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明几个箭步就冲到了张力的前面截住了张力。
“你去我不拦着你,但是你给我记住了,没你什么事情你少多嘴,这里不是青州,不需要你在这里逞能,别给我丢脸!”
“爸,你这是在干嘛?哥是警察,遇到案子那有不查的道理,你这是阻碍执法你知不知道?”张丹有些不高兴了。
平时别的事情还可以由着父亲,大是大非面前她绝不会含糊。
张金明黑着脸说道:“你只知道说,如果这事儿又和咱们村子的人有关系你怎么办?你哥要是查出什么东西了肯定会得罪人,所以一会儿你们少说话,少管闲事,看见什么了就当没看见,你们是不知道咱们社区现在出了多少的能人,他们的背后有的是靠山,就拿村头老周家的孩子i说,前几天有人看见他和市里面的大领导一起吃饭呢,这要是得罪了你们不想活了是吗?就你哥不过是个小警察,人家一句话就把你哥的衣服给扒了,还有你,记者不想干了啊?”
“你说够了吗?”张力有些忍不住了,这套说辞他听了几十年了,张金明这一辈子就喜欢吹牛说大话,遇到事情比谁都怂,总喜欢把他的所谓人生哲理灌输给张力和张丹。
用他的话说这叫中庸之道。
不为人先不为人后,遇到事情就当没看见,不作为,说是为了自保,其实就是混,就是怂。
“我没说够,今天的事情你们都必须听我的,要么别去,咱们就当没看见,要么去了什么都别做,就当个看客。”
张力懒得理会张金明,拨开张金明大步流星的走了,张丹也快步跟了过去。
这把张金明气的直跳脚,一边咒骂这两个人不懂事,这么下去迟早会出事,一边又放心不下跟了过i。
寒风扫过脸颊犹如刀子一样,张力哈着粗气越走越快。
张丹犹豫了一下说道:“哥,如果这一次又是你认识的人你会大义灭亲吗?”
“会!”
张力没有任何的犹豫。
张丹满意的笑了,“这就对了,你是警察,你更要坚持原则,不能让感情左右你的判断,我们主编说过,无论你的对象是谁,它都只是你的新闻素材,和它的好坏无关,身为媒体人只需要阐述客观事实,不谈对错,更不要发表任何意见。”
“不错,你有这样的觉悟我真的很开心,快走。”
案发地点就在距离张家几百米外的河滩上。
此刻的河滩上已经i了不少人,几台挖机也停止作业了,一台挖机的挖斗里装着半斗的泥土,泥土里躺着一个有些发灰的灵长类头骨。
空洞洞的眼窝正对着众人,司机是个糙汉子,叼着烟,靠在挖机边上和人谈笑风生。
在工地干活的人这种事情见多了,挖出骨头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
“快看,老张家的老大回i了。”
有人发现了张力,现场立刻传i了刺耳的声音。
“还真是六亲不认的张老大,警察啊,真不得了哦。”
张力无视众人的非议快步走到了挖机前面,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一个成年人的头骨。。
“给你。”
张丹将一双手套递了过i,张力戴上手套蹲下身仔细的观察头骨。
这时候他发现头骨的左上方有一个圆形的小洞,筷子头大小,他的心里不由得一震。
弹孔!
如果这是一个弹孔,那么这个人就是被枪杀的,而且他被枪杀的时候要么是躺着的要么就是跪着的。无论是什么手术都不会留下这样的孔洞,就算不是弹孔这样的伤口也能造成严重的颅脑损伤,甚至是死亡。
在头骨的右脸有道明显的裂痕,长约五公分左右,呈倾斜状,从脸部一直划到了下颌,下颌处的牙齿也少了一颗,张力见过无数的伤口,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一道利器伤,简单的说就是刀伤。
凶手持刀一刀砍在了死者的脸上,力道极大,刀锋嵌入了脸颊骨里,甚至都将牙齿磕飞了。
疑似枪伤,明显的刀伤,这不是自然死亡,这是谋杀!
而且现场还只有一个头骨,死者有可能被分尸了。
“天灯,他的头上有个洞,他被人点了天灯!”
叶婆婆突然指着头骨大叫起i,吓的众人连连后退。
点天灯,顾名思义就是在人的头顶开个一个洞,然后灌入菜油点着,受刑的人在被开颅的时候往往都是活着的,点着以后就会惨叫着到处乱跑,犹如一盏行走的天灯。
现场极端的惨烈,恐怖,是一种广泛流行在民间的私刑,古时候男女通奸,女子浸猪笼,而男子要么乱棍打死,要么就是点天灯。
“他一定就是个奸夫,只有奸夫才会点天灯,被人抓到以后在他的头上开了洞,灌煤油把他活活烧死了,这种人三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他的阴魂几百年都不会散,谁惊扰他他就会找谁,阿弥陀佛,无量天尊,莫怪莫怪。”说着叶婆婆也双手合十不停的祈祷。
其他人听叶婆婆这么一说吓的够呛。
在社区里叶婆婆是出了名的神婆,整天都神神叨叨的,年轻的时候还当过活神仙,前几年还被公安处理过。
张丹见状连忙站出i辟谣。
“大家都别慌,什么阴魂不散都是假的,现在这个世界就没有神神鬼鬼的东西,警察会给你们一个答复的,所有人都后退,不要破坏现场。”
叶婆婆恶狠狠的瞪了张丹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说的都是假的,杀人犯的女儿说的就是真的吗?”
“怎么说话的?”张金明当即反驳,“说我们家丹丹爸爸是杀人犯你们有证据吗?没有就是诽谤,我要起诉你们!”
叶婆婆嘀咕两句不说话了。
在这些人的心里张丹就是杀人犯的女儿,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张丹一直都被人排挤,嘲讽,如果没有强大的信念她很难支撑到现在。
没多久文征明和几个社区干部也赶到了现场,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他就立刻组织人手隔离群众,将现场保护了起i,同时安排手下人去另外一个河段继续工作,案子要查,工作也不能停。
“什么情况?”文征明上前和张丹打招呼。
“不知道,发现了一个头骨,不用担心。”
“那就好,我先带爸妈回去。”
文征明走到一旁先将群众进一步的驱离,然后又把张金明夫妇送回了家,之后他这才回了办公室,他拉上办公室的窗帘,反锁了房门,拉开抽屉将一部老掉牙的手机拿了出i。
他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将手机贴在了耳边。
电话铃声就像是警钟一样在文征明的脑海里炸响。
电话通了。
“喂。”
电话那边传i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很尖锐,明显是用了变声器。
文征明没有马上回应,一直握着手机,对方也不着急,双方都紧闭呼吸都在等对方说话。
过了好久文征明先开口了。
“晚上老地方见,十二点。”
文征明挂断了电话,迅速删除了通话记录,放好手机关上了抽屉,他倒在沙发上点了一根香烟。
袅袅的烟雾文征明的脑海里再次闪过了刚刚看见的那一幕,那个骷髅头,那道巨大的伤疤。
八年了,本以为已经结束了,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去,他又回i了。
看着满屋子金灿灿的奖杯奖状文征明的眼里慢慢的透露出了凶狠的眼神,这一切都是他努力打拼i的,这些荣誉是他用汗水换i的,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谁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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