下了挣扎,紧咬着牙关,激愤的说道。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找出凶手的,还请你冷静一下”,那两个拉着男子的警员,尽责的安慰着男子。
“冷静?这让我怎么冷静,我心爱的青雅被他们害死了,如果你不把他们抓起来,那就由我来帮青雅报仇”,男子流着热泪,凶狠的形象早已替换了那温和的好男人形象。
丁奎俯视着男子:“就凭你这句话,我都可以以杀未遂的罪名逮捕你,年轻人,看开点吧,如果凶手真的是他们三人,我们绝对会抓的”。
男子被丁奎说得一愣,无力地低下了头,双拳狠狠地抨击着地板,血溅了出来,让人看着就极为痛心。
那两位看守男子的警员立马阻止了男子的自残行为,把男子摁在了一旁的座椅上。看到此景,骆文页心中的所有不忿都悄然消失了,他别的都好,心肠就是有点软。
丁奎哀叹着摇了摇头,带头往餐厅监控室走去,风尘紧跟其后;谁也没发现那男子被垂下长发遮掩住的上翘的嘴角。
见丁奎走了进来,一名警员会意的调出了案发当时的录像。看录像的每个人都集中了精力,或站或坐,一动不动,精力都会于眼睛,都希望能看出一条重要线索。
录像开始播放,第一个画面就是风尘进入厕所的那一刻,时间是13:24。13:25时风尘走了出来,确实碰了厕所门把手,他回到位置,就用手乱抓一气,狼吞虎咽的吃着食品,吃相惨不忍睹。录像中的梦莹仿佛被风尘惊呆了似的,没有吃东西,而是全程看着风尘吃东西。
13:27,第一名嫌疑人从18号桌起身,走向了厕所,一路上并无怪异的地方。
13:31,那三个骚扰温青雅的人从16号桌起身,一起走去了厕所,途中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死者所在的19号桌,行为极为可疑。
13:34,那三个男子走了出来。
13:37,嫌疑人五从23号桌起身,走向了厕所,不过在他要伸手开厕所大门时,门却自己开了。嫌疑人五愣了一下,然后走进了厕所。他进去后,在厕所内呆了十分钟的嫌疑人一紧接着走了出来,关上了厕所大门;回到了18号桌,吃着自己的汉堡包。
13:40,温青雅准点的起身了,走了几步,转头和男子说着什么,随后就往厕所走去。
13:45,温青雅走了出来,神色明显大变,就连看着有些模糊不清的监控录像都能看出她那兴奋的情绪,仿佛得到什么惊喜似的。
13:46,死者回到位置,和男子寒暄了几句,吃了几口汉堡包,就毒发身亡了。
从影像中可以看到死者倒下后,人群慌乱,纷纷往餐厅外冲去。
不过从餐厅门口监控拍下的录像中,可以看到风尘第一个跑向餐厅门口,关上了大门,堵在了门口,对着人群呼喊着什么话,没过一会,人群就像被风尘蛊惑了似的,都返回了餐厅内。
梦莹也在和柜台的工作人员沟通着,随后工作人员就进入了工作室内。
之后画面一转,风尘挤开人群,来到了尸体旁边,继续“妖言惑众”,果然人群都退后了几步,这才让监控录像拍摄到了人群中央的风尘。
影像中的风尘看似随意的检查了一下尸体,就往厕所内走去,梦莹一直紧跟在风尘身旁。
大约六分钟后,风尘梦莹二人才从厕所中走了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人跟在风尘身后从厕所走了出来,正是刚才哭喊的那个男子。
之后风尘就一直在餐厅内走来走去,根本就停不下来。后来警察就来了,迅速拉好了警戒线,给尸体和现场拍照留证。因为警车出了点事故,只好把尸体先搬入一间包厢内。
观看监控录像到此为止,丁奎关上了影像,第一个发言:“现在可以确定小尘说得都是真的,只有那五人在此期间进去过厕所。文页,你去准备一下,待会我们重新仔细询问一下那五个嫌疑人。百川,你去把所有和死者接触过的人的详细资料都查出,给我送过来。我已经有些眉头了,争取以最短的时间破了这案件,否则人家餐厅还怎么开得下去了。”
“是”,骆文页、岳百川应了一声,就出了监控室。岳百川在杨月市警政署已经工作有一年多了,机灵憨厚,深得丁奎看重,。
人走后,丁奎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随后对着风尘说道:“说说你的看法和发现!”
这种询问是一种认可。风尘摇头:“我也和警长一样,只是有些眉目而已,并没有看出什么实际性的证据。不过可以更加确实毒是从厕所内带出来的,死者从厕所出来时,那表情有些怪异,很可能在厕所发现了什么东西。
对了,嫌疑人可以增加一位了”。
丁奎点头,风尘的说法和他想的一样:“嗯,那男子确实可以列为嫌疑人。一般人在看见自己爱人倒下后,都会上前去查看一下,而他非但没有去查看,还第一时间匆忙进入了厕所,其行为超乎常人”。
“嗯,而且死者从厕所出来后,那眼光正好看向那名男子,不得不说,他嫌疑是最大的”,风尘接应到。
丁奎拍了拍风尘的肩膀,赞扬到:“没想到你小子有很强的保护现场意识嘛,几句话就稳定了场面,小莹做得也不错”。
风尘挠着头,正欲谦虚两句,就听见丁奎话锋一转的说道:“不过,轻易地靠近尸体可能会对破案带来很大的困扰,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当成嫌疑犯抓了”。
丁奎的语气说严肃也不严肃,风尘才不会被吓到,掏出口袋里的白手套,颇为自信的说道:“不会的,我既然有保护现场的意识,怎么可能自己去犯错,放心,我勘察时带着白手套呢!”
丁奎无语――连勘察工具都准备好了,这是为命案提前做准备吗?
梦莹也站出来帮着风尘说话:“放心吧,丁叔叔,我一直都监视着他的,他并没有乱来”。
丁奎呵呵笑道:“有小莹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次换风尘无语了――你跟在我后面就是为了监视我?
打开了监控室的门,丁奎双手插着口袋,背对着风尘说道:“走吧,走去询问那几个嫌疑人”。
说完后就走了出去,风尘紧随其后。看着风尘的背影,梦莹微微一笑。
她喜欢看风尘破案的过程和行为,喜欢看他在说出谜底时那严肃而又悲伤的神色。
“我不是凶手,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会放过我,我知道的都说出来了,你们还要问什么?”
首先审问的是嫌疑人一,不过他情绪激动,这也很正常;如果他真的不是凶手,被警察这样质疑,谁都会很不爽的。
等嫌疑人一发完情绪后,风尘才开口说道:“请你不要激动,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并没有把你当做凶手。这次来,只是想再问你几个问题而已,还请你如实回答!”
风尘语气诚恳,嫌疑人一也平复了下来“问吧”。
“请问你在厕所这十分钟内在干什么?有没有发现什么怪异的举动或声响?”风尘见风就起,丝毫不拖泥带水。
嫌疑人一想了想,回应到:“那时我刚点完菜,感觉肚子不舒服,就向服务员问了一下多久才能上菜,服务员说要十分左右才能上菜,所以我算准时间在厕所呆了十分钟才出来,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那服务员。
我一直蹲在马桶上,怎么可能发现怪异的举动?至于奇怪的声响我倒是听到了”。
“什么声响?”丁奎问道
“也不是什么声响啦,只是听到有几个人在讨论着一些怪异的语言――‘那女人运气真是好,两次都有人阻止我们’
‘哼,真是不识好歹,亏我们还帮她埋过尸体的’
‘就是,得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不过,她身边那小子有点棘手啊,好像会点手段,我们能打赢他吗?’
‘哼,谁说要正面武斗了?我们智取,搞偷袭,不信他们不栽’
那几个人就讨论着这些,最后那几人越说越火,还说‘我们不如杀了那女人’之类的话题,前后总共大约说了三分钟左右。我当时害怕会被杀人灭口,所以就没有看到那几人的样子,你们可不要说是我提供的信息啊!”
“三分钟,你就没听出到底有几人?”风尘问道。
“额,这个嘛,我也不确定,大概是三人吧!”
“三人?后来呢?”风尘沉思着。
“后来……在快到十分钟时,我就出了厕位,在厕所内的那块大镜子前洗了个手,就开门出了厕所……哦,对了,当时正好有人要进来,我就让开了位置,在那人进来之后,我才出了厕所,回到位置上吃着东西,之后那女人就倒下了,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风尘伸出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说道:“谢谢了,我要问的都问完了,等会我们收队的时候你就可以走了,不过那时天色可能有点晚了,你还是先和老板请个假吧!对了,请问你刚才用手抓食过东西吃吗?”
对方被风尘的热情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说道:“我是用手抓食过东西……对了,怎么是你在审讯我,你到底是谁啊?”
回应他的是风尘那快要离开这间包厢的背影。
丁奎也走了出来,关上了包厢的门后,直盯着风尘。
风尘被盯得不好意思了,有些不解的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丁奎没有回应风尘这无稽的问句,盯着风尘问道:“你是警察吗?”
“不是啊”
“你还知道你不是警察啊,刚才一直都是你在问话,我从始至终只说了四个字,差点以为我是你的手下了”,丁奎发泄的吼着。
听君一言,风尘也感觉自己有些越俎代庖了,讪讪地对着丁奎保证道:“嘿嘿,刚才是我的不对,丁警长不要生气嘛。我是破案心急才会这样的,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丁奎这才收起了板起的面容,问道:“那就说说看,得到什么线索了?”
“线索倒是没有,不过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到13:37为止,厕所大门的两端都还没沾上毒药,他说的那三人应该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审讯的这三人”。
梦莹不解:“为什么?”
“你傻啊,从刚才那人的回答中可以得出――他用碰过厕所大门手柄两端的手抓食过食物,却还活着,说明13:37那时厕所手柄上没有毒,也就排除了在手柄上下毒的这个可能性了”。风尘高昂着脑袋,故作老道的教育着梦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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