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凤柒的吻是极其的怜惜中,又带着令人不知所措的贪婪的。
就好像我很脆弱,他生怕用他柔·软的唇舌将我触碎了一般,只不过到后来,胡凤柒的吻却愈发地用力起来。
他开始双臂缠上我的腰,臂间的力道也将我禁锢得近乎要窒息了,这种无助的感觉竟然让我浮现出一种他对我并不是深爱的感觉,而更像似于一种执念与不甘的过度索取。
胡凤柒
我的两颊因为缺氧憋闷而渐渐滚烫,一边逃避他散发着芬芳的桃花唇,一边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拜托你不要推开我,兰儿…胡凤柒稍稍松懈了些力道,喉咙嘶哑地央求道,再让我多吻你一会儿,一会儿会儿就好了啊
可是,根本就没用他所说的一会儿会儿的时间,一股薄凉的潮湿就淌进了我们交融于一起的唇齿间。
咸咸的,带有苦涩的味道,是胡凤柒的眼泪。
他松开了我。
似乎是不愿意让我看到他哭泣的模样,只是深深地将脑袋埋进了我的肩窝中,一头雪·白的长发就披散在他那比苍纸还要削薄的肩背上。
你为什么要哭得这样伤心呢?听见他的埋首啜泣,一想到他是我的夫君,我心底竟也跟着生出片片的凄凉,你不是说我们已经逃出来了吗?不是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吗?
我揽上他轻颤的背脊,困惑地从他的肩头盯着自己的左手掌心。
过了片刻,闻言的胡凤柒终于抬起首来,眸底流转着一缕缕恍若隔世的怨意,明明哭得梨花带雨却还是对我泪中带笑道:我就是…好开心啊,娘子…一想到我们终于可以好好地在一起不被别人打扰了,夫君我就开心得一直想要流泪呢
望着眼前白衣胜雪的胡凤柒,我眨了眨眼睛,向他问道:郎墨楼是谁?
什么?
胡凤柒惊怔,原本就很白皙的脸顿时血色全无!
我说…郎墨楼是什么人?我蹙了蹙眉,将左手掌心摊开,在胡凤柒的眼前晃了晃,刚刚你抱着我哭的时候,我看到了我掌心中竟然有疤痕,是一个人名。
我再次展平掌心,想让胡凤柒看得更清楚些,这个名字是一道留下来的伤疤,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利器故意刻上去的。
胡凤柒垂眸怔怔地看着,看了半晌才合拢了我的掌心,将我的手拉到了他的桃花唇边,轻轻地摩挲着。
郎墨楼就是那个算计我们的坏人,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被他杀死在了你的腹中,胡凤柒的目光有些空洞,仿佛被拉长到十分遥远却又痛苦的回忆中,当初因为丧子之痛,你疯癫数年,趁清醒的时候你便在自己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刻下了他的名字,并以血立誓,有朝一日要替我们的孩子报仇雪恨。
当胡凤柒的话音落下,我的心口又是骤然一疼,疼得我喉咙泛起浓郁的腥甜!
娘子你怎么了?胡凤柒神色一转,赶忙扶住我的肩膀。
心好痛我闷闷地回答他。
是那件事对娘子你的打击太大了,娘子若是已经忘记了,就不要再想起了,胡凤柒莞尔一笑,乖啊娘子,快起床啦,夫君给你做好吃的啦!
说罢,胡凤柒就扯过我的双手将我从床上背了起来,向着卧室外走去。
我的身子重重地压在他的背上,他的背好清瘦啊…瘦到他每一块突出的肩骨都硌得我生疼,甚至他的每一截椎骨都能让我清晰地感觉到。
推开卧室的房门踏入厅房,入目的是满眼古风,清淡的檀香就从这些木质的家具中散发出来,窗外是一座篱笆围起来的小院子,院中绿树妍花,只是这天
胡凤柒,外
我的傻娘子,要叫我夫君哦!胡凤柒笑呵呵地打断我,提醒道。
哦,我在他的背上吐吐舌头,夫君,外面是在下雪吗?
奇怪的是胡凤柒并没有回答我,只是这样背着我在厅房中站立着,直到我在他的肩头轻轻地掐了他一下,告诉他压得我腹部有点儿痛了,要他放我下来。
胡凤柒乖顺地蹲下身子将我放在地上,我提起有些僵硬的步子向着厅房的大门走去,轻轻地屏住呼吸,我伸手推开了门。
门外的风景闯进眼底,我看到我们四面环山,绿植郁郁葱葱,院子的不远处流淌着一条溪流,流水潺潺,的确是个适合隐居的好地方。
可是。
这天空,确实是在飘雪。
一片一片的雪花,宛若有了生命般地从天而降,在空中飞舞着、飘扬着,落在眼前花叶繁盛的树梢上融成清水,也落地既化。
夫君,现在是几月份?我好奇地偏过头,问从背后拥住我的胡凤柒。
是七月啊。
七月吗?我眉头微拢,不解地仰头望着这漫天大雪,可是七月为什么会下雪呢?
可能…是老天在庆祝我们重新在一起了吧
*
明明是七月的盛夏,这夜,却冷得冻人心脾。
晚烟楼外。
那个飞扬跋扈的男人将双臂枕在脑下,仰面望着上方的满天星斗。
脑海里却不断地浮现出三天前,那个莫名其妙跑到他身边,叫他墨楼、告诉他她的名字叫作佟宛的小丫头。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那天往后,这炎热的夏季就开始飞雪如沸,而一到了晚上,彤云散去,雪也就跟着停了。
明明自己就是凛冬之神,天地寒雪皆为自己所操控,可这时节不对的落雪,怎么就偏偏不受自己的控制呢?
想到这里,他伸手从身侧的草丛里折断一根被雪水洗涤过的青草,叼在口中。
然后,他又抬起自己的右手,黯淡无光的眼眸寂寂地望着掌心中不知什么原因留下的疤痕。
佟宛。
月光洒落在这歪歪扭扭的两个字上,折射着寒光,倒是像极了那日名字主人眼中,流露出来的颇为可怜的光。
她…
到底是谁呢?
为什么从没见过的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和晚烟楼里那正在日渐淡去的气息,一模一样呢?
还有那些女人专用的东西,那些女人穿的服饰,到底都是谁的,怎么全都是她身上那股陌生的气息?!
狼君!
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思绪,身旁一名笑容灿烂的女子跳过来,同他肩并肩地躺了下来,陪他一起望着浩瀚的苍穹。
你来了。郎墨楼沉声道,眼帘未眨。
听杨桃说狼君在这里一个人赏月,就跑过来陪狼君了啊,瑟灵侧头,痴痴地望着自己狼君棱角分明的侧颜,想问狼君什么时候回去,我做了好多桃酥松肉糕呢!
没胃口。郎墨楼脱口而出,目光直视着点缀在夜幕中的一颗颗寒星。
瑟灵闻言,转身翻了个滚,撑起侧身端详着他:狼君怎么了吗?听说狼君三天都闷闷不乐的?是因为有陌生人闯进咱们晚烟楼了吗?
不是。
那是怎么了?瑟灵不解地撅撅小嘴,眼睛一转,就笑盈盈地哄着占据自己全部目光的男人,我都回来了,这一世又回到了狼君你的身边,所以再让我继续做你的扶仙好不好?我还没做够呢!
郎墨楼终于将疏离的视线流转到了她的脸上,瑟灵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听他心不在焉地回复道:好。
太好了!瑟灵兴奋得近乎飞起来,一下子爬起身子抓上郎墨楼脑下的手臂摇晃着,那明日狼君就带瑟灵去找芮彤上神好不好?重新向上神申请我要做狼君你的扶仙!
似乎是被摇晃得有些不耐烦了,郎墨楼随口恩一了一声,丢掉口中的稻草就从地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提步离开了。
坐在原地的瑟灵依旧沉浸在莫大的幸福中,她笑嘻嘻地望着郎墨楼渐行渐远的背影,捡起刚刚被他叼在齿间的稻草放进自己的嘴巴里,躺在了被他压出轮廓的草丛上,幸福地合上了双眸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