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然看着尹韵,回想起之前似乎真的没有感受到那个男人魂魄的出现,这才讶然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能随意支配他人生死的人,即便是阎王爷来了,也带不走他要留的人。虽然这话可能有些夸张的成分,我也确实没有计较过这话的真假,但是孰对孰错又有什么好追究的呢?这个人,不是我们轻易能招惹的人。
一直沉默的刘桂怀忽然开口:你说的那个人,难道是肉骨者?他不是早就退隐人间很多年了吗?
那是二十年前左右的事情了,他在某个时刻回归了,只有几个老朋友知道。
我了然:你婆婆与他是故交,那这样看来,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尹韵听着,忽然叹了口气:宁寒,你是否还不知道?
她直直看着我,严重瞬间闪过很多种情绪,我尚有些懵懂,但是大致也知道了大约是个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以后要与这个人处在敌对的一方?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怎么说呢,很多事情要看结果。运气好的话,他或许会跟你在一条战线上一段时间,但是不会太久。
听着这一切,我点了点头。
回到了茶馆,我们几人各怀心事,刘桂怀也没有多说什么,将我们送到之后便下车走了。留下我们两个和尹韵很久的沉默。
既然账上有钱,那就把该置办的东西重新置办好。天色还算早,我与尹韵便就近去了一家市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家具购置一些。
一路上,情况都很正常,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体里面的通灵鬼玉开始发热。我有些心悸,便提高了警惕。但是危险的气息并没有出现,只是余光总能瞟到一个影子。虽然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幽怨的气息太过浓烈。
尹韵显然也注意到了,不动声色地将我带到了一个阴暗一些的角落,以便那个东西现身。浑身刚被阴影覆盖,周身便在瞬间感受到了阴冷。我回头望去,一个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并且面容及其憔悴的老妇人就站在了一旁。
她看起来极为瘦弱,死前似乎受到了病痛极大的折磨,我心中有了些猜测,她并没有再靠近我,而是一直沉默着。
我与尹韵面面相觑,那老妇人忽然开口:你是助鬼人吗?
听了这句话,我立即点头。
她眼中忽然流出泪水:我的孩子不见了,我怎么样都找不到他。我看见他的车停在一个地方的门口,但是我每次想要靠近的时候,就不受控制地发抖,有一次差点魂飞魄散
我怔然看着她,想要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她哭得很伤心,尹韵看着也有些动容。我俩分明知道,她的儿子已经彻底从这个世间消失了,但是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样的话语,对于一个老人实在太过残忍。那男人心心念念为母治病,却死在了肉骨者的手中。
我忽而有些愤恨,却分明知道自己的愤怒是没有理由的。他与这两人没有任何关系,杀死那人或许也是为了自保我作为一个无关之人,也没资格去评判这些。
只是脑中忽而又浮出他的那句话:你与我的一位故交长的很像。
老妇人的话瞬间将我拉回了现实:助鬼人,我想请你帮帮我,帮我找到我的儿子,行吗?
我很是为难,嗫嚅许久,始终说不出一个字。尹韵捏住我的衣袖,我俩心中皆揪,但是却总觉得无能为力。
老妇人明白了,十分悲恸地看着我们,泪流满面:为什么我只是想再见我儿一面,这个要求很难吗?我只是放心不下
我一时脱口而出:我答应你,一定会将他找回来。
尹韵被我这句话惊了一下,轻轻拽我。
我只当不知道:至于期限,我尚不好说,但如若找到了,我一定会告诉你。
老妇人擦了擦泪,十分恭敬地向我行了一礼。我连忙要去扶她,她却向后躲了一躲:我会一直在这个地方,等你的消息。着实感谢说着,她身形逐渐变浅,最终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我盯着面前的虚空,无奈叹气。这件事情虽然不会跟肉骨者起什么正面冲突,但是始终是绕不开那一节的。
尹韵心中也清楚,满脸的为难:该怎么办?
我无奈摇头:只能暂时这样,回去之后,好好梳理一下这件事情吧。
终于回到茶馆,虽说置办了新的家具,应该要更加开心才是。但是反倒比先前更为沉默,这件事情说到底,是不在我能力范畴之内的。那个肉骨者与千归道士不同。前者或许可以越级一决高下,但是在后者面前,我或许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那种被碾压到无力回击的感觉,证实了一句话:在一切绝对的力量面前,自己所做的一切只能称为挣扎。尹韵对这个人似乎要更为熟悉一些,问起来却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似乎尹婆当年与他有些说不清的瓜葛,但充其量也只能是一个有求看心情应的关系,说不上两肋插刀之类的话。
即便如此,尹婆称呼他也只是叫神医。他在所有人的生命中存在的名字就是——肉骨者,真正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大能。
要将被他杀死的人的魂魄找出来,谈何之难?且不说有没有魂飞魄散,但就弄明白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尹韵如是说道。
我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毕竟的的确确是事实。
可谓说是一夜难眠,我辗转反侧,目前唯一有理由再去一探的,便只有约定的十日后,去取尹婆法杖。
肉骨者当时并没有说带尹婆回来,却只是说取法杖。越是思索,疑虑便就越多。实在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我也只好作罢。只是一整夜都是心神不宁,总觉得危险将近,而我却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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