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现在说说你的想法吧，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把李刚揪出来？慕晚晴待服务员上完茶点后开口问道，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其他的事她没有兴趣知道，更不想掺合进去。

　　张云清收拾心情，颔首道：在这之前我还有些事想跟您说随后，张云清把他对马斌的推测告诉了慕晚晴。

　　慕晚晴听后没有像张昊几人之前那样提出任何的质疑，真正接触到了这个案子、从侧面了解了李承辉这个人，她深深明白张云清的推测绝不是杞人忧天，这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马斌还真有可能是李承辉留下的一颗棋子，或者说是一颗种子，谁也无法确定这颗种子有一天会不会长成第二个李承辉。

　　慕晚晴神情凝重，眉宇间阴云密布，一个李刚已经够让他头疼了，现在又冒出一个马斌，这让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也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王羽佳几人都很知趣，没有出声打扰张云清二人的思绪，他们也在极力思索后续的调查方向和计划。

　　云清，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最好说得全面一点，包括我们以后的调查方向和调查计划，总不能等到有案子发生才行动吧，那样太被动了。慕晚晴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这看似风平浪静的天枫市暗里却是风云涌动，慕晚晴深感自己肩头的压力如山一般沉重。

　　那我就先说说李刚吧。张云清提了口气，说道，在调查李承辉案时，我们推测李承辉之所以对我们调查积案那么敏感是因为积案中有他的破绽，后来我们发现了李承辉的阴谋，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保全李刚，那么积案中可能出现的破绽便不是关于李承辉的，而是关于李刚的。这就需要我们继续调查积案，找出和李刚有牵连的案子。

　　同时、我们都知道李承辉是一个心理扭曲的人，李刚在李承辉的犯罪团体中与李承辉是平等地位，两人是合作关系而不是从属关系，那么李刚这个人会不会也是一个心理上存在缺陷的人呢，还是说两人的合作只是李刚为了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果是后者李承辉断不会处心积虑、以牺牲自己为代价也要保全李刚，那么我们可以确定李刚也是一个心理存在问题的人，只是我们现在不知道他有什么心理问题罢了。

　　这一点我们可以调查李刚从警以来经手过的案子，包括已经侦破和未侦破的，我们从中应该能够找到一些线索，这有助于我们抓住李刚。

　　现在我们再来分析李刚的藏身之处，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天枫市，还是说就藏在天枫市里？羽佳、张昊，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先说几句吧。陈江最先发言，李刚曾经是他的顶头上司、关系也比较近，如果之前那番话不是从张云清口中说出来他断然不会相信，他实在想象不到李刚也是一个有心理缺陷的人，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其实对这个结论最接受不了的人应该是王强，李刚在王强手下办事有十年了，如果王强在场绝对会质疑张云清的说法，但自从张云清查出李承辉的阴谋，王强就渐渐明白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过李刚这个人。

　　怪只怪李刚隐藏得太深太深，也难怪像李承辉这样的犯罪天才也愿意和李刚合作，而没有选择去控制李刚。

　　我觉得李刚会离开天枫市，我们这段时间发动了大量的警力搜捕李刚，一点线索也没有，全国各地虽然也有我们发出的协查通报，但毕竟没有本地查得这么严，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得了吧，李刚才不是什么君子。张昊不等陈江说完，便打断道，都别忘了李刚很有可能是杀害思琪姐的凶手，另外你们也别忘了杨小三的案子，云清哥分析过杨小三在失踪前很有可能和警方联系过，他联系的对象就有可能是李刚，这也是杨小三和那几个被拐卖的孩子都落入李承辉手上的原因。我觉得李刚不会离开本市，全国都在通缉他，他能跑到哪里去？再者李刚为了博取李承辉的信任，同时也为了完成李承辉的计划，他留下了自己的两枚小指。他的身材和体重或许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改变、他的容貌也可以通过整容改变，但那两枚断指会是他最致命的特征，带着这样明显的特征他还敢到处跑吗？要知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我觉得李刚可能会选择留在天枫市。

　　对于杀害张思琪的凶手，张昊只剩下憎恶和愤怒，即便这个人以前和他还有过一些接触。

　　陈江对张昊的话无言以对。

　　王羽佳和慕星月听了陈江和张昊的分析都觉得有几分道理，慕星月更是对张昊刮目相看，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些头脑。她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因为张昊跟随张云清的时间长了，从张云清那里学到的东西。

　　慕晚晴还是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张昊和陈江所说的话她之前都想到过，但也一直没有最终的结论。

　　云清，你怎么看？王羽佳问道。

　　是啊，‘元芳’、你怎么看？陈江也问。

　　张元芳，不对、张云清抽动嘴角白了陈江一眼，说道，我也不确定李刚是否留在本市，国外有一个著名的心理学家叫朱利安罗特，他最大的成就在于他关注行为结果的期望值。他觉得一个具体行为的发生依赖于我们的期望和我们对可能出现的结果的价值评估，简单的说，我在做这个事情之前我是一个什么状况、我现在通过做这个事情又能获得什么？罗特的期望理论和我一直崇尚的状态论也有一些相通之处，都需要事先认清事物所处的状态。李刚是否离开本市取决于很多的客观因数，他会考虑到各种各样的风险，并对此有一个心理预期和风险评估，如果他选择留下来、他留下来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慕晚晴听完张云清的话，沉下脸有些郁闷道：说了等于没说，就没点建设性的意见吗？我想听你的答案，别说你也没有。

　　张云清没有把慕晚晴的话放在心上，反而笑着说道：我觉得李刚会留下来。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李承辉。

　　哦？为什么是因为李承辉？慕晚晴不解道。

　　这要说起来话就长了。张云清苦笑道，开了一天的车张云清真有些累了，很想三言两语把慕晚晴打发过去，但他也知道慕晚晴不是那么容易敷衍过去的人，要怪也怪自己多嘴，只提供一个答案不提起李承辉不就好了，张云清暗暗叹了口气解释道，李刚的去留问题关系到我们对李承辉及其犯罪团伙的性质分析。

　　纵观整个李承辉系列案，我们可以发现几个特点，第一、李承辉控制的犯罪嫌疑人都存在不同的心理问题和心理疾病，他们是罪犯，同时也是受害者。

　　第二、李承辉系列案都和一个词语有密不可分的联系，没错、是**二字！反之，案件中很少出现金钱、利益方面的客观因数，这也是这个系列案和其他案子比较之下最明显的区别。

　　第三、李承辉所控制的犯罪嫌疑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自残、自杀的倾向，这样的棋子即便出事也方便他进行处理。

　　再看李承辉这个人。李承辉是典型的文艺大龄男青年，爱好诗词歌赋，有很深的文化底蕴，他把他所犯的罪行视为解放人的天性和**、当作是一件正义的、有意义的事情来做。

　　都说文人清高，你们觉得李承辉会和一个满身铜臭、利欲熏心的人合作吗？答案是否定的。在李刚的身上必然有一些李承辉所看重的东西，值得李承辉暴露他苦心经营多年的犯罪团体，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来完成一个看似完美的救赎计划。

　　李承辉看中了李刚什么？必然是李刚心灵深处的**。

　　很有可能，他在完成这个计划的同时也是在解放李刚的**，毕竟李刚一直受刑警身份的影响不可能做到肆无忌惮。当李刚没有了这层身份他的可怕无法估量，这也是李承辉所看重的东西。

　　李刚不会走，他虽然是外地人，但我们通过调查都知道他在外地已经没有了亲人，他没有结婚没有家庭，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游魂野鬼。他和李承辉一样，都对一些事情有狂热的心态，这份狂热远远高于他们对自身安全的考虑。不过以李刚的智商，他应该会选择暂避风头，只要熬过这一阵他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去完成他想做的那些事。这就是我觉得李刚没有外逃的原因。

　　另外张昊有一点说得很对，李刚现在的体貌特征太明显了，尤其是他的双手。现在还没有到戴手套的季节，他会选择隐藏起来、利用他在警校、警队所学到的东西和这些年他的生活经验潜伏下去。

　　大约在冬季？陈江苦笑道。

　　是啊，如果李刚要跳出来作案会选择严冬季节。而这段时间他所需要的是一个安全可靠的藏身之处和能够支撑他走下去的金钱。我们之前调查李承辉的经济状况就是为了调查他有没有对李刚进行经济援助，如今李承辉这棵大树已经倒下了，李刚就需要自己动手养活自己，所以这条线我们可以继续跟进。张云清颔首道，另外，我之前对李承辉系列案的性质分析也同样对马斌有效，如果我的推测没错，马斌是李承辉的徒弟的话，他近期作案的可能性反而比李刚要大得多。毕竟李承辉已经死了，马斌也没有了束缚，一头没有了约束的野兽是很可怕的。但要查他的难度却是远远高于我们追查李刚的难度，这又得从头说起了。

　　张云清说到这里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果然、他话音刚落，慕晚晴便接着问道：我们怎么查马斌？

　　李承辉是犯罪天才、他把他的罪行视为艺术，但在刚才张云清对几个问题进行分析的时候慕晚清忽然感受到张云清身上散发出了足以吸引到她的魅力，那一刻的张云清仿佛变成了一个艺术家，每一句话都透着难言的美感，那魅力引得她不由自主地开口提问，想要继续往下听。

　　如果说犯罪是一种的艺术的话，谁又能否认破案也是一种艺术？张云清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待他刚才的表现，他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事实上、在他眼中这仅仅是一次平凡无奇的侧写，是他在黑暗中进行的一次探索罢了。

　　对于李刚和马兵，张云清需要考虑的东西也远远不止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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