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还是没能帮到你们。上车后，林芳有些自责地说道。

　　说什么胡话呢，如果这种事都要你来操心，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倒是你自己张云清停了下来，看着林芳红通通的眼睛，感觉怎么样了？还难过吗？

　　好多了，现在感觉全身都轻松了许多。为了不让张云清担心，林芳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嗯。张云清如释重负般点了点头。

　　其实回过头去看林芳和马斌的这次谈话并没有说什么有实际意义的东西，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些事只有做过了才会觉得心安，而什么事都追求有意义，那人生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林芳注定是要难过一阵子的，但总比难过一辈子要强，时间会替张云清治愈林芳那受伤的心灵。

　　如果明天有时间我送你登机，但手上有案子要处理很有可能去不了，你到了那边再给我打电话吧。另外我的事尽量少跟我爸说，他如果问起就说我在国内挺好的。

　　好的，我知道了。

　　把林芳送到家后，张云清并没有进屋跟姨妈和姨父见面，而是和王羽佳直接离开，毕竟今晚的事林芳也不希望家里人知道。

　　芳芳解开了心结，云清，你现在也该放心了吧？

　　是啊张云清颔首道，只是没想到芳芳到现在也一直在为我着想，还记得小时候她就经常护着我，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我，有时候根本不像我妹妹，反而像我的姐姐，呵呵。

　　现在我们去哪儿？我看时间还挺早的，要不去我那里坐坐？王羽佳俏脸微红道。

　　行呃、还是不要了吧，琪琪它

　　我妈那里养着呢！王羽佳白了张云清一眼道，那么小的狗也怕，真没出息。

　　呵呵呵。张云清傻笑带过。

　　翌日。

　　昨晚下了一场雨天气有些阴冷，冬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在割，张云清的心情却像春天一般暖融融的，从王羽佳家里出来时脸上还带着没有退去的红色。

　　考虑到今天的工作，张云清尽力不去回忆昨晚那些迤逦、醉人的画面，只是闹不明白王羽佳为什么不愿意跟他一起去警局上班，非让他先走。

　　是因为害羞害怕人家说闲话？在这方面张云清到底没多少经验，也猜不透王羽佳的心思。

　　不过和王羽佳走到这一步，张云清觉得自己是时候考虑求婚的事情了，不然王羽佳就算不说什么，王强也会剥掉他一层皮，当然这件事也得放在侦破他母亲的案子之后。

　　似乎还有不少事情等着自己去做，张云清给自己打了打气，招手拦下了过路的出租车。

　　和张云清的好心情相比，张昊却显得有些焦虑，到了警局后就趴在桌子上发呆，张云清的确是为他铺好了下面的路，但真的要这个时候跟星月表白吗？张云清交给他的任务昨天忙到晚上九点过也没有太大的进展，如果要表白又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还有慕晚清那边真的不会出面阻挠吗？张昊很为难，寻思着要不要求助张云清，转念一想总不能什么事都去求人家吧，张云清已经帮他够多了。

　　师父，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呢？喜欢就直说呗，我看你就是怂，没勇气承担责任。你昨天得到消息后不是挺开心的吗？付晓宇提了一根凳子坐到张昊身旁说道。

　　张昊瞪了付晓宇一眼，道：你这逆徒，不懂就别瞎说，你以为表白这种事是小孩子过家家那么简单，我记得云清哥说过，这里面好像还有什么灵魂契约的。

　　嘁！付晓宇对张昊的话嗤之以鼻，我看你就是担心会被星月妹子拒绝，怕丢人。

　　你给我嘴巴放尊重点！星月妹子也是你叫的？我们迟早是会在一起的，我只是在考虑要不要这个时候跟他说而以，她以后就是你师娘你知道吗！张昊没好气道。

　　付晓宇闻言脸上的笑容即收，师娘这两个字着实有点扎心，星月可是比他小好几岁，真要跟张昊在一起了让他怎么叫得出口？

　　怎么，是不是有种死到临头、屎淋到头的感觉？我就喜欢你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表情。张昊冷笑道。

　　师父，徒弟知错了。徒弟愚见你还是不要表白了，就将那份美好深深地藏在心底吧然后让它慢慢变成最珍贵的回忆

　　张昊张开嘴正要往下说，就感觉身后阴风阵阵的，扭过就见慕星月红着脸站在他俩身后。

　　一大早的聊什么呢？慕星月明知故问。珠宝行劫案侦破的事情慕星月知道，这两天跟着王羽佳办案也明白张云清在帮她和张昊扫清障碍，不过看张昊现在这样似乎还在犹豫。没关系，你犹豫你的，我矜持我的，我看谁更沉得住气。

　　没什么啊？同事之间在嘘寒问暖来着，是吧、逆徒。张昊说完忙给付晓宇递眼色。

　　是是。付晓宇不住点头。

　　哦？哦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之中，张昊游目四顾，想找点别的东西聊，正巧张云清从屋外走了进来，忙道：云清哥早啊，昨晚休息得怎么样，看起来气色很不错啊！

　　张昊胡咧咧一通让张云清把几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张云清却是听得一头雾水。气色很好吗？有吗？哪里看出来气色好的？张云清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口道：还行吧

　　人家云清哥有爱情的滋润，我们这群单身狗比不了的。慕星月说完还有意看了张昊一眼，想看看张昊的反应，那知这小子就跟木头似的无动于衷，难道自己暗示得还不够明显吗？

　　呵呵，你们就别拿我开玩笑了。都准备准备，一会儿等人到齐了我们开会讨论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张云清说完便走回了自己的座位，要真让几人说下去指不定又八卦出什么新东西，付晓宇还好，张昊的本领张云清可是领教过很多次的。

　　上午十点看守所有一次放风时间，在押的犯罪嫌疑人将有半个钟头的自由活动时间，地点就在押室背后的那个小操场里。押室开门后，马斌也停下了所里分下来的手工活走了出去。

　　在警员的严密监视下，马斌跟着另外几个犯罪嫌疑人走进了操场。进入操场后，马斌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再一次觉得昨天的自残没有白干，看守所不仅给他安排了手工活，也给了他放风的时间。

　　他可以像其他的犯罪嫌疑人那样干活、放风、进食堂吃饭、参与政治思想教育讲座，最重要的是他能够利用自己掌握到的资料从其他犯罪嫌疑人口中打探到外面的情况。

　　马斌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离开过那个独立的小房间了，尽管外面的温度不高，但马斌的心情还是格外的好。

　　因为昨晚那场雨的关系，操场上的积水还没干，到处都湿漉漉的，在押的犯罪嫌疑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其中不乏一些凶神恶煞之徒，单看面相就知道不好惹。

　　马斌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逐一扫过，很快就有大把大把的数据资料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李海，2.11银行失窃案犯罪嫌疑人何大勋，4.18入室抢劫杀人案犯罪嫌疑人之一，怎么没见到王亚军，他应该也是这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

　　马斌正在思考该利用谁帮他打探外面的情况，要不是他的律师受到警察的影响什么也不愿意跟他说，他也犯不着用这种方式来获取情报。毕竟要在警方的眼皮子下面做小动作不谨慎一点是不行的。

　　也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黑色闪电一般冲他迎面撞了过来，马斌猝不及防与那人撞在一起，连后退一步的时间也没有，跟着他就感觉到有东西刺进了他的胸口，待那人连刺了好几下，马斌的目光才聚焦到那人的面庞上。

　　彭

　　那个人托我给你带句话，你安排的事情他会为你完成，请你放心。而你的这条命我就当作尾款先收了。

　　马斌倒在地上抽搐了好几下，瞳孔慢慢地涣散，他仿佛在那阴沉沉的天空里看到了一张动人的笑脸，她在对他笑，他也笑了。

　　芳芳，对不起，其实我很爱你。如果不是因为爱你我怎么会在明知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再接近你，我想要重拾曾经那段美好的回忆，即便这样会更快地将自己暴露在张云清的视线中，我想也是值得的；如果不是因为爱你我又怎么会这些你知道吗，你都知道吗？

　　能在你的生命里有过片刻的驻足，我心满意足。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如果我只是马斌你会不会一样选择跟我在一起？原谅我没有答应你昨晚提出来的那个要求，因为我知道即便没有我，张云清与那个人也会是不死不休，我的存在只是加速了这段故事的发展而已，而且我留在那里的东西我相信你们迟早也会看到的

　　当警员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马斌睁着眼睛、带着微笑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胸口插着一根钢钉，半截陷入了肉里。一个男子面色平静地坐在马斌的尸体旁，手上沾满了马斌的血，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犯罪嫌疑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快看看人怎么样了

　　当场死亡

　　彭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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