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说着说着,魉像是想到了什么,掐动了法诀,冲着下方挥了挥手。
不过片刻功夫,一个外面仿佛包裹了一层甲胄一样的气泡一样的东西落入了他的手里,那是一枚不过拳头大小的球体,外面包裹着的甲胄缓缓跳动,宛如心脏的搏动一般。
魉长出了一口气,颇为庆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还好还好,没有被完全缠住,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司虹羽看着魉手里的那颗球“这就是你说的那世界秘境的复制体?容牧也在里面?”
“是啊,”魉点了点头,满意地拍了拍那个气泡,神色中居然还有一丝遗憾,“早知道在你旁边能这么容易就把这家伙装进来,我早就来找你了,也不至于在他那破山谷外面浪费那么长时间。”
司虹羽愣了愣,然后才明白过来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有反驳什么,毕竟现在的状况,不能说跟魉说的意思一模一样吧,但是也是差不了多少。毕竟容牧也确实是在自己身边被魉装进秘境里去了,这是他没法反驳的事儿。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司虹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一边,看着正在小心翼翼地将那颗气泡收好的魉。
“我?我能有什么打算?”魉听到这个问题似乎有点想笑,“原本我们两个的目的就不是一样的吧,你突然问我有什么打算有意义吗?”
“这倒也是,”司虹羽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有点蠢的问题,“那么换个别的问题,神墓那边是不是也有你们的人?”
“那自然是有的,”魉点了点头,“不过说实话我跟那家伙关系不是特别好,你要是去神墓的话,少提起我应该比较好。”
“这倒还算得上一个有用的消息,”司虹羽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又看了一眼地上硕大的蜘蛛图案,“话说回来,这东西真的没有办法解决吗?”
“嗯?什么?”魉手忙脚乱,总算把那枚仿佛被甲胄包裹的气泡收好之后,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了司虹羽一眼,见他并没有看着自己,便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哦,你说这个啊,基本上是没有什么解决办法的,但是凡事总有例外。”
“什么例外?”听到这话的司虹羽转过脸看着一脸认真模样的魉。
“这东西会出现纯粹是因为世界本源感受到了危机,原本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等着这东西自己发动的,但是眼前这种情况的话,这只蜘蛛图腾的完成度虽然也是高得吓人,但是也没到那种只有等死一种结果的程度。你看那图案的左边的腿,是不是能明显感觉到那几条腿比右边的短了一截?”
这一点司虹羽早就注意到了,左边的四条腿里,除了最上面的一条之外,其他的三条腿明显比右边的三条腿短了一块,看起来就好像是刻意造成的差异之处,如果不是魉提起的话,司虹羽根本就不会认为这种差异有什么问题。
“这能说明什么?”司虹羽转头看向魉,似乎没能明白他的意思,“还是说,因为有这种不完整性,才会存在另外的解决方法?”
“是这样没错,”魉点了点头表示了对司虹羽说出的话的赞同,“这不是那种必死的局,但是如果一个不小心那跟必死也没有什么差别了。如果想要救那些图腾覆盖下的人的话,只能去解决掉那个让世界本源感受到危机的存在。解决了那个东西的话便万事大吉,但是如果找错了的话”
魉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这东西可能会加速生长哦。”
司虹羽皱着眉头看向一脸幸灾乐祸模样的魉,“加速生长”这几个字他咬得格外重,仿佛那是一件让人觉得多么愉悦的事情一般。即便是这样,司虹羽也没什么立场谴责他,毕竟从根源算起来,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造物,自然没有关心这个世界的生灵是死是活的义务。
相反的,司虹羽甚至还应该感谢魉才对,如果没有他刚刚透露的这些消息,恐怕自己要花费不知道多少功夫才能想明白这件事,甚至有可能等他想明白的时候,这个图腾已经成长到了完全体,图腾覆盖之处的生命早就化成飞灰了。
“另外,”魉想了想之后,又开口了,“我觉得你们也用不着多考虑什么要针对的东西是什么。在这个世界里,能让本源害怕成这个样子的,恐怕也就只有你们说的那什么,北境雪原上的尼雅兰斯海了。”
“尼什么?”司虹羽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都有些发愣。
“尼雅兰斯海。”魉重复了一遍,“我忘了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之前从来没见过他了,用你们之前对他的称呼的话,就是北境雪原上的那东西。”
“这么说,你知道应该怎么对付那个尼”司虹羽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有些磕磕绊绊,倒不是说他记忆力不怎么样,实在是那种存在的名字说起来实在是不那么容易说顺畅了。打个比方的话便是,一个普通百姓,即便是知道皇帝的名字是什么,要说起来的时候也是磕磕绊绊的,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于强者的畏惧之意,不是只靠记忆力好就能克服的障碍。
“尼雅兰斯海,”魉接过了话茬,又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我知道应该怎么办,但是你如果让我去对付他的话,那我也只有跑路这么一个选择。那东西根本不是我这种普普通通的小人物能对付得了的。”
“那你这说了跟没说也没什么区别。”司虹羽耸了耸肩,似乎对魉的回答并不怎么满意。
“区别好歹也是有那么一点的,”魉并不认同司虹羽的说法,“好歹你现在知道应该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了,那么我也没必要在这里再待下去了,反正主君交待给我的任务我都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魉拍了拍自己的袖口,那里是他刚刚手忙脚乱地把那个仿佛覆盖着一层甲胄一样的秘境收起来的地方。
司虹羽忽然有些好奇魉所谓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吧容牧收走的话,根本不至于他这样大费周章,甚至还带上了世界秘境的复制体。
“我猜,你那所谓的任务,应该不只是要抓走一个容牧吧。”司虹羽忽然开口说道,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倒是正好把志得意满的魉问住了。
只见魉的面色忽然变得奇怪,有一点扭曲,也有一点涨红,似乎是根本没有料到司虹羽会问这个,整个人显得都有点呆。
半晌之后,魉的神情变了变,恢复了一开始的轻佻模样,长出了一口气“你这话差点给我问懵了,我还以为你会问应该怎么对付那个尼雅兰斯海呢,再不济也是会问问神墓那边的那个家伙。谁能想到你突然给我来这么一出。”
“出其不意呗,”司虹羽撇撇嘴,“我要是问那些你早有准备的问题,那现在看起来很傻的人不就是我了?”
“你这话说的,”魉咂了咂嘴,“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要看你笑话的好吧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想看,但是我说的也是句句属实,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当我没说。至于你刚刚说的那什么任务,倒是确实不是针对你说的那什么容牧。”
“我接受的指令是用这个世界秘境的复制体收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开辟出中级秘境的植物,具体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一切不过是主君的任务罢了。”
魉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是奉命行事,即便是有什么问题也绝对不关自己的事儿。
听了这个回答之后,司虹羽倒是对那个魉所说的主君更感兴趣了。
按照之前从魉这里得到的消息,他口中的那个主君应该便是之前自己在梦里曾经见到过的那个看起来极其神圣的,长得像个女人一样的男人。那么他指派手下到这个世界来的目的是什么呢?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形象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还是说,他对这个世界出手是在图谋些什么?
司虹羽只觉得一切似乎都被迷雾包裹,自己的灭族之仇在这些一看便让人头秃的复杂问题中显得渺小不已,甚至可以说根本算不上是什么重要的事。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自己又会有怎样的将来?这些事情真的能理出头绪吗?
司虹羽不知道,甚至于他都不能保证光凭自己的力量能不能完成自己的复仇。甚至于这段时间下来,偶尔他还会怀疑自己到底是在仇恨些什么东西,以及之前自己熟悉的那个姑娘,为什么就忽然变了个模样,满手沾血,心狠手辣,那原本只是一个温温柔柔,会为了小动物受伤而难过的姑娘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司虹羽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疼,身旁的魉早就不知去向,他抱着自己的头,在高空中蹲下身来,嘴里念叨着意义不明的话。
迷雾中似乎有个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司虹羽皱着眉仔细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那人到底是谁,恍惚间他看到自己面前似乎有一只手。
司虹羽用力握住了那只手,温暖,有力,甚至还能感受到手心处沁出的一点薄汗。
他顺着那股力道站起身来,想要看清那人的脸,却怎么都看不清楚。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四周空无一人,漆黑的天上,只有他自己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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