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把降龙木外面的报纸扔到脚下,然后拿起降龙木仔细端详,放在鼻子底下闻闻,又用手划了划木纹,说道:“真材实料,是降龙木!”
“秦叔,降龙木到底是什么树,产地在哪里?”我对降龙木也很好奇,所以问秦叔。 ?
秦叔小心翼翼把降龙木放下,说道:“降龙木当然是降龙树上面的,产地在黄河以北,现在基本已经绝迹了,想要找一根很难的,没想到你小子傻人有傻福,什么珍贵你捡到什么。”
秦叔说跟没说一样,看来这老家伙现在对我也留一手了,或许是他不想过多暴露自己的学识,我就没有多问,把木箱子打开了。
箱子里面,中间有一个鱼化龙的紫砂壶,壶身是鱼纹,壶盖是龙头造型,茶壶旁边配了四个小小的茶碗。
我殷勤的给秦叔献上一根烟,说道:“我的叔,这是我新入手的紫砂壶,卖家说是民国冰心道人的手笔,您老费费心,帮我看看。”
秦叔摆摆手,说道:“大愤,你小子是不是魔障了,我只是一个卖砚台字画的,你拿文房四宝来让我看看还行,鉴定紫砂壶我不会,你拿走拿走。”
养马会和尸油迷踪钱是你先告诉我的,大虎不是普通都猫咪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就连史将要召唤鬼抬轿也要到你这里买材料,在我心里,你就是无所不知的阴阳大百科全书。
你现在说自己不会鉴定紫砂壶,我才不信呢!
我厚着脸皮说道:“秦叔,都说文人墨客离不开茗茶美酒,您老别谦虚了,帮我鉴定一下,这次保证请你吃饭,说到做到。”
秦叔还是摆摆手,坚决说自己不懂。
按照秦叔以往的套路,后面我再请求的话,他一定会跟我提要求,接下来就是讨价还价环节,我可没工夫跟他打嘴皮官司。
我狠狠心,大家干嘛都互相把秘密藏着掖着,秦叔是,冰山李也是。
这次我先点点秦叔好好:“我的叔,文人墨客不但离不开茗茶美酒,还离不开美人,这么久我也没见过你家婶子一面,我这次在金陵,听人家说你家婶子貌美如花,年轻时有观音姐姐的称号,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些年我都没来得及给婶子拜年,作为晚辈实在过意不去,今天无论如何,我也要给婶子请安。”
说完我就往楼梯口走去,在我踏上台阶的时候,秦叔本来在我身后,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伸手拦住了我。
“你婶子身体一直不好,她现在卧床不起没法见人,而且她身上有传染病,你只要跟她面对面,一定会传染你,这可是很难治的传染病……”
我打断了秦叔的话,说道:“我的叔,没事,你这么疼我,我孝敬一下婶子,就算被传染了,我也没话说,你别拦我,我要上去。”
秦叔刚才的身法我都没有瞧清,哼哼,老家伙果然厉害,现在又拦着我,我基本确定了,魂魄不全的病观音就在楼上!
你不给我鉴定紫砂壶,我偏要上去揭开你的老底!
秦叔摆摆手,说道:“行啦行啦,你小子比你爹还坏,我算是怕了你了,咱爷俩现在是神照不宣,你媳妇是小精灵,我老伴是本身鬼,咱俩谁也不许说出去,我现在就给你看看紫砂壶――当年碰到你爹的时候,我踏马真的该搬家,一个犹豫,现在又被你小子缠上了!”
秦叔答应帮我鉴定紫砂壶,我就不再坚持上去,爷俩走回书案,我看他把紫砂壶拿起来又放下。
秦叔拍拍壶盖,说道:“这确实是冰心道人手下出来的紫砂壶,一点也不错。”
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看秦叔,说道:“我日,不会吧,你就看了一眼,怎么就确定了,你是不是玩我?”
秦叔把我给他的烟放到嘴里,点上火抽了两口,说道:“废话,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拿起来看看,壶底钤‘冰心道人’铭印,盖钤‘寿珍’方印,壶把下钤‘真记’小印,这是冰心道人制壶盖印的最大特点。你小子不信我,还让我看个啥!”
我把紫砂壶拿起来一看,确实如秦叔所说,三处的铭印完全吻合。
我把茶壶放下,说道:“叔,咱们都是古玩街的人,现在仿品太多了,伪造印鉴,这个太常见了,您老再细看看,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秦叔摇了摇头,说道:“唉,你小子疑心病还真重,这件茶壶,手感细而不腻,造型圆润朴实,口盖严丝合缝,放下显得沉静稳健,拿起感觉文雅古朴之韵味,这可是当时紫砂艺术的最高水平,再加上是稀有的鱼化龙造型,这是冰心道人打造的,精品中的精品。”
秦叔这次说的头头是道,我连忙对他竖起大拇指:“我的叔,你真是神人,就拿在手里看了一两眼,就看出了这么多的道道,小侄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秦叔一把打开我的大拇指,说道:“行了,你小子少拍我马屁,实话跟你说吧,这套茶具我早就见过了,之前已经鉴定过一遍的。”
我本来对老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给我搞来冰心道人的紫砂壶就有点奇怪,听秦叔这么一说,我马上问道:“叔你这么说,这套茶具的原主人,肯定也是紫桓县的人喽,是谁,跟我说说吧。”
秦叔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小子多少钱入手的,你先告诉我这个,回头我再告诉你茶壶原来是谁的。”
我打了一个手势,告诉秦叔是六万块。
秦叔两只眼马上睁开老大,说道:“不可能啊!上次多嘴猴那家伙,把这套茶具拿来给我鉴定的时候,我当时就看出来是珍品,出了十万他都没卖,这小子怎么会舍得六万就卖给你了?”
原来茶具是多嘴猴的,那可是紫桓县唯一一个能跟秦叔比吝啬的人,他怎么会低价把这套茶具卖给我了?
秦叔能出十万,那这套茶具最低能卖二十万,我连忙把茶壶放好,结果秦叔一伸手,从木箱里拿走两个小茶碗。
“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落到你这个连茶道都不懂的小子手里,真是暴殄天物!这两个小茶碗给我好了,就算是我帮你鉴定的辛苦费了。”秦叔一边感叹,一边把两个小茶碗揣进了自己怀里。
我现在明白了,秦叔刚才不给我鉴定,就是想跟我要两个小茶碗,结果被逼的帮我鉴定了,现在没理由跟我要茶碗,就开始明抢了。
“抢劫啊!”我昂起头扯着嗓子就喊了起来。
秦叔连忙把那两个小茶碗放回去,接着捂住我的嘴,说道:“你小子咋咋呼呼喊什么,我就是看看,看看!我这不给你放回去了嘛。”
秦叔说完慢慢松开手,我得意的笑笑,老家伙,我还治不了你!
我收拾好茶具,抱起来乐滋滋的往外走,秦叔对着我的背影说道:“我现在算是看清你小子是什么人了,史利友那小子是嘴坏,你是心坏,逼死人不偿命,我可告诉你,以后你的嘴给我严实一点,你敢把我老伴的娄子捅出去,我就敢把你媳妇的秘密告诉多嘴猴,让他帮你宣传一下。”
我理都没理秦叔,抱着木箱走了出去,没走几步我看到了一身警服的胖巡警。
那次胖巡警放我一马之后,我打听了,胖巡警姓冯,十几年前跟我爸关系不错,偶尔会来我家喝酒。
怪不得刚才我一喊抢劫,秦叔马上吓得麻爪了,原来刚才是胖冯从他门口经过,我要是再喊一声,保不住胖冯拔枪就冲进秦叔的店了。
“冯叔,冯叔……”我连忙跑到胖冯身边,笑着跟他打招呼。
“是大愤呀,怀里抱着什么宝贝?”胖冯回过头,也笑着对我说。
我脑子一转,我何不从他嘴里套套冰山李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