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B座？指的是三号楼的四楼B座还是其他楼的？这几个字会是蝰蛇留下的提示吗？

　　周海波的心在剧烈跳动了几十秒后渐渐平静下来，有很多的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他没有立即按照纸巾上的提示上楼，而是在心里尝试着解答一些随之而来的问题。

　　工地上随处大小便的事情很常见，从粪便的颜色和状态来看这应该是工人离开前留下的，时间大概在两个星期以前。

　　粪便中可能含有红血球和白血球，再加上一些医学化验例如细菌敏感实验，潜血实验等等就可能查出粪便的主人是否有疾病，蝰蛇是不会留下这种对他不利的信息的。

　　那么这块粪便不出意外是那对工人夫妇其中一人留下的，他当时很急，没有去旁边那个还没修好的厕所，就在墙角方便了。这方面没有任何问题。那么这张纸巾又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呢？

　　这张纸巾是丢在粪便上的，上面却没有像其他两张纸巾那样沾染到人的排泄物，这说明这张卫生纸被人丢在这里时粪便已经干硬了。

　　也就是说这张纸可能是最近两天留在这里的。因为这两天我都在检查每栋楼的情况，换言之纸巾很有可能是蝰蛇或者蝰蛇的人留下的。

　　那么这个人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留下提示呢？只有一种可能，他在防备着与案件无关的人甚至是警察发现他留下的提示。

　　大便在普通人的眼中一直都是肮脏的、恶心的东西，便纸也没有人愿意去碰，除了我这个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人，尤其是在我搜查了几天也没有找到线索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周海波将手里的纸巾叠成方块揣进了兜里，小声的嘀咕道：云清，你如果在场会不会得出和我相同或者相近的分析呢，可能比我想到的东西还要多一些吧？

　　卫生纸的出现并没有打乱周海波的搜查节奏，他又在二楼的其他房间里转了转，见没有发现别的线索，这才转身上了三楼。

　　在三楼逗留了几分钟时间后周海波来到了四楼B座，四楼B座这套房子的户型和楼下是一样的，不同的是这套房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周海波也不禁暗揣：难道纸巾上的提示说的不是三号楼的四楼B座？

　　周海波不甘心，又在房子里搜查了一小会儿还是什么也没找到。他正打算离开就发现厕所的一根管道里好像塞着什么东西。

　　刚修好的厕所通常都能看到一两根事先就安装好的排水管道，就像竹笋一般冒出地面。周海波从一个管道里又抽出了一张被人塞进管道口的卫生纸，这张纸上也写着几个字——八楼A座卧室。

　　如果第一次找到卫生纸还有很多的巧合和意外，那么这一次周海波几乎可以断定这是蝰蛇留给他的提示，这也让周海波开始兴奋起来，他不再耽搁时间快步上了八楼。

　　就在周海波还在按图索骥寻找蝰蛇留给他的最终提示的时候，张云清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停地看表。

　　云清，怎么了？雷军注意到了张云清脸上的变化，不解道。

　　有情况，老周可能发现了什么。张云清若有所思道。

　　何以见得？

　　打从我们第一次把老周带来，老周就开始搜查这工地上的几栋楼，第一次他搜查每栋楼的平均耗时是二十五分钟，第二天锐减到二十分钟，第三天更是只有十分钟时间。

　　通过三天的搜查他能找的犄角旮旯都应该搜查过了，那么今天他所用的时间应该更短一些，只会特别关注那些他之前没有查过的地方，然而现在已经有六分钟了，他却只在三楼出现过一次。

　　再对比一下他刚才搜查一号楼和二号楼的时间，你不觉得他搜查三号楼的速度很慢吗？

　　可能是他这次想找得更仔细一带你？

　　这你就太小看周海波了，以他的记忆力虽然不至于把九栋楼每个房间的情况都记清楚，但还是能够记下大半的，尤其是一些有特点的房间。

　　另外工地已经停工很久，除了工地的监理和一些监管工程的人，工地上平时人都没有，那几栋楼的房间就更不会有人动过了。

　　以老周的能力一眼就能判断出哪些地方有动过的痕迹。我敢跟你打赌，这次他应该有所发现。

　　那我们要不要过去？

　　不急，再等等。张云清说到这里朝四周看了一眼，我们这边虽然视野不错，但还是有很多的视觉盲区，我们的人手不足不能全面布控，几栋大楼里的情况就不知道。

　　如果这个时候露面就有可能打草惊蛇，我现在不担心蝰蛇的人不出现，怕就怕蝰蛇不会让赵琳来见周海波。

　　什么意思？雷军不解道。

　　也就是说蝰蛇会安排人来跟周海波接头，但这个人未必是赵琳。我要是蝰蛇我也不会直接让赵琳来见周海波。在蝰蛇的眼中我已经失踪几天了，他会担心我有没有针对他的行动计划，甚至也会考虑到我们与周海波联手的情况。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将我们踢出局的情况下，他得防备周海波与我们警方勾结。如果让我们与周海波联手抓到赵琳，这就违背了他的初衷，也会对他的安全构成威胁。

　　你要记住，这一次我们和蝰蛇都是在钓鱼，我们的鱼饵是周海波、而蝰蛇的鱼饵则是赵琳。

　　蝰蛇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我们的鱼饵脱离鱼钩被他的鱼饵引诱上钩还不被我们察觉，这样对他而言才是最安全最稳妥的方式。

　　也就是说蝰蛇虽然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和周海波联手，但他却是会时刻防备我们走这步棋，这是他唯一可能输掉这盘棋的地方。

　　当然，蝰蛇还有一种选择就是自己冒险出面与周海波接头，利用周海波对她的仇恨迫使周海波脱离我们警方的掌控。但我觉得这一步棋对蝰蛇而言太危险了，他还没有到要不顾一切和周海波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否则这些年他早就这么做了。

　　蝰蛇有这么可怕吗，能把这些东西也考虑进去？雷军说到这里下意识地看了身旁的张云清一眼，只感觉此时的张云清似乎比蝰蛇还要可怕几分。

　　现在的蝰蛇可能是一个商人，商人在分析一份商业计划书的可行性时通常都会先考虑这份计划书的不可行性，我们的对手是有能力想到我刚才所说的那些分析的。

　　我只是不确定蝰蛇会选择最稳妥的方式还是最冒险的方式。稳妥一点他会花钱找一个不知道内情的人与周海波接头，然后将赵琳的信息提供给周海波。这样周海波会上钩，但蝰蛇却无法将我们警方彻底踢出局；

　　而冒险一点蝰蛇会亲自出面将赵琳的信息告诉周海波，这样周海波也能上钩，而且蝰蛇还能利用周海波对他的仇恨迫使周海波做出一些对我们侦破不利的决定！

　　但这样做他自己又很危险，你要是蝰蛇你会怎么选择呢？

　　我雷军一时语塞，心里只想骂娘，我怎么知道那个变态会怎么选择！

　　雷军并没有意识到张云清的这番话里还藏着一个重点，如果蝰蛇选择冒险的方式亲自出面与周海波取得联系，那么这一次也是他们与蝰蛇交手几次后距离蝰蛇最近的一次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会怎么选，只不过觉得他会选择更稳妥一点的方式。张云清见雷军的脸色不太好看，笑道。

　　你大爷，你小子玩我呢，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雷军还是表达出了他的不满。

　　我们不知道但有个人应该能够做出比较准确的判断。张云清想到了莫妮卡，同为侧写师他和莫妮卡的风格完全不同，他知道莫妮卡的大局观可能比不上他，但在有些事情上莫妮卡要比他果断很多。

　　不过现在不是跟莫妮卡联系的时候，张云清也将这个有时候能把他气得吐血的女人抛到了脑后，还有一种方法能让我们知道蝰蛇的选择，那就是看周海波从三号楼出来后对我们的态度了。

　　如果可以越过赵琳这道坎直接与蝰蛇取得联系，老周就不会再顾及我们的想法，我们眼下能做的也只能把他盯得更紧一些。

　　周海波知道我们的存在，但蝰蛇不一定，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不能暴露出来。

　　就在张云清和雷军还在分析眼前局势的时候，周海波又在其他的楼层找到了几张写着提示的纸巾，他根据这些提示按图索骥一步一步来到了十五楼B座的次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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