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一路无话,最后在离那座赌坊不过半炷香的路程的时候,昊苍总算是忍不住了。他停下了脚步,看着安安稳稳,一副舒适的模样躺在那顶轿撵上的白渊,忍无可忍地说道“到这里之后你差不多也应该下来了吧!”
“不是还没到吗?”白渊懒洋洋的声音从那道帘子后面传了出来,听在人耳朵里只让人觉得相当火大。
“你这副模样的过去,是想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吗?”昊苍忍无可忍,没好气儿地说道。“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的话就老老实实下来啊!”
“引起别人注意又怎么了,”哪想到白渊根本就不在意这种事儿,在现在的他看来,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足够优秀足够完美的家伙,让人看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们又不可能得到我,只是给他们看两眼让他们开开眼界又怎么了?”
白渊的声音理直气壮,听得昊苍眼前金星乱冒。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回应道“好很好那你就在那儿待着吧!”
昊苍这话只是一句气话但是他显然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句话恰恰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你说让我待着我就待着啊!”白渊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从昊苍的身后传来,昊苍一惊,转头看去,原本那个“声势浩大”,审美成谜的猪头人轿撵队已经不见了,只有白渊自己站在里他不到三步的位置啊,不对,后面地上还躺着两个斑点狗一样的家伙
“我跟你说,小爷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命令我做什么事儿,你给我记好了!”白渊愤愤不平地嚷嚷着,“你让我待着我偏不!没有人能命令小爷!没有人!”
昊苍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按照白渊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些黑雾对他的影响实在是相当大,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也没想明白,但是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搞出半个头的男人像个热血上头的少年一样横冲直撞的发言,昊苍又回想起了自己离开族群出去乱晃的主要原因
那是几万年前的事儿了,当时他女良新给他生了四个弟弟三个妹妹,被一群小孩子吵得头昏脑涨的他相当没骨气地选择了当场跑路
白渊嚷嚷归嚷嚷,好歹还记得另外那两个人不能扔在这里不管。然后两颗水球重新把那两只“斑点狗”包裹起来,开始了新一轮的“旋转跳跃闭着眼”。
至于说到怎么把这两个水球带走白渊又摸出了两张白纸
昊苍有些麻木地看着一道光芒闪过之后,两只亮晶晶的野猪分别出现在那两颗水球的正下方
这个家伙对猪这种东西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吧!
昊苍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在水球中疯狂转动的两个人,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暗自跟自己说了一声“眼不见心不烦”之后,心无旁骛地朝着赌坊的方向走去。
等到走近了之后,昊苍才猛然发现之前白渊如果那么直接过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这自然不是因为那些家伙都在赌坊里赌昏了头,而是因为这个赌坊已经被砸得差不多了
这片空间里自然是没有什么官方的执法队,本身这片空间的“监管者”都对这个赌坊视而不见,甚至于这个赌坊还是“监管者”牵头搞出来的,自然是不会干出让人毁了这里的事情来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其实也很一目了然,在赌坊的范围之内,一个半龙化的,身上披着金色盔甲,手上拎着一根法杖的女人正在追着一群人到处乱跑,所到之处鸡飞狗跳,片瓦不留
昊苍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眼下这种情况实在是他没有想到的,但是却又在意料之中,这座赌坊基本上每个月都会被阿贝砸上那么一两回,这些跑来跑去躲着的家伙也都习惯了,你要是仔细看两眼的话,还能看到那些个家伙脸上似乎还隐隐约约带着那么一点雀跃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被阿贝追着打的次数太多了,养出什么奇怪的癖好来了这谁又说得准呢
“这就是你们这里最常见的活动吗?”白渊已经走到了昊苍的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场面,“还挺有精神的。”
“精神?”昊苍诧异地看了白渊一眼。
“对,非常精神。”白渊点了点头,神情相当严肃,对着昊苍很是认真地回答道。
“算了,这不重要,”昊苍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这些家伙你就不用在意了,这里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跟我走。”
昊苍已经做好了白渊会再整一出“你要我怎样我就怎样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这样的戏码的准备,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给阿贝发信号让她直接过来把白渊敲晕,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那种就在身边的危险之感,白渊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对昊苍这次的话提出什么异议。他冲着昊苍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多余的废话,直接跟在昊苍的身后走了。
直到进了之前他们四个人打牌的房间之后,昊苍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自己身后跟着的这个家伙根本不是那个几乎给自己找了一路麻烦的白渊
等到终于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的时候啊,不能这么说,毕竟对于昊苍来说,这片空间里所有的地方都是熟悉的昊苍迅速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他微微抬起一只眼皮,对白渊说道“那两个人你随便找个地方放一下就好。”
白渊的眉毛拧了拧,似乎是对昊苍这种命令似的语气有些不满,但是他也没说写什么,只是抬了抬手,将那两颗水球随意地朝着地上一扔。
那两头野猪式神已经被白渊收了回去,其他人听到响动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昊苍半透明的身体仿佛一条咸鱼一般瘫在自己的座位上,地上躺着两只有人那么大的斑点狗,还有一个白渊双手抱胸站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阿贝的模样还好,毕竟之前在外面的时候她远远地看到了这奇怪的组合,尤兰达也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毕竟这里能让她真正关心的事儿实在算不上多。
唯一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只有元鸿熙,至于为什么当年这个家伙刚来的时候不小心闯进了那片黑雾中,昊苍把他弄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上可是有不少和这两条“斑点狗”一样的黑色点点只不过位置没有那么显眼,范围也没有这么大
“你们这是?”元鸿熙皱着眉头打量了一圈看起来相当奇怪的这四个人,踌躇了半天之后开口道。
白渊没有说话,躺在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邱郁和屠凌说不出话,只有一旁瘫着的昊苍狠喘了几口气,开口说道“我来说吧”
“昨日夜里,那些黑色的雾气侵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突然消失了。”昊苍抬了抬下巴,指向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那些黑雾带走了,但是好在我还能感知到这两个家伙的气息,因此这个家伙说一定要找回这两个人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了”
随后,昊苍仔细地讲述了一下他们两个去的地方以及做的那些事儿,当然,这些叙述中隐去了那些自己耍赖坑人崩人设的事情,既然还活着,那自然还是要维持形象的。
“你是说那个邪恶灵体醒了?”元鸿熙注意到的问题只有这么一个,听到这话之后,尤兰达的眼睛也瞪大了。除了昏厥的两人,以及看起来好像什么事儿都跟我没关系的白渊之外,就连阿贝都是一副吃惊的样子,虽然她对于昊苍提起的邪恶灵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没有太过清晰的印象
“是,也不是。”白渊这时候突然开口了,“这个家伙实际上只是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反应,算不上是真正的醒了。真要说起来的话,那应该算是梦游。”
“梦游啊,还真是让人不省心”昊苍感慨了一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你好了?”
“这种事儿,没必要这么惊讶吧,”白渊摸了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自从刚刚恢复正常之后,那些足以让人社会性死亡的发言一直回响在自己的耳边,他甚至都在怀疑自己为什么能说出这种话,“你自己不也说过了只要心性坚定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啊这话虽然如此”昊苍一时间有些发愣,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间有那么一丝丝的慌乱,“但是你这也未免太快了一点吧!”
“快一点又不是什么大问题,”白渊耸了耸肩,“总归还没有造成太大的问题。”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阿贝皱了皱眉,看了看仿佛在打哑谜一般的白渊和昊苍,一脸莫名地问道。
“哦你说这个啊”昊苍像是突然打了兴奋剂一样坐起来,朝着阿贝,尤兰达还有元鸿熙的方向比比划划,“你要是说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我跟你们说啊,从那片黑雾里出来之后,基本上都会受到那些黑雾影响导致性格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我说我们聊点正事儿可以吗?”白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听得昊苍只觉得自己的后脖颈儿一凉,颇有些讪讪地闭上了嘴。但是经过了昊苍几句话的描述,其余几人也大致想明白了这两个人刚刚在吵的究竟是些什么
无非就是白渊性情大变之后做出了一些足以让人嘲笑半天的事儿,只不过看眼下的情况,最好还是不要提起这件事儿比较好。
因此几人很有默契地同时选择了转移话题,而那话题转移的对象倒是也容易找,地上那不还躺着两个人呢嘛。
“所以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能醒?”阿贝半蹲在这两个人中间,拿手里的那根法杖戳了戳两个人的脸,“噫,真脏。”
“没办法,洗了一路了,还是洗不掉。”白渊耸了耸肩,“不知道会不会沾到什么别的东西上,最好不要碰”
白渊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阿贝已经伸手戳了戳屠凌那黑漆漆的脸
“你说什么?”阿贝后知后觉地转头看向白渊,手指上出现了一个并不算大也没有什么感觉的黑色小点点,她有些惊异地看着自己的手,一时间根本说不出话来。
“算了,没什么。”白渊泄气地回答道,“这东西挺难洗的,你自己注意一点,别粘的到处都是”
昊苍也捂住了脸,一副“我不想认识你”的表情。这副样子看得阿贝有些莫名,但是看在尤兰达的眼里,那味道可是相当不对劲
倒也不是讽刺什么,现在尤兰达的脑子里大概有一半以上是元鸿熙以及和元鸿熙搞各种乱七八糟羞羞的事情,剩下的一小半中的一大部分是水,能用来思考的部分占了大概不到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
所谓的恋爱脑,也不过如此了。
这倒是也不难理解为什么她看很多东西都能看出本来没有的女干情,这其中就包括了筷子和勺子,还有盘子碗和碟子的虐心三角恋能想出这种奇奇怪怪的感情线,还真是难为她了
但是眼下显然不是应该讨论这种事儿的时候,白渊挠了挠头,垂下眸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个人。
“你刚刚问他们什么时候能醒来着?”白渊看向阿贝,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
“是啊。”阿贝点了点头,已经把自己手上沾着的黑点忘到了九霄云外。
“三”
“三什么?三天?还是三个时辰?还是三个月?”阿贝有些呆愣。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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