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都同意了,还是由秦晴上去问,因为秦晴好像比较善于和陌生人搭讪、聊天。
于是,我们四个慢慢走过去,秦晴刚要开口问那个少妇,没想到那个少妇突然扭头,看到我们几个后,忽然一脸的惊恐,猛然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并用手捂住了鼻子,她这一连串异常的举动,让我们也愣住了――难道我们身上有什么气味!我连忙用鼻子在身上闻了闻,却没闻到任何特殊的气味。
“你们几个去过后面的那个院子了?”还没等我们说话,那个少妇就一脸惊讶地问我们。
“是啊,您看到我们去了吗?”,秦晴反问道。
“没看到你们去,但你们身上却有那个院子的气味,闻到那种气味,不知道为什么,闻到这种气味,我就会心惊肉跳的”。
“那个院子的气味?我们怎么没闻出来,是一种很难闻的气味吗?”秦晴继续问道,而郑旭、麦克也连忙闻了闻自己身上,但却一脸茫然地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显然他们也没闻到自己身上有什么气味。
“嗯,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臭味,反正闻起来很不舒服”,少妇皱皱眉头说。
“那怎么我们没闻出来呢?”我又闻了闻自己身上。
“你们听说过一个成语吗――‘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你身上的气味,你自己未必能闻出来,因为你已经被同化了,但别人却能闻出来,这种气味很难闻,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们才都不从那里经过,这种气味要经过两三天,才能渐渐散去。
更准确地说,你们不是去了后面的院子,是去了后面那个院子所在的空地,即使没盖那栋院子前,只要从那块空地上经过,身上也会有那种难闻的气味,反正那块空地,在我们这里挺忌讳的,所以像我们这些周围的房子,都是背对那片空地而建的,因此,我们周围这些房子,不是坐北向南的,而是像一个圆形,都背对着那片空地,一出院门,边和那块空地的方向相背。”
少妇说的这些,倒是和我们的观察相吻合。
“那您闻闻,他的身上是不是也有这种气味?”不知为什么,郑旭忽然指了指麦克说,我和秦晴吃了一惊,我们几个都去过那片空地了,麦克什么怎么可能没有那种气味呢?
麦克先是一愣,不过很配合地往少妇身边凑了凑,那个少妇连忙闻了闻麦克身上,然后摇摇头说:“他身上没有一点那样的气味,他应该没去过我家后面的那块空地吧?
这太让我们感到意外了,麦克身上怎么会没有那种气味呢?
”请您再仔细闻闻,是不是真的没有?“郑旭好像生怕那个少妇判断错似的,而少妇又认真地闻了闻说:”我可以确定,他身上一点那种气味都没有,那种气味很明显的,我稍微一闻就能闻出来的,而你们三个人身上的那种气味就很浓,我即使不靠近你们,也都能闻到。”
“他也去了那片空地,我们四个一起去的”,郑旭依然很冷静地说。
“这不可能吧,只要去了那个地方,身上一定会有这种气味的,还没见到例外的”,那个少妇连连摇头。
“那你认识在后面那个院子里住的女孩子吗?她住的院子,是新盖的吧?”郑旭看了看那个少妇,继续问道。
“不认识,虽然那片空地就在我们院子后面,但我们的院门都被和那片空地 ”背道而驰“,所以我有十多年都去过后面那片空地了,虽然近在咫尺,对这一点,也许你们可能很难理解,但我们这些在周围住的,差不多都极少去那里。
我只知道后面住的是个女孩子,但并不认识,只是远远地看见过几眼,觉得长得挺高挑、挺漂亮的,但却从未近看过,更没说过话了。”
“你们之所以不去后面的那片空地,难道就是怕沾上这种难闻的气味吗?”郑旭接着问。
“这当然只是一个方面,但我们镇上的人,都传说那个地方是个 ‘万人坑’,在石板的下面,有很多尸骨,当然,也不知道这事是谁最早说出来的。我们周围的人,也都在这里住了两三代了,也都习惯了,但镇上的人还是不太敢去那个地方。
可就在前几年时,竟然有人在那里建了所院子,据说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住了进去,这样一来,我们周围的住户反而更安心了些。你们肯定也都看到了,我们这个镇子里的房子,都挨得很近,几乎是一户挨一户,没有空地盖房子,除了在这个小镇的中心区域,还有这么一块空地。”
当听少妇说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麦克身上没沾染那种气味,会不会那个冯晴晴身上也没那种气味呢?因为两者都是那种弃婴。
我不得不佩服郑旭,她应该先是想到冯晴晴的身上没那种气味,然后才想到麦克身上也没沾染那种气味。如此细密的思维,真是令人惊叹。
“哎呀,我们真不知道去那片空地,竟然身上还能沾染这种气味,早知道我们就不去了,光是有气味倒是无所谓,会不会还会有什么灾祸呢?”秦晴担心地说。
“灾祸应该不会有,只是我想不明白,如果你们都去了的话,这位身上怎么没沾染那种气味呢?”那位少妇看着麦克不解地说。
“那可能是他体质比较特殊”郑旭不置可否地说道,然后赶紧转移话题说:“我们前两天来这个小镇时,还没看到这种花朵,但今天来这里,却发现的到处都是这种花,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些花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长出来了呢?”
“嗯,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种现象当然难以理解,但对于我来说,这种现象倒是可以解释的”,那个少妇很平静地说。
“您能理解?您是从事什么工作的?”我忍不住问道。
“我是植物学博士,在一个国家级研究机构里上班,因为是休假,才回老家来看看”,少妇淡淡地说。
我们几个听了,真是又惊又喜,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能遇到一个植物学博士!这样交流起来,应该更容易些,不会像刚才遇到的那个瞎老头一样,说起话来,好像是个算命的,又空又玄,让人听得一头雾水。
这时秦晴连忙拿出名片递了过去:“哎呀,那太好了,我们也是搞研究的,不过研究领域是考古,不管怎么说,咱们都算是个科学工作者吧,考古是个交叉学科,涉及到人类学、地质学、甚至生物学等领域,因此咱们的研究领域,多少也算有些交集。”
那个少妇接过秦晴的名片,认真的看了看,也兴奋地说:“哎呀,没想到你们也都是国家级的研究单位,对,虽然研究领域不一样,但考古和植物学很像,都需要常年在野外奔波,去实地考察之类的,在我们这个这个小镇上,还真没遇到过搞考古的,我总觉得我们这个小镇挺特别的,应该很有研究价值,但一直没有文化学者,或者考古学者来过我们这里,没想到终于有考古学者来了,你们来多长时间了?有什么重要的发现吗?说实话,我对我们这个小镇的历史也很感兴趣的,但我毕竟不是干这一行的,所以没办法进行深入研究。”
“我们来了好多天了,也有了一些重要发现,哪天有时间,可以好好地说跟你听听,而且我们也有很多问题,可能需要问问你,你毕竟是是本地人,对这个小镇比较了解”,秦晴微笑着说。
“没问题,你们想问什么问题,尽管问就好了,我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了,我叫陆晶晶,你们几位怎么称呼?”,知道彼此的职业后,我们的距离迅速被拉近了。我们四个也把自己的姓名告诉给了陆晶晶。
“你们如果有时间的话,到我家里坐会?只有我父母在家”,陆晶晶热情的招呼说。
“谢谢你,今天我们就不去了,我们随便在小镇上走了走,看看这里民风民情,对了,刚才你好像知道这种花是怎么回事,对吗?”郑旭婉拒了陆晶晶的邀请,仍然回到了正题。
陆晶晶对郑旭点点头:“嗯,对,你们刚才说,前两天来这个小镇时,还没看到这种花,而在一两天时间内,全镇的墙根下,都长满了这种花,感到这种现象不能理解,是吧?
其实,在植物中,有些植物的生长速度是非常惊人的,比如毛竹,最快一天可以长一米;
而现在城里的这种花,其实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花,而是根茎植物生发出来的部分。
有种根茎植物,叫做‘龙须根’,这种根茎植物一般只在地下生长,而且是沿着石头缝隙生长,平时不露出地面的,而且寿命非常长,一般能活七八十年,更久的能活一百多年,在根茎植物中,可以算是 ’长寿之王’,但它一旦生钻出地面,生出枝叶和花朵后,这种根茎植物就会很快死亡了,这和竹子开花很像――一旦开花,很快就会死亡了。
在我们这个小镇的墙根下面,生长着大量的这种 ’龙须根’,因为在地下,所以平时大家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只有它们在临死时,会生发出大量的枝叶和花朵,而且会钻出地面来。
这些枝叶和花朵,生长的速度极快,其实不用一两天,五六个小时就能长出来。”
“难怪呢,我们刚才听一个老太太说,她昨天晚上刚拔掉,今天又长了出来”,听陆晶晶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我们原来以为是个极其诡异的现象,没想到被陆晶晶三言两语,就解释透彻了。
“那后面那个院子的墙头上,怎么也会有这种 ’龙须根’呢?”秦晴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