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把一脸惶恐的雷哥踩在脚下,略微喘了口气。
在他周围,那三个混混跟班均是抱着自己的大腿,痛苦地发着嘶哑惨叫声。
而那些围绕在刘正龙摊位周围的摊主,都纷纷移开了些许。他们可是亲眼看见这个高大身影赤手空拳就硬生生用脚踩断了几个混混的腿。
一个人干倒四个,对于赵明昊来说,跟剥了一只虾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是,这几只都是活虾,会挣扎,让他更兴奋罢了。
“大……大哥……别打了……别打了……我服了……”
雷哥弓着背,任由赵明昊坐在自己身上,硬生生撑着插进了刀子的胳膊,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带了烟没有?”
赵明昊低头扯住雷哥的头发。
后者连连点头,说道:“带了带了,大哥,就在我口袋里,我这样……拿不了,您自个拿!”
赵明昊微微点头,伸出染了血迹的手,从里头掏出了一包芙蓉王,随意抽出一根点燃,用力吸了一口气,将冒着火星的烟头按在了雷哥胳膊的伤口上。
滋滋滋……
血肉被躺的冒出了白烟
雷哥发了疯似的狼嚎了起来,叫声惊心动魄。
赵明昊将嘴巴凑到他耳边,手掌又用力了几分,冷漠道:“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还想站着从这里走出去的话,就过去给他们两个跪着磕头道歉,听明白了吗?”
雷哥像吃了摇@头丸似的拼命点头,他自认打架从来都没有输给过任何人,可偏偏眼前这个家伙是怎么干倒自己几个兄弟的,他连看都没看到。
太他吗快了。
赵明昊站起身子,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走回了叶一诺身旁,盯着雷哥颤颤巍巍爬起身子,朝着刘正龙走了过去。
啪嗒。
先前还嚣张至极的他,想也没想就跪在了地上,砰砰砰朝着抱在一起的刘正龙、翟玲玲二人磕起了响头,哭天喊地道:“对不起,刘聋……不,刘哥!刘哥!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打你,不该打你的朋友!”
刘正龙平静看了他那依旧插着一把刀子的胳膊一眼,说道:“她不是我朋友,是我老婆。”
翟玲玲柔弱的身躯微微一颤,抓着刘正龙的手劲大了几分。
“是是是,我对不起刘哥,对不起嫂子!”
雷哥仿佛受到了无比惨重的侮辱般,咬着牙又叩拜了一次。
他暗中打定主意,等从这里跑了之后,就去找自己的靠山,带其四五十人过来把刘正龙手脚筋都给挑断,哪怕那个高个打架那么猛,难道还能玩得过人海战术?一人吐一口痰的能把你丫淹死!这仇要是不报回来,我雷哥还混个球!
一旁,久久未参与进来的叶一诺似乎看出了他心里所想,他走到雷哥面前,用手把他扶了起来,装作不经意间,硬生生把他胳膊上的刀子拔了出来丢在了地上。
“嗷!!!”
可怜的雷哥,又惨叫了起来。
叶一诺伸出手卡住了他的脖子,勒住了他的喉结,平淡道:“你叫雷宏辉是吧?今年25岁,跟南城的张痞头混,15岁偷东西进看守所,18岁抢劫被关了两年,20岁拐卖儿童,关了四年,去年刚放出来。你回去告诉你老大,如果还敢做嗨货的生意,我就让我兄弟赵明昊过去把他的场子端了,多的你什么也别问,把这个名字告诉他就行。”
说完,他松开了手。
“赵……赵明昊?你是赵明昊?”
雷哥却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良久,遂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看着赵明昊,眼前一黑,吓晕了过去。
叶一诺眉头一挑,诧异问道:“昊子,你这名声……传的够远啊。”
赵明昊估计也有些不明所以,耸了耸肩膀,回应道:“可能跟颜刚的旧对手混过,听过一点我的事儿吧。”
叶一诺略显无奈,赵明昊以前作为颜氏集团幕后的打手,肯定没少干黑吃黑的坏事,不然这一身打架的手段是怎么精炼出来的?
他想了想,拿起手机给刚发过雷哥个人资料的唐念优又发了一条消息,让他通知最近的社区民警过来收场,毕竟这雷哥多少算半个卖嗨货的贩子,受了伤也不紧要。
接着,叶一诺又走到相视无言的翟玲玲二人面前,看了一眼他们脸上的擦伤,说道:“生意上的对等原则,在混混眼里,可不作数。对付他们,就要用他们喜欢的办法,你说呢?”
翟玲玲在刘正龙的安抚之下,似乎恢复了些许小女人的天性,她对叶一诺表示谢意,说道:“多亏了你,不然今天是走不回去了。”
叶一诺摆了摆手,反而带着歉意道:“抱歉,我刚才不让昊子动手……”
翟玲玲摇头打断了他:“我知道你的意思,阿正也知道,对不对?”
刘正龙对叶一诺笑了笑,露着一口黄色的牙齿,说道:“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聊聊吧,玲玲身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
叶一诺便带着他们赶在警察来之前先一步离去,闹市里经过这么一茬自然无法平静,多亏了民警及时赶到处理了现场,被吓晕过去的雷哥没有反抗的余地,其他几个混混跟班连腿骨都被踩断了,就算想跑也没有这个力气。
至于这一切是谁所为,唐念优早就打了招呼,没什么人会去关注这个,警察们更加在意雷哥背后的贩卖嗨货的团伙是谁,那可是一桩桩看在眼里的大功劳,打架斗殴什么的,无非就是打赢了坐牢,打输了住院,调解起来太费力气。
……
叶一诺几人先是去了一趟附近的小诊所,做了一些皮外伤的简单处理,又另寻了一家开在闹市区的西餐厅,据刘正龙所说,这家西餐厅的前身就是他多年以前和翟玲玲出糗的那家,只可惜后来被本地的商人收购了,这家西餐厅就变了主打中西结合的风格。
望着面前二人翻了很久的菜单才点完菜,叶一诺好奇问道:“你们是第一次来?怎么不点些熟菜吃?”
面对这个问题,手指始终扣在一起的翟玲玲和刘正龙互相对视了一眼,由后者道:“那时候我在厂子里越做越大,得到几个大老板的赏识,侥幸分了一点股份,上市的时候赚了一大笔钱,才和玲玲新开了你们见到的这家饲料厂,由于资金一直紧缺,我俩都舍不得去饭店吃饭,我就被她的手艺给迷住了,天天就逼着她在家自个做饭吃。”
翟玲玲也笑道:“我是你的女人,给你做饭不是天经地义?”
刘正龙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道:“玲玲,你不该遇见我,太不幸。”
翟玲玲摇摇头,说道:“都一大把年纪了,这些过去的事也不说了,等我脸上的伤好了,我们就去民政局复婚吧。”
刘正龙抖了抖身躯,断断续续道:“复……复婚的事还是暂且缓一阵儿吧。”
翟玲玲也没有多说什么,她从来不会强迫刘正龙做不想的事,她也知道自己犯下的错误给他带来了很大的伤害,这些伤害只能交给时间来磨平。
叶一诺却从刘正龙眼中发现了一丝闪过的犹豫,这是犯罪心理学上常说的“撒谎/隐瞒举动”,他下意识留了个心眼。
很快,服务员恭恭敬敬端上了中西结合的数盘贵菜。
“来来来,就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刘正龙举起了手里的杯子,和善笑道,“自从卖了泥鳅以后,我就很少喝酒了,以前带着玲玲出去谈生意的时候,整天跟那些大老板们喝几千块钱的茅台还觉得腻歪,如今是真怀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