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养了几天,那女鬼还是来了。只是这一次来,看着却没有那么绝望。眼神里倒是有了些认命的意味。
我叹了口气,尹韵在旁边歇息。听见声响,睁开了眼睛。显然是懂了此时的情景,于是起身去泡茶。
女鬼慢慢坐了下来:这么久还没有说过,我姓余,名叫余婕。
这一个姓氏让我敏感地动了动耳朵:余婕?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余坤,是我的弟弟。
停了这话,我滞了半晌:那你们跟千归,岂不是有大仇?
是仇是怨,纠结那么清楚又有什么用呢?我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孩子能有机会投胎转世罢了无奈,自己势单力薄,想要撼动那个人,果然还是螳臂当车。她静静说着,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
我嗫嚅了会儿,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来。毕竟这一回,是我的确没有做到,犯了大忌。
尹韵端茶过来,看着我俩道:或许还有办法。
我抬头:说说看。
孙刘宁三家应当是结在一起的,如若寻找他们两家的帮助,自然能够迎刃而解。
余婕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了请求。我没有吭声,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不好做。
那千归不像恶人,倒更像是为了保护某样东西而不惜牺牲一切代价的猛人。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要么与他同一阵营,要么实力在他之上。
否则可能不管如何做,都敌不过。这样的人,是不存在软肋的。
我叹了口气:我会联系一下的,只是期限
期限便作无期吧,只是我的两个孩子,不知还能撑多久。她带了些怨恨道,渐渐身影便散在了空气里。
我端着仍在冒热气的茶杯,沉默了一会儿。
尹韵始终在我身侧,没有动弹。我转头看她,她却似乎有些在躲避我的目光。
我需要你坦白回答我一件事。
什么。
放下手中的茶杯,我撑着身体朝她靠过去。她转开了脸,神情躲闪。我便问道:之前与穷奇争斗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分明看见你
这件事情,我总有一天会告诉你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算?我捏紧了拳头,我不喜欢这种什么都不知道,偏偏还被人一路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她似乎被我吓到了,不由自主后退了些许。我坐了起来,一把将她按在床头:我希望,我身边仅剩的那个人,可以对我坦诚。
我说过了,你只要相信,我不会害你
但我不要当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窗外忽而一声惊雷炸响,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悲伤:从一开始,在阴间碰见那个老头,与你结亲帮你还阳,到徒手捏碎那老鬼魂魄,再到从千归手中把你救下我分明是什么都不会的一个菜鸡,为什么总能做到那么多,可所有人都要骗我那只是一个梦?
她眨了眨眼睛,抬脸看着我。眼神清澈无比,秀眉皱着,悲伤而又亲切。
她伸手轻轻揽着我,我顺势扑在了她怀中,她拍了拍我的背:对不起等我把事情弄明白,我一定会一五一十告诉你。你现在只需要知道,我会一直陪着你。不是我故意隐瞒,只是现在一切还不清晰。我想等梳理清楚了,一并告诉你。
这一夜,分外独特。闲暇时我总是不断回想起,当时脑中忽然出现的那个声音。
够了。
只是那两个字,我便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重重坠地。
早晨开门,正在打扫卫生。身体恢复的很快,我勉强蹦着放茶具的时候,门口多了两个人影。
看过去,正是孙倩倩和刘桂怀。两人对我的伤势并不吃惊,反而还带了些水果来慰问我。
笑着收了下来,我领他俩坐下,刘桂怀第一次来我这茶馆,四处看了看,说道:看起来,这地方还不错。
也多亏你帮我找到这个地方,不然哪有现在这么安逸。
尹韵泡来了茶,与我们一同坐下,孙倩倩笑道:你们俩越来越有夫妻样了,之前看起来,跟陌生人似的。
尹韵挤出一个笑:当然比你跟宁寒的朋友之情亲密得多了。
这话说的大家都有些尴尬,我跟刘桂怀连忙打圆场。谈天说地了一阵,刘桂怀喝下最后一口茶,换上了严肃的神情:穷奇的事情,我们已经听说了。家里的长辈很重视,阴阳钟现世,必定不会简单。
不错,我点点头,那阴阳钟在一个名叫千归的人手上,有阴阳双生魄被封印在里面作为献祭,才能驱动。我正要发愁如何救出那两魂魄,还想找你们帮忙,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孙倩倩收敛了神色:说实话,我们这次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什么?
孙倩倩刚要说话,刘桂怀却制住了她,反问我一句:在天下大义和自我面前,你选择哪一样?
虽然说大义为先,但我还年轻,这么早就为大义献身,还是有些不情愿的吧。我半开玩笑道,他却冷了脸:恐怕这一次,你必须要选择大义了。
我愣了愣,尹韵忽然站起身,手中冒出幽幽火焰,直冲他们二人:只要有我在,想都别想。
孙倩倩和刘桂怀也瞬间拿出了符纸和法器,一时间,整个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紧张的意味,仿佛一触即发。
我连忙喊她们坐下,但尹韵十分坚定,那两人也就不再客气。
孙倩倩有些沉不住气,手微微一动,我瞬间移到她身侧,一个手刀将她符纸打落,转而钳住她。刘桂怀动作之间,我已将孙倩倩放倒,双手制住他动作:和气一点,再怎么样,都是朋友。
刘桂怀瞪大了眼睛: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你是怎么突然强大到如此地步的?
我苦笑:我伤口还疼着呢,别闹了,有什么话坐下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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