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太深,断了魂,连命都不要的人。你够狠,眼看我,饮恨——《魂》。??
当郎墨楼看到那张让他昼夜思念入骨的人影,用她的珊瑚蛇妖剑抵在瑟灵的身后落入他面前时,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爱惨了这个姑娘。
佟宛她明白了自己的蓄谋,她领悟了他刻意将瑟灵留在海底的别有用意。
相隔了整整十四天未见。
十四天,一百六十八个时辰,他忘不了每分每秒被痛断肝肠的思念腐蚀的痛楚。
可是此时,他依旧寂静地站在原地,垂着两条曾拥她入睡的手臂,寂静地望着她那张日益红润的脸庞。
他的小姑娘又漂亮了。
她似乎胖了些,脸蛋上有了些肉肉,气色也比原先好了许多。
看起来她在这边过得很好,那条黑泥鳅把她照顾得不错,总好过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吃苦,一起颠沛流离。
她离他相隔着十米左右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一步之遥,他只要勾一勾手指,那些不长眼的图腾黑雾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她卷入他的怀中。
但是,他不能。
事已至此,脚下被他糟蹋的路已经扭曲到绝无回头的可能了,整座天庭多少双眼睛都在暗处对他虎视眈眈着。
所以面对她的问候,他竟也学着她的模样,轻佻地勾弯了一侧唇角,对她沉声讥诮道:别来无恙,三皇子妃。
郎墨楼直直地望着她那双盈溢着恨绪的眼眸,这反而让他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舒畅,他对她做了那么恶毒的事情,她恨他,至少还能让他觉得自己像在赎罪。
戮星神君,你怎么没乖乖地呆在你的星宫做你的凛冬之神,或者在泉汐宫老实地抱着你的泉汐公主做你的赘婿呢?为何偏偏带人,大驾光临我们的孽龙城?是什么样的风把您给卷来了?
听着那女人满腔嘲弄的语气,倒真是像极了自己,不愧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女人啊
他本想自嘲地笑笑,可是望着她身后与她为伍的大批人马,再想想自己身后率领的上万天兵,原本曾经心心相依爱到骨子里的两个人,如今竟走到了这般不共戴天的地步,他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暗涌的海波折射着幽深的光耀,将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阴郁可悲的光。
不过也不等郎墨楼回应她什么,那被她用蛇妖剑抵在前面的瑟灵就扯着嗓子朝他喊道:狼君!狼君救我!狼君你不知道她们怎么欺负我的!快杀了他们!他们这里没一个好东西!
郎墨楼压低眉梢,眼眶敛出了极其危险的宽度。
戮星神君,见瑟灵被剑抵得都透出了血迹,她再次寒声开口,你很在意你的扶仙吗?
短短一句话,郎墨楼的心口重重一闷!
他听出来了,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问话,绝不是两个势不两立的人该有的问话!
这分明就是她在向他传递暗号!
于是,他幻出了他的雌雄惹怜剑,一左一右垂握在身体的两侧,雕刻着狼头的剑柄隐匿在他浮夸的宽袖中。
郎墨楼的语速放得十分缓慢,带着调侃,带着讽刺,重音全部落在了第二句话上:她是本君的扶仙,这么多年一直跟在本君的身边,你说在意不在意呢,三皇子妃?
他一边沉着声波说着,一边向她眯起了他那双渐渐由墨色转成铅色的瞳子。
这话听进她耳朵里,她便恍然明白了他的用心良苦,可是听在瑟灵的耳朵里,就成了瑟灵开始吱哇乱叫的理由。
好啊,戮星神君,她满意一笑,笑得眸底似乎晕开了一圈圈的涟漪,既然这样,就以你的扶仙一命换我的母亲一命。这样的交易,神君您可还愿意?
好。郎墨楼脱口答应。
那你先把母亲放了!
郎墨楼闻言,再看看她那一本正经的小脸儿,险些就要在心底笑出了声音。
这姑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郎墨楼虽然在心底是这样想的,但他也不可能表现出来,他只是朝着她露出一个令人生畏且催人直避的冷笑。
紧接着,头顶上空那将龙母缠绕在中央的图腾雾网,在他的意念操控下向着四面八方齐齐褪去,龙母的身躯就不偏不倚地朝着她的位置砸落下来。
毕竟是自己的手下教出来的女人,先是一脚从背后将瑟灵踹向了郎墨楼,随后她健步如飞,向上空轻轻一跃就揽住了坠落下来的龙母。
郎墨楼本是在欣慰的。
即便两个人反目成了仇,却还残留着永远无法磨灭的心灵相犀。
他本还引以为豪,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姑娘,终于不会像曾经那般跪在他的脚下用一双软软的小奶臂圈住他,求他不要杀人了。
可是这一切,他所有的骄傲,都在瑟灵从她身前脱离开而暴露出她的腹部那一瞬,彻彻底底被澌灭了!
一颗本就遍体鳞伤的心脏,轰然在他的胸膛炸裂!
他遥遥地望着她隆起来的腹部
这怎么可能
不可以吧…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可是怎么,心脏痛得宛若刀绞。
难道那条黑泥鳅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所有人都知道孽龙族的三皇子妃怀了三皇子殿下的骨肉,这件事情…所有人都真的知道,只有他一个人不以为然,认为是假的吗?
他曾经还在暗自嘲笑他们被她的演技骗得团团转,有多么的可笑,怎么可能
原来当全世界都知道她怀了别人的孩子,只有他还在自欺欺人,是—吗——?!
这样一个失神,他竟没能躲过龙母向着他的胸膛直直挥来的龙骨长鞭!
啪的一声骨骼裂开的脆响!
他痛得闷哧一声,却连向后踉跄的资格都没有,他好似一尊雕像纹丝不动,钉在原地丧失了躲闪的勇气。
母亲!别动他!他身后有那么多天兵!对我们不利!您快走!
她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他抬起一双被鲜血淋得猩红的眼眸,向她射去了嫉恶如仇的目光!
但,转念一想。
她也曾用命爱过自己,他却自顾自地对她的伤害那么深,即便她这一次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又有什么资格悲愤呢?!
可…
可凭什么他捧在手心那么那么宝贝的女人,连他自己都舍不得碰的身子,要去替别的男人饱受怀胎的煎熬?!
仅仅是想一想那个画面
这一瞬,他疯了!他真的疯了!
两只手中的雌雄惹怜剑被合二为一,他携着劈云破日的浑身暴戾,朝着她身边的龙母纵身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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