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仍在继续，当张云清二人坐回原位时，张云清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初，而王羽佳看向马斌的眼神则是更冷了一些，这个对手的狡诈程度大大地出乎了她的意料。

　　就连张云清到现在也没在他身上占到多大的便宜，王羽佳心想这次恐怕又要像上次对付唐涛时那样打一场持久战了。

　　还有一点让王羽佳很担忧：马斌让神秘杀手处理孙雨的尸体不过是其控制神秘杀手的第一步，后续肯定还有第二步甚至第三步，以此达到他逐步控制神秘杀手的目的，直至彻底激发神秘杀手的犯罪心理。

　　就是不知道接下来马斌会怎么安排神秘杀手的行动，显然他早已把下面的计划跟神秘杀手说过了，现在却无法撬开马斌的嘴。

　　王羽佳担心马斌会让神秘杀手继续对付戴波几人，甚至对付张云清。按马斌的说法他把他掌握的张云清的资料都给了神秘杀手，王羽佳又怎能不为之担忧。

　　张云清应该也能想到这些事情，但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而是淡淡地对马斌说道：感谢你的配合，至少解决了我心中的很多疑虑，既然合作这条路走不通，那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另外张云清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如果我记得没错，你是来警局自首的吧？可是到现在你从没正面交代过你的犯罪事实，你这样让我们警方很难做的。

　　张警官，你什么意思？马斌微微皱眉，他从张云清的话里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你看你现在住我们的、吃我们的、用我们的、还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扬、高谈阔论，可是对你的犯罪事实却拒不交代。我们警察依法办案，如果你一直这样不说点干货让我们知道，我们没证据将你收押就只能放你走了。你也替我们考虑考虑，纳税人的钱不能白花啊。张云清眉头紧锁，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道。

　　马斌闻言眼皮一跳，原本还苍白无色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破口而出：张云清，你混蛋！

　　王羽佳一拍桌子，毫不客气道：马斌，你嘴巴放干净点！话虽如此她的眼底却藏着笑意，她也没料到张云清会突然给马斌来这么一手，而这一手不可谓不阴损：

　　你不是要远程操控神秘杀手作案吗？行、我放你回去。我对神秘杀手不甚了解，你对其是有深入调查的，你应该清楚脱离警方的保护后，神秘杀手会怎么对付你。

　　这就是张云清的心思，王羽佳看出马斌是真怕了，他或许不怕死，但警方真要放了他，他的计划就会泡汤，甚至神秘杀手会让他生不如死。

　　你别激动，咱们刚才不是聊得挺好吗？这样吧，我看你也累了，你先回去考虑一下，想想要跟我们说什么，之后我们再聊，也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张云清说完给王羽佳递了个眼色，后者眼含深意地看了一脸铁青的马斌一眼，便整理之前的口供资料跟着张云清离开了审讯室。

　　刚一出门，王羽佳便不解道：云清，那小子的情绪难得有了起伏，怎么不乘胜追击？

　　张云清含笑摇了摇头，解释道：这马斌不是易与之辈，他刚才是没回过味来。如果他想清楚一定会明白我们警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他走的，即便放了也会有专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马斌不比钱桂芳，他太危险了，所以也不能利用他去钓鱼。不过我刚才跟他说的也是事实，他要是什么都不说，我们也是有借口放他走的，到时候神秘杀手可不会放过他。马斌也不怕死，否则他也不会来警局自首，他真正怕的是他自以为完美无瑕的计划还没实施就夭折，人命、包括他自己的性命在他眼里向来都是微不足道的。我现在反而希望晚晴他们别那么快找到他的犯罪证据了。

　　王羽佳白了张云清一眼，笑骂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腹黑的时候，是时候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了。

　　张云清干笑两声，正要解释几句，就见王强几人从一侧的观察室里出来，张云清二人立时迎了过去。

　　王局

　　嗯，你们的审讯过程我都看到了，还好没出什么事。王强意有所指，说到这里还颇有深意地看了张云清一眼，跟着又道，云清，晚晴已经带着刑警队按照我的部署着手调查了，这个马斌不仅自己是特大刑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如今还掌握着和神秘杀手有关的情况，必须像攻坚一般尽快攻克！你们积案侦破小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张云清肃然道：案子到了现在我们已经无法阻止马斌的计划实施了，那就只能赶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抓住神秘杀手，这才是标本兼治的办法。现如今神秘杀手出手过一次，他枪杀了姚远的母亲，而且我怀疑之前李刚突然甩掉我们派去跟踪他的人这件事也和神秘杀手有关系，同时、李刚杀害张思琪或许也因为这个神秘杀手。这三个方面都还有深入调查的必要。另外，神秘杀手这些年未必就是一张白纸，我们的积案里面或许有他犯下的罪行。积案调查原本就是我们小组的工作，我准备组织大家复查积案。只有把这个杀手的犯罪心理摸清楚，我们才有抓到他的可能性。但这需要不少的时间，怕只怕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张云清一口气道明了他的想法，王强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云清，马斌的亲生父母已经到了天枫市，你看要不要让他们跟马斌见一面？毕竟血浓于水，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那就安排让他们见一面吧，不过为了防止马斌借助他们给神秘杀手传递消息，全程都要有人盯着。

　　尽管清楚马斌对其父母的看法，知道让他们见面也没用，但张云清不愿打击到王强的积极性。这案子总让人感觉到绝望，尤其是在得知孙雨已经遇害的消息后，张云清要给大家留点念想。

　　行，我让晚晴安排。时间到了，我得赶去会场了，要是让那帮记者等急了又得说三道四了。王强顿了一下，又对王羽佳说道，佳佳，好好照顾好云清，我先走了。

　　王羽佳面含羞涩地点了点头，目送王强离开。就听张云清嘟哝道：我什么时候那么不让人省心了，用得着特意嘱托一句吗。

　　他也是关心你。王羽佳解释道。

　　知道替你父亲考虑了？你的进步可不小啊。张云清笑道。王羽佳白了张云清一眼，没再搭腔。

　　对了，有件事我说出来你可别不开心。我要去一趟枫叶咖啡馆，我和芳芳约好了今天中午在那里见面。在这之前我还要见一见刘思媛，也让她在她的电台节目里帮帮忙，发动群众帮忙找一找孙雨。

　　见林芳的事张云清已经压在心头一天一夜了，就像有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沉重得让他透不过气来。

　　最让张云清郁闷的是这件事还不能交给马斌他们去做，怕只怕会伤害到林芳。现在新闻一报道，相信很多事林芳也有所了解了。

　　我开不开心你不也说出口了吗？怎么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一个不通情理的人吗？去吧，工作重要，要是不让你去你会不开心的。我让张昊把大家组织起来翻阅积案。王羽佳微笑道。她的话让张云清心下有几分感动，便用手肘轻轻撞了撞王羽佳的胳膊。

　　别闹别闹、工作呢

　　从警局里出来，张云清就立即往枫叶咖啡馆赶。这几天的案情虽然紧张，但张云清和王羽佳的感情却是在逐渐升温，这是唯一能让他欣慰的事。然而一想到表妹林芳的情况，张云清心里就格外的难受。

　　眼见就要跟林芳见面了，张云清的脑子却是乱成了浆糊，昨天准备好的说辞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要让他现在另外想一番说辞又没有时间。一会儿见到林芳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张云清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虽然这次见面主要目的是把情况告诉林芳，从旁关心她、安慰她，但张云清的确也想过要从林芳口中了解一些关于马斌的资料，以此对马斌有更加深入的了解。

　　这必然会剥开林芳心上的伤口，张云清几乎可以联想到林芳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就更烦了。

　　当张云清走到咖啡馆门口时才回过神来，他用力摇了摇有些昏沉沉的脑袋，打起精神走了进去。这种时候他可不能垮掉，如果自己都意志消沉，如何去安慰别人？更别谈破案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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