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安静地等待了十几分钟，一向沉稳的王强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对身旁的张云清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如果马斌一直不开口，对我们营救孙雨不利。你看要不要找几个经验更丰富一点的人把张昊和佳佳替换下来？

　　让王强头疼的是现在积案侦破小组里多是新人，要么不清楚案情，要么对审讯工作经验不足，慕晚晴带领的刑警队又一直在外面搜集各方证据和线索，看张云清的样子似乎也没有亲自出面审讯马斌的意思。

　　张云清闻言脸上露出招牌式的笑容，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前轻松多了，其实早在见到马斌的第一眼张云清就想通了很多的事，但现在未必是他出面的最好时机，还是先让张昊和羽佳磨一磨马斌的性子再说。

　　王局，您别担心，我大概已经猜到马斌的意图了，现在换人他也不会开口的。就让张昊和羽佳先跟他耗一会儿，说不定以张昊那天马行空的思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王强对张云清的话半信半疑，但张云清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得耐住性子继续往下看。

　　审讯室内，张昊感觉自己的口水都快说干了，对面的马斌还是无动于衷，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但要让马斌开口，他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心中愠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喝斥道：马斌，孙雨在什么地方？你到底说不说！

　　马斌已经死了，我叫苏云。马斌用阴冷的目光瞥了张昊一眼，说完继续凝视张昊二人身后的墙壁，这还是他进来后第一次开口。

　　我不管你现在叫马斌还是苏云，你能来自首想必也有了招供的觉悟，还是说了吧。刑警队已经去查你的犯罪证据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坐实你谋杀徐伟等人的罪名，你即便不开口我们也能零口供办案，现在说了还能算你有立功的表现，也能减轻你身上的罪孽。王羽佳不失时机劝道。

　　减轻我的罪孽？呵呵。马斌笑了笑，又摆出了之前那副对两人爱答不理的样子，这让张昊二人为之气结。

　　真是块难啃的骨头。王羽佳在心底暗叹了一声，就听一旁的张昊抑扬顿挫的说道，坦白说我这辈子就佩服你们姓马的，第一个马克思改变了我的思想，第二个马化腾改变了我的交流方式，第三个马赛克停止了我对人类文明的探索，第四个马云改变了我的消费观念，第五个马蓉颠覆了我的三观，第六个马应龙治好了我的痔疮，第七个马桶改变了我出恭的姿势，第八个马斌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在侮辱我！马斌狠狠地瞪向了张昊，那眼神似乎恨不得将张昊千刀万剐，看得一旁的王羽佳也是背脊发凉。

　　我侮辱你？谁呀，谁听见了？张昊左顾右盼，你不是叫苏云吗？我说的可是马斌啊，怎么、你现在愿意承认你是马斌了？实话告诉你，你即使不说也没关系，我们已经联系到了马斌的亲生父母，只要dNA比对结果一出来，你是人是鬼立见分晓。

　　马斌闻言压下心底的怒气，徐徐道：我没心思跟你这样的小警员打嘴仗，想聊，让张云清来见我。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见谁就见谁。张昊说到这里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了张云清的声音，张昊微微一愣，待听完张云清的讲解，张昊嘴角不禁浮起了一丝笑容，又接着说道，别以为你不交代就没人知道你的那点心思，别说是云清哥，我都能推测出你想干什么？

　　哦？马斌闻言双眼微微睁大，第一次流露出意外的神色，似乎对张昊的话很感兴趣。

　　哼，你之前跟云清哥在电话里互相回答各自提出的问题不过是想要弄清楚云清哥的侦破思路，了解云清哥在面对案件时的真实想法，而你们在电话里谈的事也不能当作你的口供。

　　跟着你来警局自首却一言不发，是不想那么快被警方定罪。因为在你和云清哥通话结束后，你利用这一个多钟头的时间把你掌握到的云清哥的信息用一些特殊的手段告诉了另外一个人。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人就是一直保护李刚的那个人，也是杀害姚远母亲的那个神秘杀手。

　　而你来警局自首的另一个目的也呼之欲出，不过是想要控制住那个神秘杀手完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旦那个神秘杀手不按照你的意愿行事，你会供出他的真实身份来一个鱼死网破。

　　你没来警局之前我们都觉得你不过是说说、未必会来自首，也无法洞悉你的真实目的。但你既然来了，你的目的也就瞒不过我们的眼睛了，你还真当我们警察是吃素的吗！不得不说你的计划很完美，你自知罪孽深重在劫难逃，但又不甘心这么失败，于是你把那个神秘杀手也设计进了你的圈套之中，逼他就范、逼他出手！

　　马斌听着张昊的叙述，内心也是震动不已，他可不认为这是张昊一个人想出来的，想必是张云清在对讲机里给张昊说了什么。

　　既然已经被人洞悉了意图，马斌身子一松，懒洋洋地靠在了椅背上：既然你们已经猜到了，那也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们，你们都写过命题作文吗？孙雨就是这篇作文的命题，不过写作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们。我很期待那个人能交出怎样的一篇作文，哈哈哈马斌说完放声大笑，张昊和王羽佳对视一眼，都纷纷沉下脸来。

　　这时，张昊二人的对讲机里都传来了张云清的声音：好了，羽佳。你们两个都出来吧，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云清，这就是马斌的意图？王强看着张云清，眉宇间阴云密布，王强从事刑侦工作数十年还从没遇到过像马斌这样的犯罪嫌疑人，死到临头还能设计出如此精妙的一个阴谋出来。王强有些庆幸他们能够这么快将马斌缉拿，否则指不定闹出什么更大的事情。

　　是啊，所以我说他不会开口的。他能够在电话里跟我肆无忌惮地讲述他的犯罪事实，却不能在正式场合供述出来。一旦他杀害徐伟几人的罪名坐实，就无法坐山观虎斗了。

　　他是要用自己的性命来挑起我们与神秘杀手之间的矛盾，现在主动权也完全交到了神秘杀手手里。张云清点头解释道。弄清楚了马斌的意图，眼下张云清就剩下两个疑问：第一，马斌接近林芳是出于何种目的？第二，马斌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神秘杀手存在的？

　　张云清打算等刑警队回来之后跟他们开个碰头会听听大家的意思。就在这时张昊和王羽佳敲门走进了观察室，张云清冲二人笑了笑，表扬了二人几句。王羽佳看了父亲王强一眼说道：云清，马斌看样子是铁了心不会交代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云清哥，要不我们跟他打感情牌吧？张昊提议道，不是说已经联系上马斌的亲生父母了吗？马斌跟他们这么多年没见了，难道不想见见他们？另外马斌的养父苏卫也被我们控制住了，可惜他的养母去年病逝了，不然让四个人轮番劝他，我想他就是一块顽石也会开口吧。

　　张云清闻言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道：有句话叫哀莫大于心死，马斌这么多年都没有跟他的亲生父母联系，你觉得现在让他们去劝说马斌有用吗？当初马斌受到李学海迫害却没人帮助他，早已经对他的亲生父母死了心。另外在李承辉的影响下，马斌很有可能把他的养父母当作了自己的利用对象，让他养父去劝也没用的。还是先晾他一会儿，我去见见他再说。另外我们也不能把希望都放在马斌一个人的身上，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个神秘杀手，不知道马斌会告诉他什么，也不知道马斌会让他做什么，但我可以肯定马斌已经把孙雨的生死都交给了神秘杀手。

　　张云清说到这里习惯性地托起了下巴，紧咬起下嘴唇，心想：马斌现在的做法不外乎就是逼迫神秘杀手来对付我们。而神秘杀手也不会心甘情愿听从马斌的指使，是人都有情绪，对方肯定会对马斌的作法大为恼火，我们说不定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念及此处张云清回过神对张昊二人说道：你们还没吃饭吧，先去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之后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让肖青他们几个也做好准备。我还有点事情要想一想。

　　行，你也注意身体，别累着。王羽佳点了点头，又看了王强一眼这才领着张昊离开房间。王强跟张云清聊了几句也离开了，不一会儿观察室内就剩下张云清一人与审讯室里的马斌隔墙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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