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王羽佳是有心还是无意,张云清从档案袋中取出来的第一本资料就是当年她母亲陈婉翠遇害的那个案子。
张云清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慢慢地翻阅手中的资料,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速度渐渐也变得快了起来。
手中的资料将他的思绪带回了那段泛黄的时光中,很多零碎的片段和一些难忘的画面都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他想起了他们以前住的房子,想起了家里养的那条狗,也想起了那张早已模糊不清的容貌,泪水不自觉地就从他的眼眶中滑落而出。
医生被小白咬伤了,现场有他的血液留下,当年警方没有查到什么线索,你们有没有查过他的血
案发时我是躲在衣柜里的吗?是我妈妈给我藏进去的还是我自己躲进去的?医生有发现我吗
医生在行凶后在我妈妈脸上留下了一个十字形的伤口,那应该是他的犯罪标记,你们有没有查过局里的那些积案
张云清开始对王羽佳不断地提问,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他显得很忙,问完问题之后也不等着王羽佳回答又将注意力转回了手中的资料。王羽佳也只是含着泪默默地看着张云清,没有任何的回应。
我妈妈出事前患了癌症?这怎么可能呢。羽佳,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啊,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就患上癌症了呢
这个徐振华怎么也被查出了癌症,这一定是巧合吧,对、一定是巧合徐振华的妻子刘佳慧案发时被医生打昏在现场,她可能知道什么,你们找她了解过情况吗
张云清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王羽佳没有任何的言语抬手一记耳光狠狠地落在了张云清的脸颊上,伴随着啪地一声脆响,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羽佳对不起张云清羞愧地垂下了头,王羽佳也顺势将他的头紧紧地抱进了自己的怀中。
感受着彼此的体温,王羽佳像安慰孩子一样轻柔地抚摸着张云清的头,又用她的手指不停的擦拭从张云清的眼眶里溢出来的泪水,就这样在经过数分钟的沉默后王羽佳才徐徐地开口说道:云清、你还好吗?
对不起羽佳,我以为事情过去这么久我早就能够接受了,可是接触到案件资料后我还是失控了
人的一生中会有很多的身影会在你的生命里走走停停,能够坚定不移陪在自己身旁的身影只有自己的父母,失去至亲的悲痛哪怕时隔多年也会在不经意间翻涌出来叫人难以自拔
我几岁的时候母亲就出了事,案发后几个月我父亲就把我带去了国外,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埋怨我的父亲,怪他只关心自己的工作不去帮我妈妈找凶手,回国这段时间的一些经历才让我渐渐体会到他对我的用苦良心张云清在王羽佳的怀中轻声呢喃道。
嗯,我都明白。王羽佳用力地点了点头。
羽佳,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张云清将身体离开王羽佳的怀抱,伸手擦掉王羽佳脸庞的泪痕,冲王羽佳露出了一个招牌式的微笑,你放心,我好多了,我要再看一看资料。
那行,你先看吧,我把夜宵拿去热一下,一会儿你也吃点东西。王羽佳说完起身就往厨房走,却被张云清出声唤住,羽佳,问你个问题,你是断掌吗?怎么打人这么疼的,我现在脸上还有一点火辣辣的刺痛感。
噗呲!王羽佳被张云清这个问题逗乐了,笑道,这是你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没错、我是。
那我以后岂不是很惨?跟你商量个事呗,下次打人的时候能不能不用指甲啊?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做法医不留指甲的。你脸上的印记明天应该就能消了,不用担心张昊他们看见笑话你,一会儿我再帮你抹点消肿的药就行了,咯咯。
王羽佳走开后,张云清也长长地舒了口气,将茶几上的资料再一次拿回手中认真地翻阅起来。
把夜宵加热后王羽佳又开始收拾房间,做一些简单的清扫、整理工作,而张云清还坐在原处翻阅资料,他的情绪的确比之前平静了许多,王羽佳也就此放下心来。
一直到东西热好,王羽佳把张云清叫到饭厅吃饭,张云清才把王羽佳他们整理的资料全部看完。跟着二人就坐在饭桌前边吃边聊,因为回来前吃过晚饭王羽佳很少动筷子,更多的时候是陪着张云清聊天。
云清,你看完资料有什么想法?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急着把案子交给你了吧,今天发生的两件案子很有可能都是医生所为,我担心他接下来还会有所行动所以不得不提前把案情告诉你。张昊他们都因为我这个决定挺郁闷的,毕竟我们只差一点就能查到医生是谁了。
案件资料和你们的工作报告我都看过了,羽佳、这一次你做得对,查案这种事每分每秒都很珍贵,我们耽搁不起的。
你有帮我感谢过他们吗?他们之所以会有情绪,除了工作的因素更多的也是想帮我查出杀我母亲的凶手,这也是大家第一次在没有我的帮助下独立办案都想把案子做好的。张云清徐徐地说道。
感谢的话你还是留着当面跟大家说吧,我就想知道一个问题,我们错在哪里?
错?你们没有错。张云清放下筷子,认真地说道,我都没想到你们能把这个案子查到现在这一步。之所以还没能把医生找出来不过是欠缺了一些对关键细节把握的能力。
哦?愿闻其详。
张云清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组织好语言说道:首先,徐振华和我妈妈,也就是陈婉翠在遇害前都患有初期的癌症,你们也把这一点当作了医生作案的一大条件。
那么什么人能够知道受害者的病情呢?你们认为医生是一个可以接触到受害者病例的人?
是的,我们对此都做过大量的调查。我们调查过几年前给徐振华做手术的医生,也调查过当时可能接触到徐振华病例的人,但都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徐振华对青霉素过敏,医生作案时对他反复使用过青霉素,这也是他致死的原因。
而伯母的案子因为时间太久,我们虽然查不出当年案件发生时的情况,但对当时市医院可能接触到她的人也做过调查,还是没有发现问题。王羽佳认真地解释道。
张云清闻言微微一笑,反问道:那么医生有没有可能是一个没有接触过受害者病例的人呢?
这、这种可能性不大吧?如果没接触受害者病例,他怎么知道受害者患上了癌症,而且还是癌症初期,就更不可能知道受害者对青霉素过敏了。就算医生的医疗素养再强,望闻问切只做了望,他还能一眼就看出人有癌症不成,就算华佗在世也做不到这一点吧。
羽佳,这是你们思维僵化了。你听听我的想法吧。张云清含笑说道,市医院是我们市的三甲大医院,医院对病人病例的管理也很严格,能接触到受害者病例的只是那一部分特定人群。
但要知道受害者的病情也未必就一定要接触过受害者的病例,还有一种东西所涵盖的信息量也很直观,羽佳、你也是学医出身,我说到这里你还不知道那件东西是什么吗?
你是说药方!王羽佳猛地瞪大了眼睛,从座位上弹身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起这一点啊!因为受害者的病情所处的阶段不同,医生对病人的药物的使用和药量的控制都有严格的标准,知道徐振华对青霉素过敏,他的主治医生也会使用其他的药物来代替青霉素的作用,这些东西都能够在药方上有所呈现!
所以医生根本不用接触受害者的病例,单凭一张小小的药方,以他的医疗素养就有可能知道受害者的病情以及病情所处的阶段了!既然我们没有从接触受害者病例的人中找到可疑的人,那么医生一定是一个可以接触到受害者药方的人了!
羽佳,你别激动,先坐下。我还没说完呢
不行,我得把这个消息先给张昊他们说一声,也让他们知道我们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王羽佳说着就掏出手机连续发送了几条微信出去,张云清含笑摇了摇头,拿起筷子扒了几口饭,等王羽佳发完信息坐下后才道,接着我要说一下张昊发现的那个线索,医生的血液究竟能不能帮我们查出医生的身份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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