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我们因为算是管理层,不怎么出去,而桃桃又一直在她爸爸身边,什么也都还没显露出来。”
“后来稳定了,我们也不再龟缩在基地里,出去找物资,打怪物。”
“桃桃爸爸不放心桃桃,就把桃桃留在基地里了。”
“那时候我们根本不知道桃桃的能力跟情绪相关,把桃桃一个人留在了还不熟悉的地方。”
萧子文捕捉到了关键:情绪。
“那天算是一个灾难。”唐昊钧说着,嘴角扯起一抹笑,可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基地里的人多了,构成也就杂了,相对的,人渣也就多了。”
“有几个人乘着我们不在,就想捉了桃桃来威胁她的父亲。”
“呵,也是活该,他们把桃桃吓到了,然后厄运降临。”
“砰――,他们死了。”
唐昊钧咧嘴一笑,对着萧子文比了个枪毙的手势,看着很是渗人。
萧子文不为所动。
“切,不好玩。”唐昊钧抱怨了一声。
“他们是被砸死的,就像咱们一起从商场里出来的时候一样。”
“不过他们可没这‘好运’,直接被砸成肉饼了。”
“等我们回去,看到的就是昏倒在血泊里的桃桃。”
“桃桃受到了惊吓,那段时间情绪特别不稳,总哭,还离不开人。”
“没办法,许叔只好每次出去找物资都带上她。”这是他第一次透露出桃桃的姓氏。
“那个基地的制度就是谁找到的,东西就归谁,然后缴纳一半当税收。”
“更像是个聚集地吧?”唐昊钧还反问了一句。
“确实。”萧子文给了他想要的回答,虽然现在他们都基地实行的政策跟这个也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基地刚建立的时候外面物资还是挺多的,那个时候也没太在意,等到后面,物资少了,上面又不愿意养我们,更没什么人愿意照顾一个疯疯癫癫的小姑娘。”
“我和许叔还是一个队伍的,桃桃也黏我。”
“那段时间真的是干什么都不顺,还白白搭进去几条人命,就好像天都要跟我们作对似的。”
“直到后来桃桃恢复了,这种状态才好了不少。”
“啊,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直接说重点吧。”唐昊钧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打断了自己“想哪说哪”的做法。
“我和桃桃是被赶出基地的。当时还挺热闹的,一大群人‘欢送’我们。”
“为什么?”萧子文有些不解。
“还能是因为什么?他们终于察觉桃桃的能力了呗!”唐昊钧惊了,没想到他这位表哥这么不“上道”。
“怎么,桃桃的存在有危害到基地?”不然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是非要针对这一个小孩子的理由。
“我的天!表哥是吧,你这也太天真了!”唐昊钧惊叹号附身。
“只会带来厄运这一点就够了啊!”
“也就是说,没有危害?”
“危害什么啊,桃桃那么小,带来的厄运最多只能作用到周围人的身上罢了。基地那么大,桃桃的能力可覆盖不过来。”见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唐昊钧也收敛起了做作的表演,回答间难得带上了几分不平。
“他们特别好玩,在直到这一点后根本不去考证,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我们往出赶,那阵仗,拿刀的,拿枪的,上刑台似的。”口中说着好玩,眼中却只有冰冷的厌恶与嘲讽。
“桃桃被吓坏了,然后他们倒霉了。”
“笑死我了,原地杀出一只那么大的怪物,那群怂货一下子全散了,哈哈哈哈!”
“别哭。”萧子文放柔了声音,给他递了纸巾。
眼前的男孩和温小小一般大,独自一人带着个孩子,不难猜测,他的同伴们应该,都已经去世了……
唐昊钧扬起满是泪痕的脸,赤红着眼眶,仰头想要把泪逼回去。
“许叔,许叔为了救我们,被怪物杀死了……”他哽咽着,声音沙哑。
纸巾盖上那双血丝遍布的眼,泪水将之浸湿,粘在皮肤上,诉说着一个人的苦楚。
“我们几个人一起逃了出去,可好多人都受了重伤。”
“我们中间没有医生,甚至能力者都没有几个,在那样的环境下……那些人基本都死了!”
“我能干什么?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什么都干不了!”
“哥哥……”桃桃被吵醒了。
唐昊钧抹了把脸,带着哭腔轻柔地哄着桃桃,让她在迷迷糊糊之中再次睡去。
“不好意思。”他稍稍平静了些许。
萧子文摇摇头,表示无碍。
“我们几个活下来,也没想着往外走了,就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活着。”
“但许叔的死对桃桃的打击太大了,那一路上,我们几乎走哪,哪里就会出现怪物,对我们穷追猛打。”
“我们打不过,只能逃,一直到最后,我一回头,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只剩下我和桃桃两个人了。”
“没全死了,还有一个人也还活着,是许叔的朋友。”他不知道对谁解释了一句。
“他最后是自己离开的,走的时候还说,他错了,他后悔了,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去。”
“嗤!早干什么去了!”还是个少年,没有那么多的圆滑世故,一根筋地走在自己选择的路上。
萧子文也不能苟同,桃桃还是个孩子,如果把她一个人留在原地,结局是可想而知的。
“反正最后只剩下我和桃桃了。”
“我原本是打算带着桃桃回我家里的,但没想到半路就遇到了你们。”
说起这个,萧子文又想到了自己口袋里的那张照片。
“我去过你家里。”他说。
“之前被我们清理的那个怪物的气味还残留着,段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再出现新的怪物,还算安全。”作为证据,萧子文还把照片拿了出来。
唐昊钧怔愣着,接过那张有些年头的老照片,突然感觉心中有些酸涩蔓延出来。
“你真的是我表哥啊?”他强颜欢笑。
“是,萧语是我的姑姑。”
唐昊钧勉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