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清一脸的冷色，他不确定蝰蛇现在是否已经离开，如果人还没走，即使没有半点在工地抓住蝰蛇的把握，张云清觉得他们还是该试一试的。另外周海波方面也到了他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张云清咬了咬牙，又对雷军说道：你们特警队还有多少人值班？不、准确的说你现在能够调动多少的特警队员？
驻地值班的应该有几个小队，再加上住在本市和周边地区的，短时间内应该可以调动三十人左右。
今天毕竟是除夕，就算是住在周边地区的也不一定能够在短时间内赶过来，更别说那些放假回老家的队员了。看着张云清那阴沉得可以挤出水来的脸色，雷军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行，你马上打电话召集人手，放假的暂时取消休假，我要在五分钟之内见到你们过来的人。
没问题，在驻地值班的人五分钟能够赶到。我们虎牙的处突能力还是很强的，这一次也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雷军拍着胸口保证道，不过我们这么做动静会很大你考虑过吗？
没时间考虑了，我要以发现周海波行踪为借口，安排人在几栋房子里围堵周海波和可能还没有离开的蝰蛇。
一来我们要继续控制周海波，不让他独自一人去跟蝰蛇决战，二来蝰蛇如果还没离开，这也是我们的一次机会。这是张云清在短时间内能够想到的最好的破局方法了。
在这件事情上张云清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他能早一点推算到蝰蛇会露面，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狼狈了。好在现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至少周海波还在他们的控制之中。
雷军留下打电话，其他人跟我去三号楼堵人！所有人检查武器装备，跟我走！张云清说完掏出腰间的手枪，打开了保险栓。
就在这时，一个一直在监视三号楼的特警队员突然出声说道：队长、张警官，周海波出来了！
张云清没有迟疑，先摆手示意几名特警队员下楼行动，随后就跟雷军快步走到窗边，果然看见周海波从三号楼的正门缓步走了出来。
下楼！张云清一声令下，随后就领着剩下的几个人跑下楼去，心中却是泛起了无数个问号，什么情况，老周怎么会从正门出来，如果蝰蛇真的出现了，老周不是会尽可能地避开我们的视线吗？
虽然我们在工地周围也安排了几个人看守，但老周也不至于往我们枪口上撞吧，难道蝰蛇没有出现？
来到楼下，张云清与雷军几人举着枪缓缓地朝周海波靠近，口中还道：周海波，我们是警察！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我们怀疑你跟几件谋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周海波站在三号楼门口翻动着白眼说道：云清，别演了，不出意外人已经离开八分钟了。
人呢？
周海波知道张云清不是问他人在哪里，而是问他人是在哪里出现的，便转过头朝五号楼的方向看了过去。
雷军见状，大手一挥，几名特警立即朝五号楼飞冲而去，雷军则是揣起手枪跟张云清快步走到了周海波的跟前。
再次跟周海波见面，雷军二话不说就从腰间掏出了手铐要给周海波戴上，张云清则是按住了雷军的手示意雷军不用这么做，他知道周海波要是想跑就不会再在三号楼正门出现了。
什么情况？来的是谁？张云清冷声询问道，目光则是在周海波的脸上来回移动，他要从周海波此时的神情来判断周海波对他们警方的态度是否发生了改变。
雷军也是用目光死死地锁住周海波，提防周海波对他们下手。
蝰蛇。周海波如实道。
还是真是他！雷军倒吸了一口凉气，又冷声质问道，人刚才出现的时候怎么不发信号通知我们，别告诉我你忘记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信号了！现在等人走了几分钟你才出来你这是有意在帮助蝰蛇逃跑！
你个白痴，我比你更想弄死他！就你们这几个人，我要走你们都不一定拦得住更何况是他。以你这智商也不知道怎么从警校毕业的，现在还能活着也算是个传奇了！
周海波也借着这机会在雷军身上好好地发泄了一番他心中的郁闷之情，一想到雷军昨晚把臭袜子塞进他嘴里他也恨不得把这家伙按在地上痛扁一顿，而他的话也气得雷军直跺脚。
好了老雷，你先别激动，听老周把话说完。老周、究竟是什么回事？张云清说话的语气柔和了几分。
事实正如周海波所说的那样，周海波要想跑他们这几个人还真不一定拦得住，到时候说不定就要强行开枪留人了，好在事态还没有发展到那个地步。
云清，你们一直都像前几天那样藏在四号楼里吧，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还在三号楼里？周海波反而先问了张云清一个问题。
我们在工地周围都安排了眼线，你来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如果离开工地我们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张云清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那你们没看见蝰蛇离开吗？
至少现在还没有信息反馈过来，除非他还藏在工地里，否则他应该是有什么别的方法离开这里。
周海波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失望之色，也断了心头最后的念想，他平复了一下心绪说道：看来那家伙为了这次出行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云清，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的疑问，不明白为什么我见了蝰蛇之后还愿意跟你们警方合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进来吧，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你先！雷军横在张云清身前说道。
白痴。周海波白了雷军一眼，转身走进了三号楼中。张云清二人紧随其后。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周海波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张云清二人，才道：其实在见到蝰蛇之后我想了很多，也考虑过结束我们之间的合作独自赴会，甚至这种念头所占的比重很大，但我却没有这么选择。
首先我可以确定蝰蛇最不希望的是你们警方出来搅局，所以他要利用我对他的仇恨消除一些对他不利的因素，防止我与你们合作。
他既然那么怕你们我就偏偏要给他挖坑，这听起来好像有点孩子气，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其次在听完蝰蛇提出的决战游戏后我不知道他这样安排的用意，但我清楚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你是侧写师，分析罪犯的心理和行为是你的强项，在这方面我不如你。
另外我也知道如果我选择结束我们之间的合作，那我与你们警方将会重新回到对立面，我能够感受到你们之前对我说话的态度就有了一些改变。我内心是不愿意与你们为敌的。
张云清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很高兴，甚至有一点庆幸你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恐怕连蝰蛇也不会料到你会这么做，但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都不是你心态变化最主要的因素。
周海波深吸了一口气，徐徐地说道：昨天晚上逃离安全屋后我就用我从特警身上摸出来的钱住进了一家小旅馆里。我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我站在窗边听着窗外传来的烟花爆竹的声音，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我忽然感觉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凄凉。
在这个合家欢乐的日子里，我有家不能回、有妻儿不能团聚，只能藏身在小旅馆里时刻防止被你们的人发现，天下之大、却无我的容身之处，我感到一阵悲哀，呵呵，我竟然也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我周海波的前半辈子都生活在军营里，自认为离开部队的那一刻也不曾舍弃过作为一名军人的荣耀。但后面这十几年我却一直生活在仇恨和无法扼制的犯罪**之中。
我知道这些年因为婷婷的事我做了很多的错事，手上也沾染了不少无辜的人的鲜血，虽然这一路走下来我并不后悔，但这一次我想做一个我自己不愿意但其他人都会认同的决定，同时也是大部分人眼中最正确的决定。
就连三岁孩子都知道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找警察叔叔帮忙，我周海波活了大半辈子却一直都没有看透这一点
周海波说着说着眼中也泛起了晶莹的泪光，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张云清能够感觉到周海波言语中显露出来的疲态，这种疲惫是心理上的，是伪装不出来的。周海波为了帮赵婷报仇的确付出了太多太多，他累了，不愿意再独自承担这一切了。
云清，你现在能理解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了吗？
嗯。张云清重重地点了点头。
刚才蝰蛇离开后我没有发信号通知你们，因为我知道就算把蝰蛇放在你们面前你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他留下，更何况他这一次还是有备而来。如果贸然行动反而会打草惊蛇，让他发现我与你们的合作关系，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不利。
我们警方的现状你是清楚的，你能这么做我也能理解。那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详细讨论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了？这之后我还想查一下蝰蛇是怎么从我们眼皮子下面离开的你刚才说你在二楼发现了蝰蛇留下的提示？
是的。周海波从兜里掏出一大叠他收集到的卫生纸，然后逐一递给张云清验看，这是第一张。张云清看了一眼周海波递给他的卫生纸，又交给身旁的雷军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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