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虽然是笑着说的,但这句话的语气分明没有留下半点余地。我迟疑了一下,转而道:可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他便道:看了几个人的症状,我大约能猜到八成。不过治好他们却没有什么把握——除非你们能帮我的话。
我戏谑地笑了一下:我们能做什么?而且你的意思是,那是一种病吗?
他摇摇头:只是猜测罢了。
我警告地瞪着他:最好不要再弄什么幺蛾子出来
他笑着解释:如果真的真刀真枪来一场,你不一定能够从我手里全身而退。尹韵连忙将我与他分开,我深深吸气:你可以走了。
他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去了。尹韵叹气:总觉得这件事情就像是古树的根,盘结纠缠,深入地底。
我没有回答她,但是心里显然是一样的想法。
正当我们打算休息之时,却发现墙边隐约有一个人的影子浅浅地盖在上面。不是非常清晰,但是能够看得出来是一个人。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或许是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个女尸。
我试探着走上去,将她先前给我们的那一支钗靠近了墙壁。影子颤动几下,一团烟雾似的极淡的白烟从墙面中渗了出来,凝结成了一只手的样子,轻轻抚着那一支钗。
我轻声问道:你是前几天来找我们的那个人吗?
她犹豫了一下,而后点头,指了指尹韵,又比划了一个屏障一样的东西。
大约是了然了,昨天或许她也来找了我们,只是尹韵布下了一层结界,她被挡在了外面。只是令我惊异的是,她现在的样子,居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实体都不存在的影子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有许多想要问她的事情,她似乎感觉到了,只是很努力地摆手。我不明白,她究竟想告诉我什么。
尹韵沉声道:或许她是想说,让我们不要答应宁知的要求。
我扭头看过去,她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动作,似乎是默认了尹韵的话。还未等我做出什么反应,她却从墙壁之中送出来一捧粉末,直直摆到我面前。
我尚疑惑,却听见一抹极其细微的声音传了出来:治
我愣愣问她:什么?
她再没有说话,我连忙接住那捧粉末,下一秒她便从我眼前消失了,连同那墙壁上的影子一并没了。若不是手心里那一捧白色粉末仍然存在的话,我或许会以为刚才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
实在是太过悄无声息了。
尹韵猜测:或许这捧粉末是用来给那些村民医治的。
我皱眉:但是出现那种症状的人在几分钟之内就全部死透了,骨头都没剩下,就一条空空的皮囊和血水,如何医治。难道她的意思是,之后还会有人死?
当然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说明这一切不是她做的。等明天看看,到底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我俩皆怀有心事,随便靠在冰冷潮湿的墙边过了一夜。醒来之后,尹韵还在我怀里睡得很熟。天已经渐渐亮了,我环顾四周,浑身有些僵硬酸痛。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尹韵被那声音惊醒,见自己躺在我怀里,又不动声色地挪了出去:抱歉可能昨天晚上太冷了。
跟我这么生疏做什么?我笑着回答他,门却忽然打开了,宁二叔一脸正气地站在门口:出来吧,我们相信你是清白的了。
听见这话,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宁知都告诉我们了。着实是误会你们了,真不好意思。村子里发生这么多事情,好吃的也基本上没剩下多少了,两位将就一下吧,我得先走了。
他说着,从身后拿出来一小小的饭盒,里面装了一些白面的馒头,配上了咸菜。还有两盒牛奶。他脸上愧疚之意一览无余,我不由得奇怪了,宁知是怎么做到的?
我还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放下东西就离开了。我两也顾不上吃东西,连忙跟了出去,才隐约听见了四周传来的哀哭声,似乎又有几家的人出事了。
大约是有三四个人,被集中放置在了村口的空地上。看起来都已经神志不清了,在叽里咕噜的说一些谁都听不懂的话。
估计再这样下去,就会出现往外吐东西的动作,那样就离死亡不远了。宁知正守在那些人身侧,神情十分紧张。捏着那些人已经疲软的手腕,额头上显然已经有汗水滴落。
情况不容乐观。
我忽然想起那捧粉末,连忙从衣兜里掏出,高声喊着:快点盛些水端过来,快!
边上的村民没有一个动弹的,宁知青筋暴起,怒喝一声:快啊!都想看着他们死吗?这句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往家跑,很快端来几碗清水。
我和尹韵连忙将粉末均匀地撒到那些清水里。显然有的人不相信这药有用,一开始还不愿意端给那些人喝。
我冷冷看着周围的人:那些人死的时候,你们应该都看见了。多惨烈的样子,你们忍心再看到吗?如果给他们喝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既然选择了相信我们,为什么又不同意将药喂给他们呢?
宁知再没有说话,有几个人面面相觑,还是犹豫着把水喂了下去。令所有人惊讶的是,那药简直可以说是立竿见影。地上躺着的人们脸上痛苦的表情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平和。村民们松了一口气刚要欢呼,宁知的表情却没有多轻松:别急着高兴。
我屏住呼吸,凝神看着他的动作。却发现他两只一探,紧接着猛的一抽,就从其中一人的手腕处拔出来一条青黑色的虫,上面密密麻麻地长了许多触须,还在不断扭动着,看着就令人作呕。
周围的人皆是一阵惊呼,宁知立即将那虫塞在了一片叶子里,沉声道:谁有打火机或者是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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