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赵刚就在小卧室里和那个女的聊天,这个女的光着身子盖着被坐靠在墙边上,女主人说她小时候的事,说“你们什么时候走,你们快走把,我不报警”,我问王吉福几点了,王吉福说快一点了。我问女的还有车吗,女的说好像没有,我要那今晚就在这住下了,女的又问我我们什么时候走,我说明早就走。付勇洗完澡就躺在客厅南边的沙发上了,我和赵刚躺在小卧室的床上,女主人一直光着身子用被子盖着坐靠在的墙边的,王吉福躺在东边的沙发上的。”
“一点半左右的时候,王吉福把我和赵刚喊道客厅沙发上了,王吉福说胖子想搂着那个女的睡觉,我说你去吧。付勇进去没几分钟小卧室里传出来女主人痛苦的尖叫声,我就跑进去看了,我进去后看见付勇趴在女的身上正在强女主人,我说小点声,说完我就走了,走的时候把门给他关上了,我刚关上门,小卧室的灯就熄了,小卧室里还是传出来付勇强女主人的啪啪啪的声音。”
“王吉福和赵刚听到小卧室的动静后,说咱也进去看看,付勇就出来了出去洗澡了,王吉福和赵刚进小卧室一会就出来了,没再强这个女的。付勇洗完澡回来后,王吉福对付勇说这个女的已经答应了,你去吧,付勇说不去了就到沙发上躺着了。我就进小卧室里了,这个女的还是光着身子盖着被子坐靠在墙上的,我就到床上躺着了,女主人还是问我什么时候走,我一直没理他。我在小卧室的床上躺到凌晨三点多,王吉福把屋子里的灯都拉开了,我对女的说把衣服穿上吧,这个女的穿上了牛仔裤,又套上了一个长袖体恤衫,里面没穿内裤也没带胸罩。”
我放下这些资料,走到窗口,窗外车水马龙,看着熙熙攘攘的世界,我内心更加紧绷了。经历了那么多恐怖惊悚的事情,但是没有一件事情会比看这个笔录让我内心更加压抑。我缓缓舒了口气,然后接着看,我要鼓起勇气看完这些可怕的笔录。
“我让赵刚进来看着女的,我喊着付勇、王吉福到主卧室杀这个男的。王吉福在电脑旁边找了一截黑色的电脑上的电线,王吉福让这个男的趴在床上,王吉福站在床上搬起这个男的的头,我把电线在男主人的脖子上缠了一圈,我和付勇一人拽着一头使劲勒他脖子,我们用劲太大把电线拽断了。我三个人出来找勒男主人的东西,我在院子里的电动三轮车找了一个铁链锁,我跟王吉福说用这个行吧,王吉福说试试吧,我把铁链锁给付勇了,付勇拿着铁链锁和王吉福进卧室了,我去卫生间解小便了。”
“解完小便我回卧室看见王吉福和付勇正那链锁勒男主人的脖子。勒了一阵后感觉男主人上不来气了,付勇又从主卧室找到两个装衣服的红色塑料袋,付勇先用一个一塑料袋捂住男主人的口鼻,塑料袋破了,又用加了上一个塑料袋捂住男主人的口鼻,直到他不喘气了。然后我们到了小卧室,我们把女的放在床西头处,半躺在床上,双脚搭在地上,赵刚压着女主人的腿,王吉福拿毛巾捂着女主人的口鼻,我进去之后看见还没捂死,就让王吉福换上塑料袋捂女的。这时候付勇进来了,王吉福坐在床南沿,两只手掐女主人的脖子,付勇用塑料袋蒙住她的口鼻,我用右腿跪住她的两条大腿,刚开始我的手按在她的大腿上,她挣扎时手从绳子里抽出来了,我又按住她的两只手。”
“刚开始付勇用的装小面包的塑料袋捂的,塑料袋很硬,捂不死这个女的,后来就我又在房间里找了一个白色的软塑料袋给付勇了,付勇用把这个白塑料袋垫在下面,上面还是那个装小面包的塑料袋,我把女主人的手和腿按住,王吉福用一只脚踩着她肚子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赵刚在旁边看着的,又捂了一会,直到这个女的不再挣扎,付勇用烟头烫了一下这个女的胸部,这个女的挣扎了一下,我对付勇说你别折磨这个女的了,付勇说我不烫她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死了,说完继续捂住女主人的口鼻,知道女的不再挣扎,王吉福和付勇摸了下这女的心脏部位,发现没有心跳了才确定把捂死了。捂死以后我们就商量着抛尸了。”
笔录警察问道:“你们在进屋抢劫的时候就谋划好实施抢劫轮杀人吗?”
张学兵经过十分钟的政策教育,缓缓说道:“第二次偷这家人的时候,发现这家女主人的婚纱照很漂亮,就产生了想强她的意思。在回去的路上,我说哪天把这个女的强了,再把这家抢了。在县城第一次抢劫成功回大众宾馆的时候,我、赵刚、王吉福三个偷偷的商量找一天把这家抢了,再把女的强了,在把他们杀死。后来付勇上完通宵在我家那睡觉的时候,王吉福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付勇非要跟着我们来。我们到这家前面的小树林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又商量了一次怎么实施强、抢劫、杀人。我们一开始商量着杀完人后把尸体扔到水里,王吉福说水太浅了藏不住,我说要不杀完人后把人藏到附近的一个山洞里,挖个坑把他们埋了,一时半会也没人发现。当时我还把随身携带的手铐交给了王吉福让他拿着拷上男主人。”
在最后面,做笔录的警察写到:专案表彰会议,仅看筹备工作就知道是会议的规格不低。案子虽然破了,但是却高兴不起来,始终让人觉得如鲠在喉,两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消失在眼前,从来没有这么恨过嫌疑人。从警的第一天起就记得不要把个人感情带到破案审讯工作中,不要让主观因素影响了客观事实。但这次我愤怒了,从晚上时至第二天下午时,我不止一次的愤怒,在我眼前的绝对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畜生,甚至连畜生都不如。男死者和我同龄,是家中独子,父母年近六十,和女死者才新婚半年多,小两口日子过的很省俭也很勤快,甚至就在灾难降临的那个下午,小两口还上商量着开一个夜市,多赚些钱养家。
“你有罪吗”,“有罪,我该死”,“你后悔吗?”,“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真话”,“后悔,但是后悔我还是一个死,我什么时候能判下来?”,他双目赤红,眼泪滚滚而下,浑身战栗,甚至戴着的手铐脚镣都在颤抖,这一刻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仿佛在祈求着大人的原谅,但法律会给他最公正的判决。
“儿子死了,我可怎么办啊”死者的母亲坐在床上嚎啕大哭,以致于写笔录的时候几次不得不放下笔安抚老人,但是什么样的安抚才能弥补一个母亲失去儿子的痛苦呢,我有时候痛恨刑警这个职业,我在这写材料无疑是给老人伤口又撒了一把盐。
“你没事吧”妻子问自己的丈夫,丈夫没有回答而是问“你没事吧”,妻子扑在丈夫怀中大哭“我没事”,丈夫哭着抚慰自己的妻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小时后就夫妻二人双双殒命。
“杀他俩之前让他两口子见一面吧”张学兵建议到。
“就这样办”,这三分钟的相聚便成了夫妻二人的诀别。
半小时后,惊恐的妻子带着一丝侥幸问道“我丈夫呢”,但她却高估了这群畜生的良心,“我们把他杀了,该杀你了”,悲痛欲绝的妻子放声大哭,一夜的屈辱,惨遭畜生蹂躏,最终确还是活不下,妻子甚至忘记了怎么挣扎,简简单单的就被一条塑料袋捂死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对面的房间里死前没有吭一声,就像一只弱小的羔羊,放弃了挣扎呼喊,心如死灰。
有什么能比目睹自己妻子被四个人强更绝望,或许那时候丈夫就已经死了,活下的只是一个空壳,原想陪妻子走到最后,但不想两人还是不得活命,受尽折磨只是让人更绝望。
我缓缓放下笔录资料,也慢慢放下这颗沉重的心,这个资料的真实性让我更加带入到案卷之中,而人物角色的互换让我不得不产生假想。
假若我是李锋?
假如小伏蝶是秦岚?
假如刘一刀一伙是张学军、付勇等一伙?
我内心忽然释然很多,觉得很多时候别把自己想象得多么伟大,很多时候自己也很弱自己也有太多的无助。
“医生,我们下一项的心理治疗是什么?”我问道。
女医生慢慢的收起笔录资料,然后锁到档案柜中,说道:“你的治疗已经完成了。你可以走了。我相信你从这个残忍的案例中,也能给自己减压了。”
是啊,时势造英雄。但是我其实并不知道,原来这一切不过是给我热身而已,紧接着的任务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