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阎罗
罗老板望着乔队长一张一合的嘴唇,突然有些恻隐之心,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生出这样的妇人之心?
“你也这样认为?那他一直蒙混过关怎么解释?我倒觉得他是瞒天过海。”罗老板不动声色地问道。
“哦,您看呐,他要是被人下了迷药,他就是神志不清,听人摆布。以张大师的神通和智力水平,他不会做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况且,有您的震慑力在,给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呐。再说,他在您这那是贵为上宾,您对他那么好,他有必要背叛您吗?还有这几个人跟他非亲非故,他犯得着冒这样的险?这些都不可能,那就说明一个问题,张大师被人控制了!您想我的猜测对不对?”乔队长有些三儿的儿童顽皮样儿,这倒是让罗老板在这样严厉的时刻也有些意外和放松。
“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罗老板严厉的对张惠康说。
“老板,乔队长说得对,我就是被人控制了神智,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您为啥生我的气?我是一头雾水呀!”张惠康委屈地说。
“问问他!”罗老板看着堂哥醒过来,示意手下。
三儿不敢脱离乔队长的身体,怕万一乔队长清醒,场面会不受控制,但是又担心堂哥说出什么不利他们的话,他心急如焚。
只见堂哥在安静地听了乔队长的话以后,组织语言和思路,顺水推舟,反正他们一定没有抓到二后生,死无对证,便是由他们来杜撰了呗:“是的,张大师估计是被我堂弟下了迷药,我也是被他胁迫而来…他身上藏着一枚炸弹,开关就在他手里,他胁迫我带他到您家,说我要是不从他…咳咳咳…他就和我们大家一起同归于尽…我想想他要的也不多,就五万块钱,又担心他今天不能得逞,明天还来…要是哪天您不注意着了他的道,他那条贱命就拉您做垫背了……所以我就带他去了,我是想…或许您听说了,会叫手下人给他几万块钱把他打发了。”堂哥一边大喘气、咳嗽着说道。
堂哥歇一歇,继续说道:“我本来以为我们进不去您那大门……可是不懂他用了什么法术,门卫连拦都没拦我们就放我们进去了。”
堂哥说了这么多,已经筋疲力尽,努力地倒腾着这口气。
“把他扶起来坐,给他喝口水。”罗老板生怕堂哥死了,无法了解事情的真相,遂吩咐手下人道。
堂哥大量失血,一天的折腾,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可是他这一世的罪还没受完,阎王爷不会这么快就接他回去的,即使有一口气还给他留着。
失血过多的堂哥早已口干舌燥,见到水,没命地喝起来,食道来不及吞下灌进嘴的水,冲到气管里,堂哥伏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更加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条被罗老板打断的腿歪歪斜斜地耷拉在身旁,出血已经停止,一条裤腿已经被堂哥的鲜血浸染、凝固干结、锋利如刀,亦像一扇暗黑的墙,隔着邪恶和善良。
一群人就那么冷漠地任凭一个人咳得死去活来而无动于衷。
待堂哥咳完一轮,倒腾过一口气,他缓一缓思路,继续说道:“本来张大师拦住了我们,我以为张大师有些威力和神通……是会拦住我那兄弟的,他一定不会见着您……也不能给您带来危险。可是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您正好出来,我那兄弟不由分说就冲出去了……”堂哥断断续续地说。
“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劫持’了张惠康,让他一路送你们出城的?”乔队长出声问道。
“哦……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就知道一路上张大师都是…咳咳咳…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有什么话和行动――我估计是我那兄弟使了什么法术…或者给张大师用了什么迷魂药,否则张大师――怎么可能送他出去?”堂哥继续努力胡编着。
“你那个兄弟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使法术?说他是亡命徒我倒是信。”罗老板说道。
“我也不确定…但是,我看他一路上对张大师…和司机小王的举动,我猜他可能真有什么法术……您不信问问司机小王。”堂哥见再编可能露馅,便把球踢给小王,他知道现在每个人都在拼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是不会胡言乱语的,最好小王能按着他的思路说下去,这样大家就把一个故事编圆乎了。
一旁的小王还在装晕,不过这回装不下去了,罗老板已经看向他。
“嗯,我一路上也是迷迷糊糊的,我一边听张大师的指挥,一边被那个瘸子用刀抵着脖子,我就按照他们的指挥开车,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小王生怕连累了自己,推得一干二净。不过他说的也倒是实情。他是万不敢得罪张惠康的,即使张惠康现在是落架的凤凰,他也不敢轻易得罪,绝不敢把一路上张惠康的行为告诉大家,虽然他心里清楚张惠康已经“背叛”了罗老板,但是,一旦张惠康能复活成功,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所以唯一一个清楚的人却选择闭口不言。
“哦?张惠康一路上是怎么指挥你的?”罗老板心思缜密,还是听出来小王话里的关键词。
“嗯……就是……”他胆怯地看向张惠康,不敢说出来。
张惠康茫然地看着他,没有平时的一丝威风。
“就是什么?你要好好给老板说话!”三儿离开乔队长的身体,乔队长一晃神儿听到小王的话,担心小王成了替死鬼,好心提醒。
“嗯……就是…就是张大师说要配合那个瘸子,因为那个瘸子手里有武器,要是不配合,我们和车子就一起都要完蛋,他说只要能把那个瘸子弄下车,我们开车逃跑就行,可是那个瘸子一直拿着刀架我脖子上,我就没办法一直往前开。本来去加油站……”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惶恐地闭口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