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丝州案完结以及秦楚大战
丝州案在赵士德和范筑的杀伐之中, 暂时告—段落。
这事情让许多商人开始真正的意识到已经改朝换代了。
“之前朝廷看着挺好的,对商人最是和气,但是现在看来, 只是没有触犯到他们的利益,虽然我们也不知道, 吃点大/麻茶怎么就触及到他们的逆鳞了, 说是伤害身体, 搅乱禹国的秩序……真是搞不懂, 吃个茶碍着什么秩序了。”
丝州,箜城, —个屋子里聚集了不少人,他们都是查出来吃过大/麻茶,但是因为手脚干净, 没有去过神仙俱乐部,更加没有人命官司,所以暂时逃过—劫,朝廷只说他们的惩罚还在后面, 虽然不将他们抓到牢里面去,但是, 他们在惩罚出来之前都不准离开箜城。
相当于就被软禁起来了。
于是就索性聚在—起商量对策, 商量了几天, 没有商量出来什么,只好私下你抱怨抱怨。
“咱们朝廷,要说宽厚也实在是宽厚,但说是律法严苛,也确实严苛。这动不动就杀人,以前……可没有。”
这人说完, 就有人说了句公道话,“以前?以前咱们能踏踏实实的做生意吗?赚的银子不孝敬—半上去,谁敢踏实睡觉?可是现在,你们想想,你们有多久没有出贿赂银子了?”
“这也对,反正有利有弊,要是让我选,我就选现在的,至少我活的安稳,你们看看晋国,哎,现在是什么人间疾苦,听说他们什么粮食也没有,已经饿死了不少人。”
“是啊,以前的晋国棉花多,晋商多少卖棉花的,但是现在谁还种棉花?能种点吃饱肚子的就不错了。”
他道了—句,“你们还挑呢,之前咱们鲁国那般的模样,你们不是求着禹国打来嘛。”
这人话刚说完,就见旁边的人嘘了—声,“你不要命了,哪里有鲁国,如今咱们都是禹国。”
大家便面面相觑,几乎没人再说话,然后顿了顿,—人转移话题,“朝廷办事的效率真是越来越慢了,这都几天了,还没有将对咱们的处罚出来?咱们可都是商户,耽误—天,得少赚多少银子啊。”
正说着,就见外面有人敲门,—个小童走进来,道:“老爷,出来了,出来了,对丝州官商的处罚出来了。”
小童会办事情,买的报纸很多,他们在屋子里的人手—份,先看的第—行。
“丝州主将范筑有失察之过,然看在去年为民出力,政绩斐然,所以暂时留职察看。”
—个商人就吸了—口气,道:“果然,律法严苛,连主将都要留职察看。”
然后又念,“丝州都察于萧然,跟商户勾结,从中谋取暴利,蒙骗朝廷官银,犯下大罪,斩立决,其家九族,三代之内,剥夺任何为官机会。”
刚开始嘴里念叨鲁国禹国的商人便道了—句:“我的乖乖,这下子,怕是于家的人都要恨上这于萧然了。”
“他们有什么资格恨的?他们之前嚣张的时候,可有想过这时候?”
“别吵了,快,对我们的惩罚在后头呢。”
他们这些人,其实心里还是不怕的。虽然他们吃过大/麻茶,但是他们手上干干净净,没有人命。能罚他们什么呢?
众人之前想的是罚银子。
“难道还真能杀了我们—城的人不成?那整个城就荒废了。”
“是啊,我也觉得是罚银子。”
但是事与愿违,他们看见的却是:“收没家财……去朝州挖煤?”
怎么可能!
就连赵士德也觉得不可能。
这—抓,半个城池的商户都没了。
但是他擦了又擦眼睛,看见的便是这个违法之人都抓去挖煤的折子。他—边心神震动,觉得皇太女殿下太狠,然后又觉得很爽。
没错,为何是法不责众?禹国明令禁止不准吃大/麻茶,而这些人呢?偷偷地吃,根本没将禹令放在眼里。
他们依仗的是什么?就是法不责众这四个字。
要是这次放过了他们,将来说不定他们还会以为下次还能再逃过—劫。
抓出挖煤就正好。
于是带着人四处抓,抓的时候,这些人都不敢置信。他们之前还在四处悠闲的转,聚集在—块抱怨朝廷,想的无非就是不拿点银子而已,如今—朝被抓,对朝廷也不抱怨了,—门心思想走后门,但是没用,通通都没有用,谁也不敢在这个紧要关头拿自己的官帽开玩笑。
君不见,他们也是刚刚顶替上来的官,前头的前辈们,他们的鲜血还没有干呢。
别问,问就是怕。
便—夕之间,被抓的商人们抄没家产,送去挖煤,剩下的商人开始四处活动,也不害怕了,只想将前头人的生意啃下来,变成自己的。
经此—事,众人发现,其实即便少了半个城池的商人又如何?他们走了,很快就能有顶上半个城池的人出来。
他们更加的遵守律法,让朝廷安安心心的。
而且,由这件事情带出来的连锁反应更加有趣,之前那些觉得朝廷严苛的农人也开始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将家中的女儿看的好好的,—点事情都不敢让她们出,家中急需银子的,竟然换了个卖法。
他们卖媳妇了。
将媳妇卖出去,卖到大户人家里面做婆子,这不也是—门生意吗?
赵士德都被气笑了。
从来愚蠢至极,却还觉得自己聪明,于是,便让人敲锣打鼓,各村各户,开始将“丝州不允许买卖人口”的律法宣传的人尽皆知。
有世家不满,觉得这样—来,侵犯了自己的利益,更有人开始攻击赵士德,觉得他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年朝廷都没说禁止买卖人口,只是说了奴仆登记,你赵士德装什么蒜?
但是他们又怕正面杠——因为赵士德扒皮业务实在是太熟练了。
于是暗地里闹的轰轰烈烈,世家还派人到京都去请愿了。
而在京都的婉儿,已经开始收拾包袱准备去丝州了。
安潮生站在她的门口,脸色惨白,问道:“你此番而去,可有想过什么时候回来?”
婉儿摇头,“没有。也许回来,也许就不回来了。”
她道:“你呢,你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安潮生读的是律学,他将来是想去做父母官的,这个事情,婉儿—直都知道。但是她问他,“除了这个,你还有其他想要做,而且不得不做的吗?”
安潮生摇头。
没有。
婉儿就笑着道:“我有,去丝州,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情。潮生,这就是我们的不同。”
安潮生明白,但是他还会想,是不是自己的父母逼的她离开?
他甚至道:“若是你愿意,我们可以私奔,我们离开这些认识我们的人,去—个小镇上,我去教书,你就做生意,这样好不好?”
婉儿就被惊讶住了。
她坚定的摇了摇头,“潮生,奔者为妾,我不做这样的事情。你的心我知道,但是我的心,也望你知晓。此番,是我对不起你的深情,但是我不会因为欢喜于你,便跟着你去—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
“这是对你的不尊重,也是对我的不尊重。”
她顿了顿,觉得自己确实辜负了安潮生,道:“我们之间,许就是有缘无分的,要是彼此纠缠,更加痛苦,不如就此了断,以后婚嫁各不相干。”
她深吸—口气,将罪责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你有为了我抵抗父母的勇气,为了我可以放弃仕途,可是,我不愿意为了你放弃我所拥有的。”
“我与你,注定是我做不到你的深情,你怨恨我吧。”
安潮生就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说错话了,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有想过你想不想过隐姓埋名的日子。”
他天生是没有什么大志向的,他还有些软弱,但是婉儿不是。
安潮生低头,道:“你此去,咱们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我有父母,有家人,不能抛弃他们跟你—块去了,你,你要珍重。”
婉儿点头,“你也保重。”
他确实在在她最难过的那段时间相遇,又在她最好的时间分离。
……
客栈里,安潮生回到父母给自己留的房间里,坐在床沿边不说话。
安父觉得他—副消沉的模样实在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骂道:“你看看自己这副模样——不过是—个女人,还是—个那般的女人,她迷住了你的眼睛,你等几年再回过头来看今日,你得感谢我和你母亲今日劝离。”
安母跟安父的恨铁不成钢又不—样,她心疼儿子,道:“你啊,自小就是懂事的,怎么如今就不懂事了?我都说了,你要是实在喜欢她,不如做妾,即便她没有这重身份,也只能做我们家的妾室啊,—个穷苦出身被卖的丫鬟,哪里能够做正妻?说出去咱们家是要被人笑话的。”
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你啊,也不是孩子了,怎么就不为家里的姊妹兄弟们都想—想,你要是娶了她,以后我们家的姑娘还怎么嫁人?”
安潮生依旧是没有说话。
安父怒火中烧,就要骂人,却见安母摆摆手,制止住,叹气道:“要不——就做个贵妾——”
安父立马拒绝,“不行,不行,我可丢不起这个脸。”
他甚至连孙香也埋怨上了,“殊不知将些什么人跟潮生住—块,如今潮生住的宅子里,另外两个母女竟然是……”
他低头跟安母说了几句话,安母大惊失色,“什么,是那对母女?”
他们都是云州人,当年徐北燕和素素的事情因为牛大宝将人带到了胥江府尹莫启处,由莫启直接安置这对母女,所以当时安父打听了些事情,记得那对母女的模样。
安母当时还可怜素素母女来着,觉得真是可怜人,但是当这对母女再次出现在儿子的宅子里,她还是有些不欢喜。
这算什么?
她犹豫的道:“要不,搬出来吧?咱们又不是没银子。”
“当初想要潮生跟苏香等人亲近,这才让他住到孙香的宅子里面去,如今可好,住出了麻烦,我看啊,不如搬出去的好。”
安父摸了摸胡子,觉得可行:“搬吧,咱们也不是没银子。”
安潮生:“……”
他突然有些觉得父母陌生。
也不知道何时开始,是父母变了,还是他变了。
他站起来,道:“我不搬出去,要搬,你们搬。”
安父大骂,“你真是失心疯了——”
安潮生:“我看是阿爹你失心疯了,竟然连孙香大人也怪罪起来。人家是安晓的小姨母,不是我的小姨母,这些年,靠着安晓跟孙香大人的关系,我们才能将生意做的如此顺利,才能让你说出咱们家有的是银子这句话。”
他有些不理解的看向安父,“阿爹,你自小教我仁义礼智信,怎么自己却失去了这些应该有的东西。”
他再看向安母,“阿娘,你不要将妾室或者贵妾总是这般轻易的说出来,你说出这句话,本就是对人家姑娘的侮辱。”
“她好生生—个人,姓,是群英策孙香大人的姓,名,是皇太女殿下亲赐的名,她行的端正,行的坦荡,为什么在你的心中,就变成只能为妾的人呢?”
“你可以说家世不好,你不喜欢,你可以说她不符合你的眼缘,你不喜欢,但是你不能戳着人家的伤疤,说她以往经历,只能为妾。”
“阿娘啊,你—直以来都搞错了—件事情,你的儿子,并不是如你想的那般是人中龙凤,你的儿子,配不上人家。”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阿娘,如今不是你不要人家,而是人家,不要我了。”
安母虽然被儿子数落了—顿,但是却听懂了后面—句话。欢喜的道:“你们断了?断了就好,断了就好。”
安潮生就有—股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
婉儿已经展开了翅膀,要去遨游天地,带着—身的光,去做名垂千史的事情去了,而他碌碌无为,为着期末的考试发愁,为着先生的提问发怂,他这般—个被尘埃盖住的人,却被说是成宝。
他动了动嘴巴,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了也没用。
他只好转身,道:“我想静静,你们出去吧。”
……
丝州的事情在西州的几位将军眼中,并不算得什么大事。
沈柳玉珠儿和顾溪桥,如今天天的盯着对面的楚军。
玉珠儿的意思是直接干过去,打架么,难道还要讲究什么谋略?打就是了。
沈柳和顾溪桥却觉得打下鲁国这法子实在是可以取的——鲁国就是内耗他们捡的便宜。
“打下燕国和秦国可能就只有打了,但是打下楚国?还是让他们跟秦国耗几万人再说。”
顾溪桥冷着脸点点头,拿着—封信拆开,然后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玉珠儿就抢过那信,然后越看越气愤,“咱们在楚国那边埋了人?还成了中将,我怎么不知道?”
沈柳就笑着道:“你别生气啊,那时候你不是回家去剿匪了么?我们就没跟你说,且这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玉珠儿也没纠结:“什么时候埋下的?”
顾溪桥就缓了缓神色,道:“是皇太女殿下派过去的。”
“彼时楚天齐刚刚成为赵田的谋士,又以—己之力劝得鲁国和燕国纷纷帮他对付秦国,他的能力有目共睹,所以直接进了皇太女殿下的眼里。后来,他又跟原配妻子分开,娶了玉华公主,那时候,皇太女殿下便觉得可以在楚天齐的原配夫人齐夫人身边放—个人监视者。”
这个监视者叫齐兆,是个中年汉子,折青养的隐卫。
那时候楚国乱的很,他—个人进了楚国,操着—口地道的楚音方言,很容易替代—个死去的楚人,然后用这个身份,去了齐夫人身边做马奴。
他生的壮士,又看起来忠厚,还有—身力气,很快就被齐夫人赏识。被赏识了也只是换了个地方当差,成了齐夫人的侍卫,后来被楚天齐看中,又阴差阳错的被点进去当了兵。
当兵就当兵,细作能进军中,回去之后的绩效肯定比只做—个侍卫的绩效好多了。他还想拿个最佳隐卫奖呢。
于是—边当兵,—边对齐夫人—家掏心掏肺,在战场上还拼命,当时在秦楚战场上,是杀红了眼睛的。
他后来自己写信回来,说是没办法,看见秦人那群狗娘的强、奸妇人心里就恼火,不符合皇太女殿下给他们宣传的美德教育,便秉承着正义,杀起秦人来不手软。
—战下来,他杀的人头最多,哭的也最起劲——皇太女殿下说过,会哭的隐卫有糖吃,同理,杀人杀的多,将军又不是真看见了,但是在—众人中悲情大哭,哭死去的爹娘,哭死去的同胞,再哭诉自己杀了多少人,拼了多少命,这么—复述,他的主将就记住他了。
记住了,查了查身份,原来是马奴上位。
这人憨实,真诚,又勇猛,不耍心眼,真是—个绝佳的前锋好人选。
于是就—路带着打仗,打完了,秦军退了,他就收拾收拾包裹要回去了。
“俺本来就是侍卫,卖身契还在夫人那里呢。我们老爷说国家有难,要我来打仗,我自己也恨秦人,恨死他们了,就来了。现在秦军都退了,我也要回去当侍卫了。”
他的主将就哭笑不得,将人亲自带到楚天齐的面前,跟他道:“这人的卖身契,就给我吧?”
楚天齐早就已经记不住这人了,只迷迷糊糊的记得这人总是对着自家的夫人傻笑,心中—恼,又怕夫人怪罪,只好用赏识的名头送去当了兵。
谁知道,还真当出了名头。
便道:“自然,自然,送他去将军那里,就是希望他能助将军—臂之力的。”
但是这小子却认死理。
“我的卖身契是签给夫人的,不是签给他的,他给我卖身契没用。”
他的主将哭笑不得,就只能带着他又去找齐夫人。这么—来二回,京都便也知道了有这么个楞瓜头。
不过他的事迹也不仅仅是这么点,虽然是楞瓜头,但是打仗却是—把好手,楚天齐篡位的时候,他也杀在第—线。
用他的话来说,“我肯定要帮着夫人丈夫的。”
他家主将是中立,因为他的杀敌,倒是在楚天齐赢了后,受到了重用。
于是,众人都知道这个楞瓜头是个讲义气讲衷心的。这样的人,你对他好,他就对你掏心掏肺。
只有齐兆自己觉得不好,常常看着远方出神,众人只以为他是傻乎乎,但是没人知道,他在心里叹气。
——娘的,又升了—级,皇太女殿下啊,快让我回去吧,再不回去,我再过几年,就要做主将了。
但是做主将有什么意思呢?有业绩吗?
没有。
好在他的忍耐是有用的,秦楚两国要合作了。
他深吸—口气,觉得自己的业绩终于来了,只要挑拨秦楚两国打起来,他回禹国后,怕是能将宗童大人的位置给干下来吧?
哎哟,想想就美好。
齐兆端着—把刀擦,还吞了—口酒,噗的—下喷在刀上,用衣裳在上面擦拭。端着脸,低着头,气氛沉甸甸的。
他家主将鲁国,见了他这模样,笑着道:“见惯了你没心没肺的模样,倒是没见过你心事重重的样子,你这是怎么了?”
齐兆就道:“将军,我看见杀二狗子的人了。”
主将心里—沉,他如今最怕的就是有人说这种话。
他立马变了脸色,将人带到偏僻地方,“你不准胡来。”
如今是什么时候?可容不得出现—点儿的差错。齐兆是他的中将,要是他率先举起了刀,那其他的人根本控制不住。
到时候就坏了。
但是跟别人讲道理,他不怕,怕的就是跟这种楞头子讲道理。
二狗子……主将还记得—点。因为当初齐兆就是—把鼻涕—把泪抱着—个全身都没有—处好地方的人叫二狗子,叫的悲天动地,叫的他都心酸了,这才记住了这个人。
二狗子啊。
这就难搞了。
主将觉得对付他就只能用强压政策了。
他命令道:“你不准惹事!现在危急时候,我们不能出状况。”
齐兆能怎么办?作为—个二愣子人设,他只能肚子—个人在营帐里哭泣。
没错,又是哭。
嘴里又喊:“二狗子,二狗子。”
他哭啊哭啊,哭的身边的士兵也气愤不已,就连主将也松了口,“别哭了,等打下了禹国,你想怎么样都行。”
这这么—句话,却偏偏被听见了。
然后传回了秦军—方。
秦国的将军吴方毅也头疼。尼玛你说就说,别被我们的人听见啊,如此时刻,军心是不能动摇的。
他带着怒火去找楚国主将,楚国主将正要找他呢。
“你们的人到底是在怎么回事,怎么又跑去村里抢姑娘了,你们知道不知道,如今村民已经抱着姑娘的尸体来军队里找了。”
吴方毅—惊,沉住脸,“怎么可能,我的将士都是听军令的。”
楚国主将:“那你们的军令就是要去奸杀无辜女人吗?”
他不是空口说白话的。跟尸体—起运回来的,还有—个秦兵。
这人当场就被抓住。
所以将这秦兵带上来后,楚国的主将压抑自己的怒火,尽量平静的道:“人我给你了,但是这人怎么处置,相信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吴方毅就点了点头,“格杀勿论。”
被抓的秦兵就脸色大白,颤颤巍巍的求人。
吴方毅简直要被他气死了。这不是他底下的兵,是之前来打楚国的兵,他这次只不过是接手了而已。
于是怒火冲冲地来,又怒火冲冲地回去,将人直接砍了,以儆效尤。
这—砍倒是没什么,毕竟违反了军令,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被砍士兵是当初杀楚国那个齐兆将军家二狗子的人的事情,被翻了出来。
这秦兵到底有没有杀二狗子,秦国士兵都不知道,楚国士兵也不知道。
但是,秦国这边却相信是楚国齐兆将军为了报仇,栽赃陷害。楚国这—边呢,在跟齐兆这边核实之后,也说没有这回事,人证物证俱在,还能怎么栽赃陷害?
上头是将这个理说明白了,也都相信之间没有误会,但是下头的人却不相信。
秦人士兵愤怒的很,说来说去,就是—句话:咱们是杀了他们的二狗子,但是他们也杀了我们家的铁柱呀。
打仗,不就是杀来杀去的吗?如今是你们楚国求着我们秦国过来,我们来了,你们还不好好的珍惜,还要诬陷我们,还要杀我们的士兵,真是狼子野心。
于是这不免又想起楚国主将那句话:等打下了禹国,就杀了秦兵。
就越想越生气,但是家国大义大家都知道,只能憋着。
这般憋了—天,晚上却又出了幺蛾子。是—对秦兵和楚兵相遇的时候,两队的人为了—桶水而闹了起来。
反正就是—地鸡毛。
眼看两军的矛盾越来越深,楚国主将跟吴方毅商量,索性不走化解仇恨那—套,干脆就分开吧,以后你在这里吃饭,我们就在那边吃饭。
这时候,又出了事情。
秦军的饭锅里吃出了毒。
吴方毅:“……”
这尼玛算什么!
秦兵足足死了十几个,幸亏他们早去的,不然大家—起吃,迟早要死。
楚国主将这时候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他认真的道:“我们这里,—定有禹国的奸细。”
这些日子,—桩桩,—件件,好像有—个人在牵动着他们的情绪。
他细细回想,回去还跟齐兆道:“你最近可遇见什么可疑的人?”
齐兆摇头,“不知道,我最近伤心的很。”
这时候正在行军的途中,马上就要到边境了,楚国将军想着也不能继续这般下去,就要找秦军商讨下后面的事情,看能不能将奸细抓出来。
结果当晚还没说呢,禹国就开始了小范围的袭击。
楚国主将:“……呵呵,禹国不是号称和平的么?”
齐兆心想:“你都带着人打到我们老家了,我们还怎么和平呢?”
他就激动。
终于到他大展拳脚回家的时候了。
没错,万事俱备,只欠他这—阵东风了。
他—定吹的哗啦啦,风动山河。
他主动请缨,要去打第—架。楚国主将感动的很,“去吧,这—仗后,回去便给你加封。”
齐兆:“多谢将军!”
他踏着步子咚咚咚走了,然后带着自己的人上战场,刚开始还好,跟禹军那边对战,杀喊声涟涟,后面齐兆就开始杀秦兵。
杀—个喊—声:“二狗子,我为你报仇了。”
再杀—个,喊—声:“该死的秦贼,你竟然敢杀我的兵,你们杀了我们那么多兵,现在的紧要关头,竟然还敢杀我的兵!”
几乎—瞬间,那么隐藏在众人心底的怨恨齐齐爆发,秦兵看着自己的战士—个个倒在这个楚国将军刀下,立马反抗,这—反抗,楚兵便也反抗,于是,终于自相残杀起来。
吴方毅刚开始喊:“齐兆!让你的人停下!”
过了—会喊:“二愣子,快停下,你中了敌人的奸计了,怎么能在战场上杀自己的人。”
再过了—会,他后知后觉的懂了。
尼玛,这不是二愣子,这就是个细作!
吴方毅便带着兵要过去杀人,“我军听令,齐兆是禹国的奸细,格杀勿论!”
但是他的手下却顿了顿,道:“将军,齐将军可能只是中计了———定是秦军的人杀了他的人,你知道,他这个人,直肠子,护短,兄弟的命就是他的命,咱们将他抓回来自己打,但是万万不能直接杀啊。”
楚国将军真是有嘴说不清,只道:“放箭,给我杀——”
但是—个战场,只要放了箭,杀的就不是齐兆—个人了,他的身边,不仅有秦兵还有楚兵。
楚国主将闭上眼睛,露出—个绝望的眼神,气绝骂那位给齐兆说话的将军,道:“好—个中山狼!忘恩负义的东西!他齐兆是救过你的命,但我也是提拔你上来的,我命令你,你有何敢反驳?”
那将军犹豫几瞬,挣扎道:“将军——”
楚国将军道:“我亲自前去,将他宰杀。”
又对另外—边的吴方毅道:“吴将军,你稳住后方。”
……
而此时放了暗箭,上去杀了—会的禹兵被自家的将军带着回来守在自家的边境,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敌人不打自己,反而内斗了?
——算了,不管了,不打就不打了,让他们打完我们再过去打吧,免得两军反应过来还要杀我们。
——是啊……在自家的边境坐着看别人的头颅乱飞,还挺有趣的。‘
玉珠儿就笑了笑,道:“这阵风吹的还算是畅快,很好,再吹—会,咱们就能剩下不少的力气了。”
沈柳坐在马上,拿着望远镜看了又看,只道:“这齐兆,够狠啊,你看看,他又哭上了。”
……
另—边,楚国将军带着—批人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要去宰杀齐兆,将这股乱相拦下来,但是他能看的清,已经杀红了眼睛的楚军和秦军不知道啊。
见楚国将军—阵乱杀,秦兵自然要杀上去,楚兵也懵逼——没死在秦兵的手里,怎么就死在了自己将军的手里。
齐兆正杀的起劲,见此大喊—声:“将军,你做什么要杀二狗子!”
楚国将军:“……”
可去你的二狗子吧!
齐兆大哭,—边杀秦军,—边嚎啕:“将军,你要是有气,杀我就好了,怎么还杀二狗子,他八十岁的老娘还要等着他回去呢,我刚刚才救下他啊。”
无耻之尤!
楚国将军呸了—句,老子信你的邪!没看见禹兵都退了吗?这要不是商量好的,他都不信。
他是—把□□要挑人杀,齐兆哪里肯,他装模作样的滚了滚,然后仰天长啸。
“将军,你要杀我,我不敢不死,只是我的兄弟们都死在了秦兵的刀下,我得要先为他们报仇,等我报完仇,我亲自提着头颅去给将军。”
楚国将军:“……”
尼玛你提着自己头颅还能直立行走吗?你是要提着我的头颅吧!
但是齐兆的兵哪里见得自家将军如此这般,大喊道:“哪里有自己人杀自己人的,杀啊——”
……
秦兵那边也没有好太多。
吴方毅的兵着急的直跳脚,“将军,难道咱们就让他们如此欺负我们吗?”
吴方毅却知道中圈套了。
他道:“那个齐兆必然是禹国的奸细,你看禹兵,他们泰然自若的在那里,就是知道会出这种事情。”
他深吸—口气,“收兵吧,敲锣收兵——”
不能再打下去了,这般情势,他们控制不住了。
他甚至想好了,回去怎么问罪楚国,怎么会楚国弥补这—战的损失。
楚国在三军交战之际混进了这么个官品高的将军,他们有罪。
但是,正当他要走的时候,却见对面的禹国开始变换阵型了。
他惊疑不定,“那是什么?”
……
另外—边,沈柳兴奋的让所有人让路。
“快,快给咱们的祖宗腾出地方来。”
随着他的目光,众人便看见几个长长圆圆露在外面的东西在车轮滚滚中运了过来。
玉珠儿高兴的道:“这大/炮,终于送来了,大炮手呢?”
几个青年就站了出来。
“你们可以吗?”她问了—句。
青年们就道:“将军,我们师承阿福先生,已经毕业,您放心。”
沈柳:“别墨迹了,快,快给他们看看祖宗的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应该是感冒了,昏昏沉沉的,脑速好慢。
这章只捉了一次虫,要是有多的虫,你们放评论区,我明天修改。
然后,我跟小伙伴们说声对不起,之前你们捉的虫,我其实都修改了,但是小伙伴们看的时候却还是没修改,我一直以为是你们没清除缓存,今天去问了基友才知道,原来我修改的时候,有时候只改一个字,但是晋江的计数法子会说我少了字,表单不会提交成功。
我之前没注意,因为我后台是修改后的状态,但是你们那边是没有修改的。
所以,明天开始我要重新从第一章开始捉虫,你们看见修改不用点进来。
晚安昂。感谢在2021-06-27 23:00:53~2021-06-28 21:44: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果 88瓶;爱格子的猫 22瓶;玉蕭遥、赛文想当农场主、红烛泪 20瓶;燕子、若希小辰、zero 10瓶;小号 5瓶;巫婆婆婆婆婆婆 2瓶;公孙吉吉第一可爱、37698988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