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包间中诸人散去,只留下钟图和韩非两人。
“我到是没想到,会在这紫兰轩中与九公子再次见面。”由高拟真型战斗机器人扮演的钟图抓起桌上的白玉酒壶,一边为自己和韩非倒上酒水,一边面上没什么表情的淡声说道。
“我也没想到,数天之隔之后,阁下会摇身一变,从旷野异民变身为韩国新立的良造院之首,大良造大人。不得不说,这人生际遇,如天边风云变换,让人琢磨不透。”韩非抓起酒樽,轻饮了一口,颇为感慨的轻笑道。
“那么关于当初我问你的那几个问题,你可想好了?”钟图笑笑,不动酒樽,注视着桌对面而坐的韩非再次询问道。
“阁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韩非端着酒樽的手一顿,目光严肃而深沉的凝视住钟图的眼眸,沉声反问道。
“如果我说是这个天下呢?”钟图微笑道。
“以阴谋之法篡夺他人江山,使之以躯,用兵以外,横扫四野,以合天下?”韩非眉头一皱,脸上很是有些不好看得冷声质问道。
“该说不愧是九公子么,反应果然够迅速,仅仅是两次见面,短短十数语间就把我的心思判断个分明,不愧是能把法家法、术、势三道合一的法家思想集大成者。本人佩服。”钟图并手举了举,满脸赞叹和恭维的说道。
不得不说,韩非的脑筋确实很不简单。要是换成旁个思维略慢的人,可不会把这些联系到一起,于转瞬间就分析出这么多的内容。
“那么,公子你的决定呢?是准备坐视不理,看我带领韩国从逆境中崛起,还是准备以术相抗,阻止我将这个国家推往深渊。亦或者想要和我合作,先得天下,再分天下?”钟图没有停顿,又紧接着逼问道。
“你很自信,同时我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给了你这样的自信,让你能够无视韩国内目前的境况,自信自己能够带领韩国变强,甚至横征天下?”韩非闻言沉默了片刻,再次饮用下杯中的酒水,目光深邃的反问道。
“九公子可知何为大良造?”钟图笑笑,没有立刻回答韩非的问题,而是转而问起了一个有关他官职出处的题目。
“秦孝公时期之宰相,秦惠文王后之爵位,意为‘主上造之士’,其上造之优者,既为良造。大者乃其首,所以能得大良造之名者,无不是君王眼中之干臣能吏,可为倚重。大良造是想告诉韩非,大良造的自信是来自自己的才能吗?”韩非没有打磕,毫不停顿的就解说出了大良造的出处和意思,进而又引伸的自答起了钟图抛出的问题。
“此乃是其一。”
“哦,听大良造的意思,还有其二?”
“良造者,善假于物,机巧娴熟,退可为工,进可为匠,匠中之冠首者,乃为大良造。钟某不是自夸,单论兵器铠甲战车之物的打造之术,遍数天下诸国,就算公输家和墨家之人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钟图身姿微挺,一脸傲然道。
“原来如此,大良造是想借兵甲之利,盖以诸国。只是大良造可曾想过,此举所耗钱粮几何,耗时几许,又会对韩国民生造成怎样的冲击?”韩非恍然,进而又质问道。
反正意思很简单,不把他说服了,他是不会轻易的认同钟图的想法的。
毕竟韩国是他家的,就算他没有称王称霸的想法,也没道理让莫名其妙的人来祸害。
有一个姬无夜和其身后的夜幕四凶将已经够了!
“无需钱粮,耗时看量。如果单就禁军一军的话,以我之技术,半月足已。而且还不需劳动民夫,调请工匠,如此公子可还担心民生会受到冲击?”钟图胸有成竹的笑道。
“这怎么可能?”韩非皱眉,脸上的表情满是不信。
“如果公子不信,可于两天之后前来王宫冷宫,旧郑王宫遗址处一见,到时公子自可知我所言是否为虚。”钟图说道。
“好。”韩非看了看他,点头答应了下来。
之后双方又简单谈及了一些律法方面的内容,在让韩非惊为天人的同时,也是大开眼界,没想到钟图这个以匠人自称的家伙竟然是这般精通法家之术,不由得印象大为改观,颇有些要引为知己的意思。
只是可惜,钟图的目的不纯,韩非没办法完全信任,只能将这种想法压在心底,待到两天之后的一见之后再来思考如何相处。
但不管是哪个,他一开始所立下的目标都不会动摇。
毕竟只有自己掌握了足够的力量,才能在接下来风云变换的韩国局势中站稳脚根,进而和钟图还有一开始的目标――夜幕博易,为韩国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而后韩非和钟图告辞,晃晃悠悠,脚步略有些虚浮的离开了紫兰轩,向自己的公子府移动而去。
钟图目送,然后一笑,隐藏身形,消失在了虚空中。
“钟图?大王新封的那个大良造?!”此时,韩王宫中,明珠夫人的寝殿内,一身妖娆打扮的明珠夫人眉头一簇,有些意外又有些震惊的低呼道。
“新封?不,只是给自己又开了个马甲而已。”钟图自榻上起身,走向明珠夫人轻笑道。
“马甲?”明珠夫人不解,这一新奇的词汇又代表着什么意思。
“你说我还需要给自己加封什么官爵吗?”钟图一边说着,一边让自己的形象不停在韩王安和本来面目之间来回转变,笑呵呵道。
“你!你把大王怎么样了?”明珠夫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测,不由得色变喝问道。
“你说呢。”钟图走到明珠夫人面前,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明显高于韩王安,也高于她的身高形成压迫,低头俯瞰着明珠夫人的眼睛,轻笑道。
明珠夫人微微色动,手上紫气缭绕,催动了功夫。
显然,是准备放手一搏!
只不过她快,钟图的反应却是更快,心思一动,明珠夫人就好似被点了穴道,身体被无形的绳索束缚住一般,任她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
“你对我做了什么?”明珠夫人面色有些难看的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