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但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在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地方,云雾缭绕,仿佛仙境一般,我来到了一片蔚蓝的河畔,湖水蓝的像是一块绸缎,上面开满了莲花,美得像是一幅画。
真好看,要是我院子里的湖也是蓝色的就好了,因为我最喜欢白色和蓝色。
我在湖畔站了一会儿,就继续往前走,湖心有一个水上凉亭,那里似乎有人影,我朝着那里走去,但是我却无法看清他们的脸,感觉怎么走都离得很远。我努力往前走,却又似乎走到了另一个地方,湖面澄澈如镜,我上前照了照却发现自己脑门上冒出一根槐树芽,顿时把我吓醒了。
醒来的那一刻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的脑门,幸好什么都没有,真是太好了。
你醒了?大花道。
他一出声,顿时二叔他们都围了过来,轻轻?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我没事,可能是之前法力消耗太大,又吸收了一些妖力,有些不适应。
太奇怪了,师父道,那明明是引灵之法,但是却让你们吸收了妖力,幸好你们没事。
老白大哥呢?我感觉我好像并没有吸收什么力量,那内丹只是刺激了我体内的另外一种力量,内丹之力似乎都被白逸尘所吸收。
他在那。二叔侧开身体给我指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
白逸尘此刻坐在不远处盘膝而坐,似乎在调息。
师父开口,没想到他的身体与内丹的力量完全相融,我教了他一下调息之法,以免妖力对他产生伤害。
我点点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我们所有人现在都在山壁之下一处洞穴之中休息。救回来的人身体太虚弱,都休息了。
洛子辰靠在一旁的石头上睡觉,想必也很累了。二姐或者说流萤姐姐,当年我们一起在深山生活的时候,她没有名字,现在这个名字倒是很好听。她也睡着了,想必也很累了。
我们还在那深坑附近,他们几个身体虚弱,你又突然晕倒,我们今夜还是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下,明日出发。二叔道。
我叹了口气,二叔,我只救回了他们,其余人,都死了。
那个道士,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是否有过节?二叔问道。
我点点头,我查他很久了,一直都没有什么具体信息,直到今日才知道,他是个如此残忍之人。他以活人为祭品,喂食妖物,最后再夺取妖物内丹。可惜他失策了,那洞穴里的妖物吸食了太多人的精气,法力大增,以他的力量无法对付。所以他故意放走了刘正,引我来此,想借我之手帮他除掉妖物,夺取内丹。所以他劫走洛子辰和小六以此威胁我,但是他打不过我。
二叔皱了一下眉头,他一出来就对我们动手了,想必是想抓我再次威胁你吧。
这个人心机太深了,师父道,那引灵之法何其邪恶,他是给自己留了后手,以带着血煞之气的内丹为引,才能吸取修道之人的生命气息和至纯法力,幸好那阵法出了问题,反而因祸得福。
不管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冲着我的法力来的,还是因为抓二叔威胁我的计划被搅了转而对我动手,再有下一次见面,我肯定要多砍他几刀。
不过小五,师父摸了一下我的额头,你这里的那个印记在你晕过去没多久就又消失了,我探了你的气息,没有任何异常。这个印记的出现,有点没道理。
可惜我没看见,下次有机会得好好看看,这要是总在脑门上,怎么也得好看一点吧。
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轻轻,你日后必须加倍小心,我会帮你查清这伙人的真实身份。
那个二叔,这件事等我们回去再说,你们也休息一下吧。我真的没事,我去看看老白大哥。我站起身道。
二叔点点头,坐到篝火旁边,去吧。
大花扶着我朝白逸尘走去,我这时看见林诗情也还在靠在一旁的石头上休息。见我看她,大花低声道:她没找到她师兄的下落,就暂时留下了。
天都黑成这样了,自然照顾她一下。我道。
他点点头,好。
我饿了。我道。
他递给我一个油纸包,给你留着呢。
我伸手接过,道:好了,你也去歇着吧。我去看看他。
好。他点头。
我走到白逸尘身旁坐下,探了一下他的气息,他现在至少有了五百年的妖灵之力。但他身上也出现了妖气,我唤出神之笔,帮助他更加快速吸收力量,让这股力量更纯粹的沉淀于他的气海之中。
没多久,他睁开眼睛。
怎么样?我问道。有没有不适感?
他伸出手,掌心浮出白色的光芒,淡淡道:还不会运用,也不知该不该用。
因为它的本质?我道。
我有点犹豫。
我站起身,对他道:我们去走走吧。
他看了我一眼,点点头,从地上站起来,随我一起往山顶走去。山上的树木稀少,星空清晰可见,我们慢慢走到之前那个深坑边缘停下。
里面还是很阴森,黑漆漆的一点光都透不进去,就像是残忍的心,已经被黑暗淹没,再无法救赎。
我看着星空,道:你来落尘阁有一段时间了,阁内除了我与大花还有那个瞎子之外,其他人我想你的眼睛已经看出来了,他们都不是人类。
他点了一下头。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我一个捉妖的,却每天都和一群妖生活在一起。
他们并不是什么作恶之妖。他道。
是啊!人分好坏,妖自然也分善恶。那么你觉得妖灵的力量,需要用好坏来划分吗?
他沉默不语。
无论是道法,还是妖力,亦或是神力,都是由生灵修炼而来,在善良的人手中自然是好的,在作恶的人手中就是坏的。就像剑,剑虽凶器,却也是百兵之君子,是救人还是杀人都在执剑之人的心里。而你体内的力量,是道法还是妖法又有什么区别,因为善恶都在你心里啊!
他转头看向我,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自己呢?
我?
你纠结于自己身上的煞气,为何不能看开?
我没有啊!我笑道。
你骗不了我。他道。
好吧。我挑了个石头坐下,道理虽如此,但是这煞气二字,听着就不像好东西。我实在不知,它到底是什么。又怕我自己真的会害了很多人。
白逸尘坐在我旁边,我将手里的油纸包打开,顺便递给了他一块,尝尝吧。这是我最喜欢的玫瑰饼。
我不饿。他道。
那好吧。我咬了一口,慢慢吃起来。我先吃完了手里的饼,又把剩下的一块也吃完了,然后拍了拍手,才道:好了,我把你叫到这里来,除了跟你说妖灵之力的事情,还有一件事。
他看着我,示意我继续说。
你是傻还是缺心眼?我不客气道。你知不道以凡人之躯贸然触碰妖灵之力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想都不想就往上冲,万一有危险你想过后果吗?
白逸尘伸手揉了一下耳朵,我当时离得最近。
看着他的动作我就知道自己把他叫出来说这件事是多么正确的选择,在这里不仅可以放开了声音,还免得二叔听见又数落我。
还有白逸尘,你那是什么借口?我都懒得吐槽他。我当时看见他想也不想的就往上冲,我实在不能理解,也恨不得揍他一顿。但是刨除这点,我心里的感觉又有点奇怪,说不清为什么。
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引灵之法没有起到作用,但是你的血却助我平定了体内一股四窜的力量。我道。
你眉心当时出现的印记是不是与这股力量有关?
我摇摇头,不清楚,我现在也感受不到那股力量了。你说的那个印记到底什么样子啊?
他看了我一眼,伸出手在我掌心画了几笔,是一角雪花的模样。
我笑了一下,还行,不难看。
他也笑了一下,很好看。
那关于你体内的灵力,你想继续修行吗?我已经隐藏了你的妖气,不会有人察觉。日后,我们寻一株有灵性的药草,彻底净化妖气,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察觉了。
妖气可以净化吗?白逸尘不解。
我点点头,不是所有的妖身上都有妖气,天地之间有许多奇珍异草,可以掩盖妖气。何况你体内的力量是外来的,辅助灵草就可以把这股化为纯净的灵力。虽说药草难求,不过我有办法找到。
好。他道。
等回去以后,我请师父教你控制它,等你能掌握了,我可以教你道法。
今天遇到的那位前辈?
我点头,都没来得及跟你介绍,因为我还有个疑问,我这师父怎么感觉和我二叔认识呢!我还以为他们见面时直勾勾盯着对方是一见钟情了,我却从来没听二叔提起过这件事。
你这位师父不是人类,但又与妖的气息不太相同。你所施展的皆为道法,为何你的师父不是道门中人?
师父是花妖,当年她救了我和流萤姐姐他们以后,她告诉我我的笔不是普通的笔,因为这支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现在我手中的,它就像认了主一样跟着我,师父告诉我这支笔可能不是凡间之物,很有可能就是我的命器,是她教会我如何驾驭,但没多久,她就把我送回家了,之后的法术就是从笔中学来的。
笔中?他有点意外。
我点点头,修仙门派的人都有自己的命器,就是寻找一件与自己最契合的法器,才能更进一步的修炼。而我的这支笔自我有记忆以来就在我身边,就算丢了,也能自己回来。我们之间的联系很奇特,我无法用语言形容,总之我修炼的时候灵魂就像进入了一片大海,在那个空间里我学到了很多。
他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什么。
怎么了?我问道。
你小时候的事情我其实听祖父提起过,在鬼市又听你不经意间说出口,你还是在意吗?
他指的是我自出生就被丢弃的事情,当年爷爷和二叔隐瞒了真相,对外只说我出生就带着疾病,被送到世外高人那里去医治了。但我爷爷和白家爷爷情同手足,所以白家爷爷是知道我出生时是被我那个疯癫的母亲丢弃的,不过他也不清楚具体实情。
我在意的只有那个预言,莫家有女,生而不祥,身负煞气,祸及人间。我道。在我去地狱的时候,我见到了我的母亲,她亲口告诉我这十六个字,我便明白了原因。
那你恨她吗?
我也曾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我从没认真的回想过这个答案。爷爷他们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我母亲,他们怕我伤心。而我也自动回避了往事,从来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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