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清冲戴波友善地笑了笑，摆手示意戴波坐下再聊，自己也坐在了戴波身旁的一张沙发上。

　　张警官，我

　　你别紧张，把你叫过来只是有些话想问问你，至于你有没有非法改装过你的车子这种事也不归我管。张云清见过不少像戴波这样平时趾高气扬，一碰上事情就方寸大乱的人了，索性将他的目的说了出来，不让戴波胡思乱想，孙雨姐妹出事了你知道吗？我们把你找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张警官，这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我也是被你们带到这里才听说的。戴波慌忙解释道。

　　别着急，我没有怀疑你是凶手，否则就带你直接去审讯室了。说起来这个案子还真和你有些关系，否则我们也不会叫你过来了。我们警方怀疑，有人将会对你和你的朋友们下手，而这个人也在你们的朋友里面。所以接下来我问的问题你都要如实回答我，协助我们尽快抓住凶手将孙雨营救出来，否则你们也会有生命危险。

　　张云清对戴波晓以利害寻求戴波的帮助，这次见面，戴波在他心中的嫌疑也彻底洗清了，迄今为止戴波的表情和表现都符合客观实际，如果张云清看走眼，那只能说明戴波的演技太高超了。

　　不过张云清也不担心这一点，他们很快就会对戴波几人的背景进行正面的调查，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仅仅从侧面观察了解，等调查结果一出来，有大量的信息作为参考，即便戴波演技再高也无所遁形。

　　张警官，到底是谁要害我们？戴波担忧道。

　　我们这不也正在查吗？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吧。张云清不再给戴波说废话的时间，直入主题。

　　好吧，你问吧。

　　你先说说你和李承辉的事情吧，那时候在舞会上我发现你和他的关系还挺好的。你当时追求刘思媛，我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他还帮过你。还记得李承辉责备过思媛，说她交了男朋友也没有告诉他，想必他也是在替你遗憾。

　　张警官我和李承辉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你相信我。戴波听张云清提到李承辉，赶紧辩解道。自从李承辉的案子曝光后，戴波就一直在担心警方会因为李承辉的事情来找他麻烦，没想到张云清真正和他聊起李承辉却是因为另外的案子。

　　我们公司每年都有几百万的广告投放，我虽然是公司的经理，但真正的负责人是我的父亲，我手上没什么实权。当初和李承辉结实就是因为公司要在他的电台节目里进行广告投放，我与李承辉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没错、我那时候的确在追求刘思媛，所以让李承辉帮我留意了一下思媛的行踪，仅此而已。

　　张云清一边听着戴波的解释一边逐字逐句地分析戴波的说辞，在发现没有漏洞后便在脸上露出了一个将信将疑的表情。

　　戴波见张云清一言不发，立即补充道：真的，张警官，你相信我。我和李承辉都是正常的业务往来，平时顶多吃吃饭、喝喝酒什么的。你也知道那时候的李承辉有多么风光了，我父亲也希望我能和他多接触，学习他身上的一些优秀之处。谁又能想到那家伙那么变态，我现在想起他还感觉到背脊发凉

　　好了，不用解释了我相信你。下一个问题，除了你之外，你有没有发现在你的朋友之中有人和李承辉走得比较近的？

　　戴波皱紧眉头思索了一会儿便摇了摇头：没发现。

　　好吧，如果你想起什么可以随时告诉我，现在我希望你能换一个思路好好思考一下被烧毁的那家修理厂的事情。张云清说到这里将视线准备好的纸和笔取出了递给了一脸茫然的戴波，你都知道有谁和你一样去过这家修理厂办理业务，不一定是车辆改装，也包括正常的维修和护理，把他们的名字写下来。

　　张警官，不瞒你说，我们几个朋友都喜欢晚上出去飙车。而这家修理厂又在城郊比较方便，所以很多人去的。戴波说完就将他知道的人全部写在了纸上交给张云清，张云清看过之后就发现上面还有好几个他不认识的人，他郑重地将纸条揣起来放进了上衣口袋里。

　　好了，没别的事了，你可以离开了。张云清微笑道。

　　我可以走了？戴波愣了愣真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没想到张云清这么轻易就放了他，哪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立即起身告辞。

　　戴波。张云清也站起身来说道，虽然我不太喜欢你平时的处事风格，但衷心希望你能平安。最近这几天最好不要出门，即便外出也要找家里人陪着你，最好让你父亲给你请一两个保镖。

　　谢谢你，张警官。戴波重重地点头，心里还有几分感动，随口说道，我妹妹她什么时候可以走？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张云清在心里嘀咕一句，说道，一会儿我也有几个问题要问她，问过之后她就可以走了，你先回去吧。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戴波走出会客室正碰上王羽佳带着刚刚出来的尸检报告和痕检报告来找张云清。王羽佳瞥了戴波一眼，走进会客室。

　　云清，尸检报告出来，他们告诉我你在这儿。刚才那个人是戴波吧，怎么样问出什么没有？王羽佳行至张云清跟前，将两份报告递给了张云清。

　　张云清一边翻动报告一边解释道：暂时还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一会儿我再去找戴娜聊聊。咦？女死者孙雪在爆炸发生之前就死了？

　　是啊，我跟星月两个人把现场勘查了好几遍，都觉得以当时的爆炸强度女死者的尸体不会保存得太过完整，尸检结果一出来就发现女死者体内含有大量的安定成分，这是真正致死的原因，死亡时间也在爆炸案发生之前。王羽佳锁紧眉头，你说凶手为什么要将一个死人扔进修理厂？难道只是想要毁尸灭迹？可他为什么又不把尸体放在距离爆炸源最近的地方完全摧毁尸体抑或在尸体上布置大量的可燃物，让尸体充分燃烧，他似乎只是随意地将尸体扔在一旁，又在她身上淋了些汽油。

　　他有意让我们发现没有被完全烧毁的尸体只是为了向我们示威。炸毁修理厂的决定是他迫于我们警方的压力做出的，这让他很是恼怒，他要用行动告诉我们即便是单纯地毁灭证据他也要杀人，这是逼他出手的代价，也是他作案的彩头！张云清说到这里忽然瞪大了眼睛，身板也是不自觉地挺得笔直。

　　怎么了云清？王羽佳上前挽住了张云清的胳膊，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张云清这个样子了，那是张云清有重大发现时才会表现出来的状态。

　　羽佳，我问你。马斌为什么要毁掉修理厂？

　　因为他要摧毁那里的客户名单，不让警方在短时间内查出他的真实身份。王羽佳十分自信地回应，换做其他人在张云清这种状态时只会表现出小心翼翼的样子，担心自己说错话被张云清笑话。

　　没错，我们可以理解为这是一次毁灭证据的行为。可是有一点我们都忽略了，慕队长之前就带队查封了这家修理厂，抓捕了修理厂的几名负责人，与此同时还带走了部分客户资料。想必这件事也惊动了一直对修理厂有所关注的凶手。可凶手凭什么一定认为修理厂还有他的罪证留下！

　　张云清的话让王羽佳心里咯噔一响：对啊，修理厂已经被查封、停业整顿。凶手大可以趁着没人的时候进去找他的资料，虽然可能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给我们，但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凶手的这次行动，他是有所准备的，就是想要毁掉整个修理厂，不像是一次草率的决定。

　　所以我们都错了，凶手毁掉修理厂可能并不是要毁掉记录着他名字的客户名单。他的真正目标是修理厂里存在着的他带不走的罪证。你想想，修理厂里有什么东西是凶手一时半会儿带不走的？

　　是车！王羽佳美目圆睁，看着张云清。

　　没错，只有这一个原因能够解释这些疑点。凶手的车是真的坏了，还在修理厂维修，他一时半会儿也带不走。警方如果查过去很快就能通过车子查到车主的身份。他已经没办法控制客户名单落入警方手里，但警方要从这方面查出他的身份也需要一些时间，所以他要毁掉他的车为自己赢得更多的作案时间！

　　羽佳，这样，你去跟戴娜做一下笔录，然后安排人调查修理厂停业整顿时还在厂内进行维修的车辆。凶手的车子进场维修绝对是在修理厂被封前的三天之内，而凶手会继续选择这家修理厂维修必然有其原因，毕竟他在修理厂里已经有不少的证据留下，如果不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不可能会再把车送进这家修理厂维修，刑警队应该安排了人在审讯修理厂的负责人，我得赶过去看看。

　　好。

　　张云清二人决定分头行动，然而当二人走到会客室门口时一通匿名电话忽然打到了张云清的手机上。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张云清和王羽佳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都在同一时屏住了呼吸，空气仿佛黏在了一起，让人透不过气。

　　张云清轻轻按下通话键，还未开口，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古怪的男声，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经过变声器处理的：久违了，张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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