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琉璃盒子里头并不是什么珍贵之物,而是一粒深黑色的药丸,上头刻满了古怪的纹路,看起来似乎与象形文字有些相似。
“如果这东西真是你需要的话,那咱们可得好好聊聊了。”
鞠天宇心中喃喃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对讲机,却想起来这玩意儿似乎有距离限@制,便将它扔到了一旁。
但就在这时,王寒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鞠天宇犹豫了几秒,抬手接通道:“喂,西城分局,哪位?”
“东西拿到了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你啊。”鞠天宇弯起嘴角,说道,“当然拿到了,你人呢?在哪?”
“我?我当然已经跑了,难不成留下来被你们这群蠢货抓住?”
“那我就直话直说了,如果你想要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你是谁?第二,你为谁工作?第三,盒子里是什么东西,你要拿他做什么?”鞠天宇轻声道,“别怪我反悔,东西在我手上,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所以我说啊,你们这帮警察,玩儿起手段来,可比什么犯人厉害多了。”林虎用力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我一个问题都不想回答你,你说怎么办才好?”
“不想回答也行,那这东西我就先留着,等你什么时候想要了,再来找我。”鞠天宇笑道,“你跟我不都有对方的把柄吗?咱俩来个藕断丝连的警匪冷战,多有意思不是?”
“可惜,可惜了。”电话那头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之意,“既然你喜欢这东西,就送给你了,反正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你说什么?”鞠天宇身子一僵,问道。
“利用你们这些警察为自己做事的感觉,真的太棒了。”林虎放声大笑了几声,随即挂断了电话。
鞠天宇沉默了几秒,随后猛锤了一下办公桌。
此时此刻,就算傻子都明白,他们都被林虎给坑了。
那个家伙,根本就不想要琉璃盒子里的东西,他的目标绝对另有其它。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鞠天宇咬了咬牙,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明白――
花蟒。
这里就是一个明显的思维陷阱。
林虎的手段太高明了。
从头到尾他都在引导着王寒和鞠天宇往前走,直到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琉璃盒子根本就不重要,这只是一个让他们相信林虎有所图而掩盖真相的“误区”。
身为警察,被一个看守所的逃犯牵着鼻子走,这对于内心高傲的鞠天宇来说,实在太难以接受了。
这时,王寒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鞠天宇只好调整了一下心情,接道:“师兄,情况怎么样?”
“法医在这边看过了,江东岳的死……”王寒轻叹了口气,说道,“跟他自己有关。”
“自己有关?”鞠天宇的目光突然望向琉璃盒子里的药丸,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的器官和肝脏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全部老化了。”王寒道,“包括它的大脑,像是被蛀虫硬生生啃掉了一样,只剩下半个脑子了。”
“原来是这样啊。”鞠天宇按了按太阳穴,说道,“原来盒子里的东西是你的救命之物,所以你才会这么着急离开啊……”
“……你在说什么?老鞠?”
“师兄,你可以回来了,那边的事交给小赵去办就行了,我们输了,输的很彻底。”
“输了?为什么输了?”
“林虎或许真的救了我们一命,但他也因此利用我们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实际上我们在大坑里对话时,他都已经全部告诉了我,只是我没有想到而已。”
“你说仔细一点,我想不太明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琉璃盒子里面装着的是江东岳用来抑制体内毒素的解药,他既然是蛇吻尸的成员,那么肯定也服用了那种药物,你试想一下,当一个人遇到危险时,他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保住自己的性命?”
“没错,所以江东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药逃跑,林虎很聪明,他比我们早知道这一点。”
“所以林虎就用这个东西让我们陷入了一个误区,不但为自己博得了一个看似重要实则并不重要的底牌,并因此创造了所谓的交易,牵着我们的鼻子走?”
“师兄,你的思维能力比以前强了很多。”
“那他想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仔细回想一下就能察觉,他为什么要让我们多费心思去宰掉那条花蟒?难道真的是为了救我们?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我可以肯定,那个被称为培养皿的房间里,绝对有他想要的东西。”
“我现在就过去看看,你等我消息。”
五分钟后――
两人得知花蟒腹部被剖开了一个口子,体内的蛇胆消失了。
“蛇胆,他要那玩意有什么用?”鞠天宇皱眉道。
“说起这个,咱们的师父以前经历过一桩利用蛇胆杀人的案子,你还记不记得?”王寒道,“凶手故意弄破蛇的胆汁往死者的食物里倒,因为他知道蛇胆里含有胆汁毒素、组织胺、胆盐及氰化物等物质。”
“我想起来了!”鞠天宇摸着下巴,喃喃道,“这玩意进入人体胃肠道后,其毒性成分就会被吸收进入肝脏,再由肾排出,从而导致急性肾功能衰竭,最终来不及抢救就会致死,当时师父还以为这是死者无知,误以为将蛇胆连同白酒一道吞服就能起到杀菌的作用,但在不刺破蛇胆的情况下,白酒对胆汁中所含的病菌根本无能为力,反而只会促进胃肠道对胆汁的吸收,加剧毒副作用……”
“难道林虎那个家伙肾不行,想用这条蟒蛇的蛇胆补补?”
“这怎么可能。”鞠天宇无奈道,“师兄,你还是先回青榆市吧,这边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林虎的事咱们先放一放,短时间内应该查不到他了。”
“还有什么事要处理?”
“……一诺该准备后事了。”
电话两头都沉默了许久。
“我马上回来。”
……
时间回到三小时前。
江东岳带着三名手下走出了培养皿房间,他狞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用你们喂食算是便宜你们了。”
“老大,那玩意就这么不管了?上头要是怪罪下来怎么办?”
手里捧着手提箱的手下低声问道。
“去你妈的,老子过两天就把它弄走,你懂个卵。”
江东岳瞪了他一眼,双手插兜走到了自己的车前。
正当他准备插入钥匙打开车门的时候,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道细腻的男声――
“江东岳,这点小事你都干不了,让你活着有什么用呢?”
江东岳浑身一僵,随后机械般转过身子,猛地瞳孔一缩。
“是……是你……邢……”
车库中传来了一阵悠然中带着哀思的笛声,紧接着江东岳和他的几名手下便失去了生息。
那道令江东岳惊恐的瘦弱身影发出了一声怪笑,慢悠悠离开了车库。
……
青榆市与吉安市的交界线。
许天锋从裤兜里掏出一包廉价的烟,抽出一根递给身旁的李彩恩,问道:“来一根?”
后者犹豫了几秒,正准备伸手将烟接过,却被许天锋直接拍了回去。
“娘们抽什么烟?你就不怕将来生娃娃没p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