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跟罗熙恩提起陆铭要见他的事,罗熙恩自然不认识陆铭,本能的拒绝,白瑶也不好勉强,便打了电话给陆铭,替罗熙恩道了歉。
电话那头的陆铭沉默了片刻后道:;你告诉他,他之前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让他无论如何在我走之前见我一面,我后天的飞机。
;你在替他查什么?白瑶是在罗熙恩洗澡去的时候打的电话,趁着他不在,她便疑惑的问道。
陆铭只笑了笑,没有回答,;总之我等你消息。
白瑶挂了电话,等到罗熙恩洗澡出来,便将陆铭的话告诉了他。
罗熙恩直觉有些不对劲,这个陆铭到底跟自己的哥哥是什么样的关系,哥哥又让他在查什么,罗熙恩想着,有必要在见面之前见一下罗熙辰了。
他让白瑶约了陆铭明日下午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有了罗熙恩的陪伴,白瑶睡得无比踏实,她窝在罗熙恩怀中,一夜清梦。
翌日醒来时,自己正趴在他胸口,而那个如光一样的少年就那样安静的躺在自己身边。
白瑶此刻觉得,如今应该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候吧。
她含着笑目不转睛的看着罗熙恩,伸手触摸上他光洁的下巴,平滑细腻的面孔,长长的睫毛,闭着的眼眸,指尖的触摸给了她十足的安全感,眼前的人,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就在自己身边。
罗熙恩微微蹙眉,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正对上白瑶白皙粉嫩的面孔,他紧了紧环着她腰身的手,宠溺道:;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再睡一会。
说罢,不由分说的将她圈入怀中,伸手轻抚着她的臂膀。
白瑶哪里还睡得着,她有些羞涩道:;还不起来吗?都好晚了。哥哥肚子不饿吗?
罗熙恩勾唇一笑,一个转身将她压在身下,吻了吻她的唇,坏笑道:;饿,想吃掉你。
白瑶害羞的躲进了被子里,;哥哥也开始学坏了。
罗熙恩喉结滚了滚,拉开被子,将她捞了出来,圈入双臂间,看着她因为羞涩而泛红的面孔,忍不住亲了上去,鼻尖闻到熟悉的味道,他在她脖颈噌了噌,;阿瑶用了和我一样的沐浴露是不是?这个味道,真好闻。
那是彼岸花的香味。
两人又在床上赖了好久,直到罗熙恩的电话响起,他才恋恋不舍的起了床。
;阿瑶,我得出去一会,你记得等会下楼吃饭,等办完事我就回来。
白瑶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糯糯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那哥哥早点回来,别忘了下午还要见陆铭学长。
罗熙恩亲了亲她的额头,点头道:;知道了。
罗熙恩穿戴完整下楼的时候,林诺已经在楼下等着他了。
看他下来,瞥了他一眼,不免酸溜溜的道:;看来你昨晚是熬了一整夜,就这副鬼样子去见先生吗?
罗熙恩一改在白瑶面前的温柔模样,面色冷峻道:;先生突然要见我们,是为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林诺一整晚都没有睡着,此刻心情差的很,又见罗熙恩‘风尘仆仆’的样子,她只要一想到昨晚罗熙恩和白瑶两个人干的事,她就胸口闷得慌,连带着回应他的口气都差了很多。
罗熙恩正穿外套,听她这副冷漠疏离的语气,不免抬眼看了看她,大约也知道她在生什么气,却也不解释,只道:;走吧。
林诺不觉朝楼上望了望,其实她已经来了很久了,无奈别墅的隔音太好,上面有什么动静她一点都听不见,让她更加闷得慌。
所以走之前,她还不免讽刺道:;怎么?不带着你的小阿瑶一起去见先生吗?
罗熙恩无奈的叹了口气,径直往外走去,林诺嘟了嘟嘴,只好也跟了出去。
车上罗熙恩再次问道:;先生来云城后就没有主动见过我们,这次到底是为什么?
他瞥了她一眼,原本想着会不会是她公报私仇,告诉先生自己带白瑶去酒庄的事,但转念一想,林诺虽然不太乐意,但她也不是那种在背后捣鬼之人,怀疑她倒是冤枉她了。
;不过先生愿意见我也好,正好我要求他放我哥走……
;你疯了。林诺总算有了回应,她侧过身皱眉看向罗熙恩,生气的说道,;我告诉过你,这是先生的底线,你要是再敢和他提这样的要求,他会罚你的。
;那我哥就活该要一辈子被幽禁起来吗?
林诺苦口婆心道:;不是说了,只要查出真相,替先生把这事办好,就会还你哥自由。
;他的自由?罗熙恩轻笑了一声,;他自由,我就要消失,不管怎么样,我和他只能有一个人留在云城。还有……
罗熙恩看着前方,抿了抿唇,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林诺皱眉道:;还有什么?
;没什么。我的事你不用管了,放心,不会牵连到你的。
;我是怕你牵连我吗?林诺有些受伤的看着他,她是实在想不明白,难道罗熙恩就看不出她对他的好吗?为何还要说这种话来怄她?十年的情谊了,怎么如今倒像是陌生人一样的疏离。
林诺不是爱哭的人,她这辈子只哭过两次,一次是被先生带回家的那天,一次便是罗熙恩和白瑶在一起的那天。
但她现在觉得眼睛有点酸,她正过身子,看向前方,两人都沉默不语。
她心里很难受,可这些难受却无法道出口,或许即便说了出来,那个人也不会多关心自己吧。
她深深吸了口气,将眼泪逼了回去,尔后不冷不热道:;如果这是你一定要做的事,那我会帮你。
罗熙恩有些惊讶,但他也不是笨蛋,林诺的感情他受不起,为了不让她有所期待,他也只能这样对她。于她,于自己,都是最好的。
有时候他也觉得很卑鄙,似乎是在利用林诺对自己的好,然而实际上,他并不希望林诺参和进来。
在重遇白瑶之前,林诺确实是他身边最贴心的人,他很多委屈很多难受,也只有林诺知道,可终究,他对她,只是朋友之谊,十年的友谊,最多也就是进化成了亲情。
两人之后便没有再说话,车子绕过盘山公路,很快就到了山腰的别墅区。
而他们口中的先生就住在这里。
两人下了车,管家开了门,踏入厚重的铁门,走过长长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这才到了主屋。
这里的别墅比之酒庄更气派更豪华,罗熙恩环顾着四周,有些神思恍惚。
这里已经很久没来了,自打回来云城后,他就没有来过,若不是今日先生要见他们,恐怕他永远不会来这里。
想到当年在这里度过的日子,想到那些辛苦又满腔恨意的日子,他便会心跳加速,呼吸沉重。
;先生在后花园会客,小姐和少爷跟我一起过去吧。
管家莫叔手里拿着水果,客气的朝林诺和罗熙恩说道。
两人跟随着莫叔到了后花园,远远的就看到亭中的两个人。
;莫叔,先生见的是谁?
林诺是从小就在这长大的,所以对这里尤其熟悉,莫叔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自然也是很疼她,听闻林诺的问话,他不紧不慢道:;前几日,先生托人找的画到了,这不在这会见画的主人呢?
;是那副秋日林深见鹿图?
;对,就是那幅。
林诺轻呼了一声,惊讶道:;这幅画,先生可是找了好多年了,怎么突然在云城出现了?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早在八年前,林诺就知道先生一直在找这幅画,听说是一个叫做‘云’的画家所画,林诺也去打听过这个画家的来历,她的画确实很与众不同,而且市价来说也不便宜,但至于对方到底是谁,却无人知晓。
她也曾问过先生为何执着于这幅画,先生每次都只是沉默,林诺看得出他眼里有伤痛之色,那是在一向手段狠烈说一不二的先生眼中从未出现过的。
于是她默默的记在心里,她知道,这大概是一向所向披靡的先生唯一的软肋吧。
莫叔没有回话,两人已慢慢到了亭中。
先生背对着他们,手中是那副画的照片,他定定的看着画,忘却了所有。
;先生,我跟小恩来见您了,不知道您在会客,要不要我们先回避下?林诺与另外一人打了个照面后,笑着朝先生道。
一身黑色中山装的男人终于回了神,放下照片,朝客道:;那我们就说定了,定金我会让人立马打到您的账户,至于画,后日,我会亲自去取。
原是已经谈妥了,罗熙恩朝画的主人看了眼,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上来。
待客人走后,林诺和罗熙恩两人坐了下来。
男人给两人斟了茶,;这茶是后山刚出的,尝尝。
林诺轻抿了一口,来不及尝茶的味道,只兴奋道:;先生真的找到画了?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先生的心愿又完成了一个。
林锋今日的心情或许是因为这幅画变得快乐不少,他难得冲两人笑道:;是啊,总算找到了。说罢,他瞥眼瞧了瞧一旁沉默的罗熙恩,道,;今日找你来,是有事要问你。不用紧张,先喝几口茶再说。
罗熙恩面对眼前的人,心情十分复杂。
林锋,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先生,表面上和气非常,实际上的手段也只有他们知道。罗熙恩可不认为今日过来只是为了分享他的好消息以及喝这新出的茶,至于等待他的是暴风还是骤雨,似乎也没多大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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