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成平路途遥远, 刘赟专程备了几匹好马以便骑行。
可等真正到了赶路途中,刘赟骑着马走在前头,看后面思齐坐在车里, 曹植也坐在车中, 心里有些很不大平衡。
又走了半日之后,刘赟直对着几位随行将士道秋天风大,风沙容易迷人眼,然后也坐到了车子里面。
因为上次去成平被围困河安城的前车之鉴,思齐临走之前,直接跟刘协借了三千人卫队。
刘协私心多给思齐一些,便偷偷给了她五千多人, 还告诉她自己其实只让记了三千人的档, 如果这里面有不想回来许都的, 留在成平也可。
毕竟回来了是给曹操效力,留在成平是给他们汉室翁主也就是他亲爱的堂妹思齐效力。
这笔账刘协还是能算得过来的。
曹操也不是不知道刘协这些小动作,但也知道这次思齐出门情况比较特殊——
一则外头的确有不少叛军流窜,最近还有黄巾军余部的异动;二则之前思齐去平成途中遇上过叛军,一个拥有尊贵身份却无相应实力的汉室女在外, 比任何金银财宝都让动人, 的确需要好好保护, 尤其是他看中的未来儿媳;三则因为曹植也要去往成平,这些人保护思齐的同时也是保护曹植。
因为以上三个缘由, 曹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去管刘协的小动作。
毕竟他的正事还有很多, 没空天天跟一个傀儡皇帝过招。
这厢思齐坐了两天车子,只觉得闷得厉害, 这年头官道不比后世平坦规整, 颠簸得厉害, 连书都不能安安稳稳地看。
秋日的天气相比其他季节更适合骑行,思齐换好骑装,戴上自制的帷帽和口罩,约着曹植一起出来骑马。
毕竟曹植是那种一看平常就不怎么运动的少年,身体素质也很一般,最后据说还是因为太过忧愁而病逝了。
谢灵运曾经这样评价曹植,“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
后世倍受赞誉的文学家的曹子健,如今只有十几岁的美少年,思齐衷心希望他能够身心健康日后也活得更久一些,写出更多好看的文章,为华夏民族的文学事业添砖加瓦。
正如思齐所以为的那样,曹植平日在家的确是很少运动的,也并不精于骑射。
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一条路,他的路和曹丕、曹彰不同,是以文见长,也是多用读书博取父亲的关注和喜欢,故而并没有在骑射上下太多功夫。
但对于思齐一起去骑马的邀约,曹植不好不去。
曹植原本是不好意思拒绝思齐,碍于面子才和她一起骑马的。但是随着骑了这几日的马下来,曹植意外觉得还不错,松松筋骨后,思维也越发灵活,还有了灵感写了几篇新的诗作,准备整理好了日后带回许昌请父亲过目。
这下刘赟更郁闷了,前几日他独自一人在外骑马时候,这两个孩子在里面坐车,等他也去上头坐车时候,她两个反而又去骑马了,还在外头有说有笑轻松惬意,搞得他这个长辈总是有些格格不入。
真是令人头大。
一路之上,刘赟对于曹植小心翼翼,关怀备至,而曹植自幼读圣贤书,恪守礼法,内心推崇汉室,故而对刘赟也格外尊敬。
此去成平一路也十分平静,并无什么叛军出没,也无宵小来犯,竟也是意外的安定祥和。
抵达王城这日,正好是九月三十,第二天就是思齐的生辰。
这也是在成平郡过得第一个生辰,陈兴收到快马来报时,便命人为思齐的生辰一早做了准备。
王主之于王城就像是皇帝之于朝廷一般的所在,思齐的生日也是成平郡中最盛大的节日之一。
十月初一这日,整个城中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宵禁也推迟到了子时过半。
思齐一路过来也十分劳累,回到陈兴修缮好的王府后,倒头睡到了第二日中午。
陈兴一早就在外面候着,隔着屏风请思齐更衣用宴席,又道今天晚上还有更大的庆典,和王主和大家一起庆祝自己的生辰。
思齐并不大想浪费太多的人力物力和城中资源给自己庆生,便道自己一路跋涉身上乏力,请陈兴取消庆典,晚上她要自己带人出去转转。
陈兴知道王主主意一向是大,又看她说得坚决,知道多说无益,便也只得应了下来。
曹植比思齐起得更早一些,等思齐梳洗完毕换好了衣裳出来,曹植也已经在外头厅里等着她了。
刘赟还在房中没有起身,思齐便带着曹植先去吃饭。
在思齐离开的这两年里,陈兴已经把整个王府修缮一新。两人用过朝食后,思齐便带着曹植去自己的王府遛弯。
自打思齐接手成平以来,成平郡生产总值和王府小金库资产大幅提升,陈兴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很大手笔地请了专业技术人员用了力所能及的最好建筑材料修好了王府。
思齐和曹植一路走来,听他一路用不重样的赞美夸赞着王府,词藻华美却又言之有物,每一句夸赞都说在了点子上。
刘赟还在房中歇息,思齐虽是成平郡的王主,但还是有些人生地不熟,并没有其他小伙伴陪自己一起。
正因如此,曹植的存在对于思齐便是十分珍贵的所在,这么一路走下来,听着曹植一路言辞优美的点评和夸赞,思齐对于曹植的好感度有了大大的提升,也越来越觉得这次带他过来实在值得。
逛过王府以后,思齐又回房间打了个盹,起床后的晚宴便是隆重的正宴。刘赟和整个成平郡及治下几个县的官员齐聚一堂,为思齐庆生。
思齐记挂着外面的热闹,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好容易等到宴席散了,又捱到了天黑以后,思齐卸了一身王主的行头,打算换上轻便的衣服溜出门去看灯。
正当思齐换好了衣服刚走出大门准备溜号,就见到了外面同样换好了便装的曹植。
既然碰上了,少不得要结伴同行,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走出了王府,往长街上走去。
据资料显示,传统花灯制造起源于汉代,是一种人民喜闻乐见的节日庆祝载体。到了东汉末年,市面上便已经出现了许多制造精良造型多样的花灯。
思齐和曹植走在街上,张然则带了便衣护卫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保护着两位小祖宗的安全。
两人走着走着,看一处铺子外的十二生肖图样的花灯栩栩如生,分外好看。
曹植忍不住称赞出声,那铺子的女主人看这一对年轻娃娃生得好看,也得了过来搭腔:“你们不是成平人吧?听着倒像是中原那边的口音呢,和我们这里不太一样。”
曹植应了声是,那女主人取下了一个兔子花灯交给曹植:“今儿是我们王主的生辰,所以我们才扎了彩灯为王主庆生。我们王主虽然年纪尚小,但却是一个极为聪慧的女郎,自从她接手了成平以后,我们的日子也过得一天比一天红火。我从小就听人家说,和那些人到中年才有所作为的人不同,像我们王主这样自幼便与众不同的女郎,日后才有大成就呢。”
思齐被这女主人的话给逗笑了:“我记得周武王座下有一位名相,名唤姜子牙,相传到了八十岁才开始辅佐武王干出了一番大事业,照阿嫂这般说法,难道这姜相也比不得了你们王主不成?”
那女主人很明显没有听说过姜子牙其人,但她却对思齐的问句对答如流:“如果姜子牙从小就像我们王者这般聪慧的话,一早便能得了人赏识,早些建功立业,也可能会有更大的成就呀。”
思齐被这女主人反将一军,竟也觉得她说得很有些道理,无法反驳,便指着一旁曹植道:“我们公子也是这样的人,自幼便聪慧得很,五岁时候写成的诗便很能拿得出手了。”
曹植的脸微微红了一下,那个女主人抚掌笑道:“正好,我们王主要办官学,陈郡守正在四处张罗着要招先生呢,既然公子这样博学,不如就去学堂里面应聘先生吧。我们王主是个很有想法的人,办的学校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模样,若是公子有心,不妨留下来,去学堂看看。”
思齐心中瞬间升起了要给陈兴涨工资的冲动,陈郡守的工作实在是做得太到位了,不给他涨工资简直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今日的成平郡是这些年来从未有的热闹,思齐和曹植边逛边吃,直到将近子时才回王府,而此时的刘赟也没有就寝,而是坐在院子当中对着月光自斟自饮。
等思齐送走曹植,坐下来同刘赟聊过几句后才得知,这一套杯子还是上次常王过来成平时候留下的,如今的他是有些睹物思人,想起常王了。
自从曹操官渡之战胜利后,常王的封地河安郡也开始变得安定了起来,常王在许都城中住了两年功夫,经历了城中的波谲云诡,深刻认识到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这一深刻道理,等战火一停便收拾好包袱带着行李回了河安。
人都需要玩伴,成年人也不例外,如今思齐和曹植两个年轻人处得正好,刘赟这个老父亲难免落了单。
思齐见刘赟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下不忍,承诺明天带他一起去看一看成平的瓜果地和菜田,学习一下这边种瓜种菜的经验,等回到许都城后也好叫刘赟种出更好的蔬果。
听了思齐这话以后,刘赟的情绪终于好了一些。
因为得了王主的吩咐,第二日清晨,陈兴便带了人来接思齐一行去郊外的农田和庄子转转。
从王府去往郊外的路途并不算近,途中还经过了官学选址的地方,如今正在修建。
思齐看曹植一直探着脖子向官学那边望,便叫了停车,带着曹植过去看看。
陈兴这边摊子铺的很大,只看这建了一半的官学就知道这是一个大工程。
看着只有不足百十人的工匠在那边干得热火朝天,曹植向思齐投来了疑惑地目光。
陈兴替思齐对曹植解释道:“依着王主的吩咐,如今正是秋忙时节,有家有口的工匠们可以先回家忙过农时,等一切收拾完毕后再过来开工便好。”
陈兴原本想着从旁的郡县雇佣工匠,思齐却否定了他的想法,转而从成平郡中挑选劳力上工,这样能让他们在不必去田间劳作的冬天有活干、也有钱拿,大大提升了地方就业率,也能让百姓的手中更加宽裕。
周柯的滴灌装置已经应用到了农田当中,除此之外,周柯还发明了几个可以用来播种和收割作物的机关,大大地提高了效率,也减轻了当地农民干活时的负担。
思齐觉得这是个好势头,日后官学开授了农业相关课程后,可以培养出一批专业技术员,从而使得地方农业更好地指导和提高。
看过农田之后,思齐意犹未尽,又去附近两个农贸产品交换的集市转了一圈,在一处买豆米商贩的摊子前讨价还价了许久。
曹植从未见人在集市上跟人还价的场景,面对着这样的思齐感到有些惊讶,看这两个商贩气势很足,说话也很滴水不漏,唯恐思齐吃亏,便出声打圆场:“我这里还带了些银钱……”
要不就用这个价格买下来吧。
思齐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转头用上了自己前世在菜市场上历练出的十几年的砍价功力,继续和摊主降价,又论了大概半刻钟的功夫后,思齐最终选择了成交,买到了一车的豆米。
陈兴带人将思齐的战利品送回了王府,曹植和思齐慢悠悠地骑马往回赶。
回府的路上,曹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对着思齐问道:“阿瑛今日出门没有带足银钱么?”
为何要跟那摊贩讨价还价将近一刻钟之久,又为何还是用了商贩一开始报出的高价格成交了一车的豆米。
“倒也不是没有带足了购置米面的银钱,只是想询一询货价。”思齐道:“只有问清了城中豆米的价格,才能真正知晓城中收成如何,能攒下多少招兵和练兵所用的粮草。”
曹植却道:“我看陈郡守是个忠心之人。”
言下之意,陈兴不可能编造数字骗她。
思齐道:“即便陈郡守忠心,可他手下的那些人我并不熟悉,摸不准他们的套路,陈郡守不会胡乱糊弄于我,但他可能被手下人糊弄,也可能被有心之人蒙蔽,所以我还是要更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既然我们今天都到了这里,不去亲身上前询一询价格,实在也不是我的性格。”
既然话说到了这里,思齐也忍不住对着曹植多说了几句:“我今天当着陈郡守和几位地方官员的面过来询价,其实也是想向他们传递一个消息,让他们知道我并非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王主,如果他们刻意隐瞒,不对我说实话,我也有其他的办法得到真相。所以今天,不论他们的忠心与否,我都要让他们知道,我这个王主不好糊弄。”
这么做的本身也是一种监督,只有未雨绸缪,建立好的监督机制,才能把可能产生的类似贪腐、隐瞒等问题提早消灭在萌芽之中。这样远比出了问题后再惩罚处要省心省事省时得多。
听了思齐这话,曹植才意识到,自己从前说话做事都有些想当然。
譬如平日里在司空府中,他总以为父亲为人强势,母亲颇有手腕,有这样的父母在上面镇着,他也很少管束自己手下之人,认为他们定然畏惧父亲母亲的手段,不敢对自己随意欺瞒。
但听了思齐这番话后,才发现自己做得还有些不够。
想到这里,曹植有些惭愧:“我的确对我手下人约束有些不够,从前刚分了院落时候,还是二阿兄替我管制过一段时日,后来他跟着阿父在外征战,把这事撂开后,我院中的那些手下人的确不似从前那般规矩了。”
思齐也知道,曹植和曹丕关系的冷淡也是曹植后半生不如意的主要原因之一。
曹植如今只有十二岁,之前在府中深得曹操喜欢,被父母保护得很好,这也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帮着曹操考察北地民风民情。
不知是不是曹操刻意引导的原因,随着年龄的增长。曹植性格特点也越发明显起来。
像他这样思想纯粹的人,更适合搞学术而非玩弄权术,是那种身上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文学家和学霸,在交际和用人方面天赋一般。
曹植越是如此,曹操在选择继承人时心就会越发偏向曹丕。而思齐和曹植交好,自然希望他能够一生安好,能够同曹丕处得更来,过得也比历史上更好一些。
想到这里,思齐对着曹植柔声道:“二公子在这些方面一向比寻常人更强了一些。自从府上大公子曹昂离世之后,二公子在外领兵打仗,替父分忧,在家照拂弟妹,孝敬双亲,也很好地担起了从前大公子的肩头重任,也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曹植听着思齐温柔和婉的话语,感觉胸间似乎有消融的冰雪落入心田,如涟漪一般一层一层扩展开去。
曹植总有一种感觉,思齐这是不放心他,用浅显易懂的语言教他一些的道理。
可明明自己比她还要大上两岁呢!
曹植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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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冬月之后,章氏又病了一场。
接到景园来人的邀请后,樊阿带着女儿过来给章太夫人诊治,留下了樊茜帮忙照看老夫人。
卞氏也去景园探望了老夫人的病,回府之后正遇上曹彰过来请安。
曹彰听说母亲刚从景园回来,也对着卞氏问起了此事。
卞氏道:“看着太夫人脸色还好,但就是有些怏怏的,也不爱说话,看来这病情并不严重,但八成还是心里头很是担心出门的黎王和阿瑛他们。”
卞氏一说这事倒提醒了曹彰,他即刻便对着母亲问道:“子建出门也有将近两个月的时日了,可有来信送到阿母这里?”
他从前时候就听曹丕说过,成平郡不光有这世界上最好吃的瓜果,还有味道极正的羊羔肉和牛乳,当地的特产和小吃也很美味……好吃的东西实在不算少。
曹彰很想看看曹植对成平的描述,毕竟他文采好,写出来的文章十分精彩,很是值得一观。
其实当初他也想跟着阿瑛去成平来着,毕竟家中几个兄弟当中,就数他和阿瑛感情最好。
可奈何他在军营那边的差事还没有完成,子建又在府中闲着无事,便被父亲派了差事考察北地风土人情和屯田状况。
卞氏道子建尚未来信。
曹彰有些失望,没过多久,曹操又来正院卞氏这里用晚餐,曹彰忍不住又对着曹操问了一嘴:“子建可有给阿父来信了吗?”
曹操给出曹彰否定答案后才后知后觉。
曹植已经走了一个多月,竟然连一封信都没有寄回许昌!
算算日子,阿瑛他们应该早就到成平了吧,就算是曹植到达成平后再寄信,也很该送到许昌来了。
这孩子从前一向孝顺,这一跟着思齐出门却把什么都忘了。
曹操再一次觉得,自己的决断实在太过英明了,两人这么一路相处下来,互生了情意,想来他就离娶上新的儿媳不远了。
卞氏也笑道:“阿瑛是个好孩子,阿植跟她投缘也是好事。”
曹彰这会儿听出来了,阿母和阿父这是想要撮合子建和阿瑛。
可他觉得他两个压根儿就是不合适的。
这两人对事物的理解本质上就是不同的。
思齐本人是个很务实的人,梦想也是为百姓做一些实事,而子建性格天真,说话做事都过于理想化。
想到这里,曹彰忍不住低声反驳道:“他两个也未必适合吧?”
阿父还是别总惦记着阿瑛做儿媳了,还是认义女合算一些,这样一来,大家都可以做阿瑛的兄长,谁也不吃亏不是?
曹操忍不住白了曹彰一眼:“你就不能盼着子建一点好?”
话不投机半句多,曹彰只得转移了话题:“二阿兄说,因为他这几日差事办得好,您今儿晌午还请他喝了甘蔗酒。可那件差事,我也出力不少,真要论起来,也是我和他一起办的,您怎么也该给我些甘蔗酒尝尝,总不能只偏着他吧?”
卞氏听说曹操因为喜欢曹冲的缘故,日前又给了他不少赏赐,如今看着儿子一直待在军营办差,黑了许多不说,人也瘦了一圈,便帮着曹彰说项道:“近来阿彰的确辛苦,你既已赏了他的兄弟,倒也不好厚此薄彼。”
面对着妻儿发起的攻势,曹操只得答应下来,让人取了甘蔗酒给曹彰送去。
看着曹彰心满意足离开的背影,曹操蓦地想起前几日跟刘晔聊天时的情景。
刘晔这几日在家被儿子气得跳脚,直对着司空感叹儿子是债,是自来愁,多一个便是多一分的愁。
曹操记得,自己当时还笑话他,半大的孩子都玩不转,还谈什么建功立业。
但就现在的情况,刘晔说得也不无道理。
曹丕和任氏已经关系僵到了彼此都不说话,曹彰拒绝跟江东联姻,曹植和思齐的事情也八字没一撇,何晏和曹新也闹得不像话……
刘晔家里头儿子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他家里头还有二十几个儿子要管呢,想想也真够让人惆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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