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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奶一口漂亮崽崽 明月满枝 15734 2024-02-07 16:35

  卫昭的脸几乎贴在清辞的脸侧, 他心下有沸腾的热气往脑门上冲,让他一时没忍住,盖在了她的发丝。又沿着一路到了她的耳尖,轻轻一碰, 滚烫的唇被她耳尖的凉意一瑟。

  他溢出声低低的叹息, 脸颊比她的耳尖还要红,心底既羞涩, 又懊悔。

  怎么这样偷偷摸摸的?他暗自谴责, 却又忍不住,脸颊轻轻擦着她的发,笑弯了唇。

  清辞努力忍着, 他改日就要去桐城,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其他事情影响。憋着一口气, 在他又要来一遍时, 她伸出一只手抵住他的胸膛, 将他推到了床上。

  卫昭没反应过来, 还沉浸在方才偷亲阿姐没被发现的羞涩中, 冷不丁被一推,倒在了床上。

  他抬眼,不明白这是为何。

  清辞起初面色沉沉, 在他看来时努力笑笑, 一抹淡淡的笑,很快消散:“你休息吧。”

  卫昭站起身, 往前走一步,小声辩驳:“才中午。”

  清辞绕开他,道:“中午也该小睡一会儿。”

  卫昭不情不愿地点点头,他并不想睡觉, 只想跟阿姐说话。可是瞧着她一脸冷气,不知为何,竟有些不敢开口,只闭紧了嘴巴,看她好一会儿,才试探道:“阿姐陪我睡吧?”

  清辞稍愣,没说话,看了卫昭一眼。

  她的脸色实在不算好,眉眼溢着股躁意,双唇压在一处,唇角稍往下。卫昭只得闷闷躺在床上,眼睛忽闪着,好一会儿才可怜道:“那我自己睡,”顿了顿:“我睡啦?”

  清辞嗯了声。

  卫昭又道:“阿姐真不睡?”

  清辞嗯了声。

  卫昭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背对清辞,只几息,他又转身:“我们一起睡吧”他话刚落,清辞就走近,沉着脸将被子盖过了他的脸。

  “别说话了,快睡。”语气不太好。

  卫昭不敢再惹,偷偷乐了好一会儿,睡了过去。

  本是定在十日后出发去桐城,可青州军行进速度快。只三日便迫近桐城,卫昭不得不整军先行。

  清辞跟卫昭聊过,他起先怕清辞担心,不肯说。后来见清辞一直问,不说反倒更加焦虑,就告诉了她。

  卫昭跟兖州牧生了嫌隙,这次出征,手下的兵士连对方的一半都不到。摆明了让他送死。且夺了卫昭的主将,只任为副将,听从贺将军命令。

  贺将军是州牧的人,自然是一条心的。

  这是兖州的情况。

  另一边的青州。

  此次是由魏原领兵,本次战役本不用如此兴师动众,其他州也只是做做面子,青州本也应是如此,可青州大将死在卫昭手下,魏原便扬言要替将领报仇。替梁帝讨伐逆贼兖州牧是假,报仇是真。

  兖州牧便是基于魏原此战的目的,才派卫昭去守城。

  到时卫昭死了,他就可以借着卫昭的尸首消了魏原的气,同时向梁帝告罪,说他本是无心之举。

  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兖州牧的心思卫昭岂会不知?

  正是由于卫昭整日只知道穿金戴银,除了在战场上严肃,平日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位张狂又不羁,甚至还有些不通人情的少年。

  众人只当他不知,加之兖州牧信任高岩,经常让高岩来府中,私下打听卫昭。不说高岩,州牧手下也有许多人被卫昭收买,有消息也会传递给他。

  卫昭早就做好了准备。

  兵符虽然不在他手中,可凭着他往日的威信,至少可以降服一半的兵力。再者便是贺将军,他以为自己是螳螂,却不知身后早已站了卫昭这只黄雀。

  只等到了桐城,时机成熟,将他或劝服或杀掉,彼时没了主将,兖州众兵岂能不服?

  卫昭虽说得信誓旦旦,且再三保证他不会有事,清辞心里还是担忧。

  他们已定好,到时卫昭得手后,便派人来接清辞去桐城。卫昭本想早一些,可若是清辞无缘无故走了,惹人怀疑。她不好乱了卫昭的计划,只得继续留在新茂城。

  清辞照旧在后院种菜养鸡。过了几日,有消息传来,魏原大军已将桐城包围,两军对战几日,虽胜败未分,但结果已经显现。

  兖州军显然是不敌的。

  她蹲在菜地里,瞧着涨势正好的青青蔬菜。目光却空空,好一会儿,她双手合十默声念着什么。

  齐桂明站在远处,她现在身体已经大好,脸上的烧伤也因为细心调养恢复了。只是出入仍旧带着面纱。

  她眼见着清辞蹲在菜地,久久不起身,她就走过去。

  清辞听见声音回头,见是她就笑笑:“你来了。”

  齐桂明盯着满地的污泥,眉头皱皱,瞧见清辞的脚下也染了泥,这才勉强走近,提着裙角走过去:“担心将军?”

  清辞带着齐桂明去了后院的屋内,这里没什么人。因为清辞喜欢安静,让婢女都退下去,她倒了两杯水,应了声:“是啊,他出去这么些日子,怎么不担心呢。”

  齐桂明盯着染了泥的鞋子看了好久,清辞去了屋里拿了双崭新的鞋子递给她:“我平日里也会脏了鞋子,这是放在这里备用的,我没穿过。”

  齐桂明笑着接过,将鞋子换上:“你穿过又怎样,我还觉得新的不如你穿过的呢。”

  齐桂明换了新鞋子,心情好了不少。看眼旁边定定坐着的清辞,问她:“我虽然整日不出门,可有些事情也是知道的,将军这次去桐城,是打算反了兖州牧,对嘛?”

  清辞微讶。

  齐桂明今日穿得极好看,是一件绣着芙蓉的亮色长裙。她梳着高髻,打扮艳丽,眉目婉转全是风情。她与清辞相近,像朵依附修竹的娇花,单手撑着下颌。

  清辞点点头:“是。”顿了顿,她如实说:“若是顺利,再有三五日,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齐桂明震惊得瞪圆了眼睛:“我们?”

  清辞道:“对啊,怎么。”

  齐桂明本还想矜持下,可心底喜悦实在如泉涌,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同往日的笑,她露了齿,极开心的模样,有清辞这句话,她已经像身在云端了。好一会儿,她才问出口:“清辞,你怎么就肯定,将军一定会来接你?”

  齐桂明很不解,她是真的不理解。

  她有许多的兄弟姐妹,没有一个与她亲近,或是伪装,或是连伪装都不屑,各人为了各人的利益争夺。就连父亲母亲,对她来说,也只有心底的敬意,却无太多爱。

  卫昭此去桐城,既决定要反叛,到时还会想起远在新茂的姐姐吗?新茂终究是兖州牧的地盘,到时他是否愿意冒险呢?

  齐桂明不信卫昭,卫昭是男人,男人终有男人的劣根性。但她心疼清辞,她怕清辞信任他,到最后反被伤到。

  “卫昭如今是将军,已不是当年那位只会跟在你身后的小孩了,人都是会变得,你怎能肯定他还如从前呢?”

  她说的,是人之常情。

  清辞凝神深思。

  齐桂明握着她的手,手心微热,攥住清辞带着微凉的手。清辞感受着从手背传来的热意,目光落在齐桂明带着担忧的眼里。

  她是相信卫昭的。

  卫昭是她的阿弟,在她的心里,亲人都是最重要的且不可抛弃的,更何况卫昭,二人一路走来,经历太多,若有可能,她是会愿意将最脆弱的一面露给他。

  不过齐桂明说对了一点,人都是会变的。她的阿弟就变了,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让她一直头疼。但一码归一码,她是信任他的。

  清辞歪歪头,问她:“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你就不担心,我因此跟你生嫌隙吗?”

  齐桂明下意识摇头:“我不信。”她心中的“孟辞”也好,清辞也好,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是好到,在这世上,唯一能让她献出一切去保护的人。

  “我不怕,若卫昭真是如此,为着让你嫌弃,我也要说,可你不会的,我了解你的为人。”每次在清辞身边,都会让她产生,原来这世上还有美好的人和事,她过去的那点黑暗,也就不算什么了。

  清辞回握住她的手:“卫昭是我的阿弟,旁人不了解,我是了解的。我们两人一路扶持,我若连他都不信,那我又该相信谁呢?”她盯着院外的绿菜,在回忆:“从前家里穷,我拼命干活,留下了一身毛病。好容易他在兖州有了一番作为,我替他开心,他如今要做的事,我帮不上什么忙,只愿别拖累他。”

  齐桂明眉头一皱,手中的帕子就落在她的嘴边:“这叫什么话?你不将他养大,他能有今天?你写得一手好字,还看过那么些书,就连你画的花样都好看”她盯着清辞的面容,脸颊泛红:“长得又像仙子,这么好的人,要真拖累,我巴不得你来拖累我。”

  清辞嘴边的笑意越发灿烂,比日头还要耀眼。

  五日后,平安回来,他还带着一众打扮普通的兵士,都是卫昭信任的属下。

  他将信奉上。

  卫昭已经不声不响地将贺将军杀死,桐城的众兵都被他掌握在手。

  兖州牧这边,并没得到消息,只以为卫昭还在掌控中。

  平安此行,是来接清辞去桐城汇合的。

  平安道:“我回府时,瞧见门外有几人行迹可疑,应是州牧派人守在府外的。”

  清辞嗯了声,垂着头好一会儿才道:“他让人来守着,主要是看着我,好以此辖制卫昭。你先派几个人,将碧落跟齐姑娘送出去,到时我去外面跟你们汇合。”

  平安迟疑:“大爷,将军知道了会剥了我皮的。”

  清辞捏着袖角没说话,想了想,还是道:“既然有人守着,不如一个一个出。我在,起码他们不会多想。”

  清辞将打算告诉了碧落桂明,两人都不愿意走。

  碧落道:“姑娘,我是你的身边的丫鬟,若我外出,你却留在这里,岂不让人多疑?我陪在姑娘身边,姑娘去哪里,我就跟着。”

  齐桂明也不想走,但她是特殊的。她并未出现在众人眼前,反倒因为曾经是州牧的妾室,一旦被发现会招惹事端。她自己也明白。因此并未多说。

  翌日,桂明打扮普通,随着人出了城。

  清辞曾去街上逛过几日,身后果然跟着人,她回了家中,叫来平安问道:“将军那里怎样了?”

  平安笑道:“将军一切顺利呢!”

  清辞又问了一句。

  平安这才说了实话:“将军虽将桐城控制了不假,可是那魏原,铁了心要与将军一决死战,将军手下本就少兵,若不是如此,属下早带了一队人马来,带着大爷杀出去了!”平安见清辞面色泛白,遂安慰道:“不过大爷放心,将军早已派人在青州购置房产,属下此次是带着大爷去青州的”

  清辞在乎的并不是这个,她问:“那卫昭呢?他在桐城怎样?”

  平安道:“大爷不必着急,将军向来有主意。虽然青州兵多,可这么些日了,仍攻不下城来。”他想起将军的英姿,不觉感叹道:“从前只听人说,现下亲眼看见才知道,将军果然使得一手好刀,就是以一敌十都不在话下!”

  清辞虽然没亲眼见过,只听人讲,眼前便浮现少年张扬的面孔,她心里稍定,又问:“他可派人通知魏雄?”

  魏雄是青州牧,是魏原的父亲。卫昭既然有意投诚,魏雄怎会放过这样一位将才?

  若是告知了魏雄,魏雄定会派人阻拦。

  平安眼睛睁圆了:“大爷真厉害,将军将贺将军的头颅送去了魏雄手中,大概三日便到了,”他说到一半就捂住嘴,看了眼清辞,发现她并没有露出异样,这才讪讪闭了嘴巴。他回来时,将军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将此说出,他一时不察,竟然说露了嘴。

  清辞面色如常,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问了几句,得知卫昭并未受伤,这才回屋里去。

  夜色寂寥,只一弯月挂在天上。

  清辞睡得并不好,噩梦连连,第二日醒来,眼下一片青黑。她今日要去城外的寺庙里为卫昭祈福,说是这样说,目的是为了出城。

  她出门又瞧见了那几位形容鬼祟的人,并没有理,坐上马车便往城门去。

  平安撩开车帘,小声说道:“大爷安心,马上就出城门了。”

  清辞嗯了声,心下期待着。

  马车继续往前走,就在靠近城门的那一刻,忽然停下。车前站着一位锦袍男子,是郭威的大儿子郭长宇,他问道:“车里可是卫将军的兄长?”

  清辞的心里咯噔一下,便知道今天再想出去就难了。她撩开车帘走出去,从容道:“是我。卫昭此去桐城,我不放心,想着去寺庙为他求个平安,公子在这有何事?”

  郭长宇面色冷冷,道:“我父亲就在旁边,请公子一叙。”清辞应允,给了平安一个安抚的眼神,跟着郭长宇去了。

  郭威早就派人注意这将军府的一举一动,那日他被人打伤,早就猜到是卫昭的兄长,只是没想到高岩竟然也掺和进去。

  真让他寒心。

  他是万万没想到,连高岩都会背叛自己。他不声不响,只当自己什么也不清楚,将高岩卫昭两人安排去了桐城,只等着他们战死的消息传来,而兖州这边,保险起见,他也时刻注意着孟辞。

  今日见她外出,跟上来发现,果然是要出城。

  既然在他的底盘,又是卫昭兄长,去哪里可就由不得她了。

  清辞进来了。

  郭威抬眼看去,就见一清俊的男子立在前方,身量娇小,皮肤白皙。她低着头,五官看不完整,但郭威却记得她有双湛亮的眼睛。

  叫他心痒了许久,后来见她为人木讷,便没了兴致。

  现下再看,竟又有些心痒。一时又想到卫昭,心下叹口气,叹他如此没有眼力,跟着他有什么不好?非要送死!

  也不知他的兄长是否也跟他一样,是个死性子

  清辞到了郭威面前,姿态如从前一般恭顺。

  郭威问她:“要为你兄弟祈福?”

  “正是。”

  郭威就道:“卫昭自从来了兖州,为我立了不少功劳。我心里是偏爱他的,我妻在世时,经常念经拜佛,家中建有佛堂,你不如来我府中,卫昭没回来,我便替他照看着你!”

  清辞道:“不必劳烦大人,只是小人心里不安,寻求慰藉罢了。大人府中多女眷,我不好去叨扰的”

  郭威忽的沉了脸:“你不去?”

  清辞皱眉,没出声。

  郭威的脸色一直不好,沉沉盯着她许久,才道:“随我出去。”

  郭威骑马在前,一路往胡同口走去。

  清辞不明所以,心下打鼓。

  又见人群中有平安跟着,她这才松了松心,怕他直接露面跟郭威硬碰硬,摇摇头示意他安心。

  郭威带着人走进了胡同最里侧,喧闹声逐渐没了,安静得不像话。周围的气味也变了,血味由淡转浓。

  直至走到敞着门的院门口,血味越发冲鼻。清辞自来是闻不得这些味道的,每次闻到就浑身发颤,她现在也不例外,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去,眼底盛满不安。

  郭威走进去,示意清辞也来,她只好忍着惧意往里走,却见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

  郭威见清辞浑身打颤,心里就明白她是个胆小的,笑了几声,带着威胁道:“我素来听闻,你跟李家那小子李绰走得近,想来是知道芳哥的吧?一个小小的戏子,既然跟了我,我不要了,那也是我的东西,岂能由他人染指?竟然还背着我跟女人成亲了,就只能将他杀了。”

  他哼了声:“一个不听话的东西罢了。”

  他往前走几步,一脚将爬俯在地的男尸踢得翻了个滚,露出他的五官,正是芳哥,已断了气,不知死了几日。

  郭威定定看了几眼,又去瞧旁边的小梨。

  他来时,芳哥跪在他的脚边,求他放过小梨。

  郭威是知道芳哥的,他即使跟着自己,性子依旧是傲的,当时郭威就是被芳哥的傲气勾住了魂,却没想到,芳哥竟然为了个女人求他

  他原本没想杀芳哥,到底是存了些情谊,只是这女人是一定要杀的,他没想到芳哥会挡在小梨身前,连命都不要了。

  真是傻人一个。

  清辞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她目光有些空,望着芳哥,想起几日之前,他还笑着说自己要成亲,他跟小梨对视的时候,满眼都是欢喜。

  曾经那样鲜活的生命,如今却没了。

  她鼻端萦绕着血味,腐臭味,以及郭威暗暗的威胁,他说“不听话的人就该死”,又说“只要听话少不了你的好处”,一会儿又假惺惺地感叹芳哥的死

  这些话从清辞耳边飘过,让她越发僵硬。

  她想起父母的死,也是无缘无故的,只是因为得罪了上面的人,便屠了家

  清辞突然觉得无力,好像这一生就是任人摆布的。一会儿又觉得愤懑,觉得自己不该这样

  她眼睛全湿了,没了自己的意识般,随着郭威去了州牧府。

  郭威见清辞被吓掉了魂,假惺惺安慰句:“芳哥不听我的话,背叛我,自然该杀。你别怕。”

  他大笑几声,离开。

  清辞望着他的背影,像失神了似的,好一会儿才将拳头紧紧握起。

  夜色深深,安静得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她站在窗边看着月色,冷风往脸上吹,她忽然又湿了眼眶。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孤单的,有强烈的**驱使她,她想卫昭了。

  很想很想见到他,仿佛只要见到了他,心底的酸涩才能消除,才能让她从白日见到的惨状中回神。

  清辞又站了一会儿,擦干净眼泪,躺在了床上。

  州牧府侍卫多,每时都有巡逻,一有风吹草动就能惊动所有人。

  平安这几日一直在找机会,急得在外面团团转。

  府内,清辞也在找机会出去,她像犯人似的被看管着。只能在自己院子里活动,过一日心焦急一日。

  这天,进来一群搬着花盆的壮汉。

  侍卫将他们拦住:“干什么的?”

  为首的人说:“四姑娘要的海棠花,吩咐我们各个院子里放上几盆。”

  侍卫才道:“进去吧。”搬花的汉子们依次进入,将花盆放在各个地方。

  清辞站在院子里,侍卫赶她:“快进屋里去!”

  清辞没听,蹲在地上看花。

  侍卫拿着剑走到跟前,瞪着眼刚要说话,清辞阴阳怪气道:“大人不在,你们就这么对我?他只让我别乱走动,难不成我连院子都不能待?等大人回来,我定要跟他好好说说,治你们的罪!”

  侍卫不解看她,明明前几日还一幅不情不愿的模样,怎么今日转变得这么快?正愣神间,就听清辞又道:“府里没有女主人,难保不来个男主人,你们最好说话客气些。”

  她这话说的猖狂极了,却叫侍卫们不好多说什么。见她确实只是蹲在地上看花,就没再多言,回到了院门口站着。

  清辞蹲在原地好一会儿,指着一个壮汉道:“你过来,把你手里的花搬到这里。”

  她这副姿态落在侍卫眼中,让他们瞧不起。都在心里诽谤,如今还没入了州牧房就这般嚣张,往后可还了得?

  连眼神都不愿意放在她身上。

  壮汉走近,依言将花盆放在清辞跟前,听她又道:“将盆里的花挖出来。”壮汉只好蹲下身子去挖土,声音低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人是张常辉。

  清辞曾与他租过同一个院子,知晓他祖上是从军的,身边必少不了利器,就问:“你随身可带着小刀一类的,麻烦借我一用。”

  张常辉身子壮,背对院门,如一座小山,从后看他看不到他的动作。他将身上带着的小刀并火折子一起交给清辞:“我听说州牧近来新得了一位男子,原来是你,只是你”他噤了声,露出失落表情:“你怎么抛弃了她,来了这里,又问我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清辞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什么叫“抛弃了她”,但她没功夫细问,只快速说道:“我是被迫的。还要劳烦你件事情,你去将军府找一位叫平安的,告诉他今晚亥时去州牧府的后门,我在那里等他。酬劳你不用担心,到时平安会给你,麻烦了。”

  张常辉重重嗯了声,搬着只剩下土的花盆走了。

  清辞从花盆里找到了一条虫子,她将它放到了晚上的饭菜中,借此发了好大的火。

  她白天时表露了要跟着州牧的态度,侍卫就不好再阻着她,任由清辞去了伙房。

  不多时,由伙房开始,冒了好大的烟。

  烟雾直冲天际,又是在伙房引燃的,火势立马变大,侍卫争相拿水桶灭火。清辞也急着跟着他们去提水,半道绕去了后门。

  府内的人大都跑去救火,平安借此从后门翻进去。他本在原地等着,可心里着急,跺跺脚就往里跑去。

  他原是跟着高岩的,高岩常往州牧府来,他对府中的道路也熟。翻墙进来后,便沿着道往起火的地方跑。

  那里是伙房,清辞若是从那里来,只有一条道通往后门。果然猜的不错,他跟清辞迎面撞上。

  平安见了她,心可算是落下,落了泪:“哎呦我的爷啊,可把我吓死了,要是把你弄丢了,我也不活了!”

  清辞见了平安也放了心。她这几日熬的脸色苍白,眼圈也是黑的,她哑着嗓子说:“快走吧,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今夜就走,再晚就走不了了。”

  平安点头。

  二人刚要走,却见郭威迎面走来,步伐匆匆。

  郭威狠狠道:“快!快去救火!”

  跟在他身侧的侍卫被他狠狠踢了一脚。屁滚尿流地往伙房里跑去。郭威瞪着他们的背影骂道:“一群不中用的东西,连这点事情也办不好,好好的就着起了火,要你们何用!都杀了!”

  他没疑心其他。

  自从郭夫人死后,府内没了主事的女主人,仆从私下里都乱了套。府内近来乱得很,不是有人偷东西,就是哪里生事打架死了人。且伙房做事本来就是个肥差,近几日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冲突,闹得他气血上涌。

  郭威又大骂几句,实在气不过,拔剑就将廊外的花树砍断,砰的一声砸在廊内。

  清辞藏在黑暗中,眼神直愣愣地盯着他的背影。

  她的脑子乱了,全是那日在胡同口看到的场景,芳哥的尸体,小梨的尸体,还有两位老人的尸体,全部躺在干了的血里。浓郁的味道熏得她头脑发涨。

  她想起了家人惨死时,也是同样的场景。

  她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一会儿,又变成了窗户剪影上拉扯的两人,她破门而入,看到的是阿弟浑身无力的模样,叫她心底仿佛被狠狠插了一刀。

  芳哥说:“一个老不中用的东西,日日饮酒,将身体糟蹋坏了,也就外面瞧着中用,实际上啊,”他的面容鲜活,因为要跟小梨成亲了,因为小梨不嫌弃他的出身,他的语调格外欢快:“我都能将他推倒。”

  冷风寂寂,在耳边呼啸。

  鲜血,哭泣声,交替在清辞耳边出现,叫她心底突然涌上股冲动。她眼里被血丝布满了,像疯魔了似的,她往前走去。

  平安吓的拉住她:“大爷,你别出去。”

  清辞甩开他的手,目光盯着郭威的背影,喃喃道:“不。”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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