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虽说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相当安全,白渊甚至都听不到之前他和昊苍进来的时候,那种无时无刻不在自己耳边低声说话的声音,那些念叨着“赎罪”还有“堕落”之类的话的声音彻底消失了。因为目标明确,白渊甚至连进来的时候那种迷失的感觉都没有出现。
只不过就是这路实在是不怎么好走就是了。没有了那邪恶灵体打开的“路”,白渊自己走的时候才注意到这里的地形环境实在是相当恶劣。几乎没走几步就会出现一个相当大的水坑,里面的东西都已经不能称之为“水”了,那是一种极为粘稠的,看起来宛如泥浆一样的漆黑液体,上面还经常冒出恶心的泡泡,泡泡炸开的时候,一股黑色的雾气会从那炸开的泡泡中升腾出来,味道极其刺鼻,熏得白渊险些吐出来。
至于为什么还说那种东西是“水坑”而不是什么别的东西,那自然是因为白渊的灵魂感知告诉他,那玩意儿明明白白的就是水,还是特别干净的那种甚至于用覆盖了星光能量的灵魂感知去探查的时候,得到的结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白渊清楚,灵魂感知得到的结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是正确的,而那种覆盖了星光能量的灵魂感知得到的结论,至少在这个世界之中,是绝对正确的也就是说,那个看起来相当恶心的东西,真的就是这个世界中最干净的水虽然怎么看怎么不像
白渊并不想尝试着从那水坑中穿过去,对于这个地方,他并不怎么熟悉,众所周知,对于不熟悉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乱碰的好。
就算那东西真的对人没有什么害处,看看现在屠凌和邱郁这副洗不干净的样子,白渊觉得最好还是绝对不要多碰这片黑雾里的东西比较好。
白渊很是谨慎地绕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水坑,在没有水坑的地方,那些地面也像下过雨之后的泥土地一样,各处都是一副泥泞不堪的样子。因为有星光能量的保护,白渊的身上没有沾上一丝一毫的脏污,虽说看起来有些深一脚浅一脚的狼狈模样,但是等到出去之后,白渊坚信自己绝对会是最干净的仔。
在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之后,白渊总算见到周围的黑色雾气变淡了不少,至少能看到稍远一点的景象了,虽说那些景象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看的,一如既往的单调,乏味,漆黑而又枯燥,就好像那朵花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等等,花?刚刚是不是有一个什么东西窜过去了?!
白渊愣了愣,停住了脚步,也同时将四下打量的目光收了回来。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缓缓地往刚刚自己一眼扫过去根本没有当回事儿的地方看去。
那里有一朵花,毫无疑问,那东西的形状,还有给人的感觉,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一朵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凡界中相当常见的蝴蝶兰?
开什么玩笑,在这里长花才是最不正常的情况吧,而且还要长这么个常见的,甚至于普通的东西,不管怎么看都是有什么陷阱的吧。
白渊的心中有万千思绪划过,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因此他差点抑制不住地叫出声来。
那支蝴蝶兰生长的地方离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其实不远,大概也就不到十丈的样子,中间隔着一片稍微大一点的水坑,白渊犹豫了片刻之后,最后还是决定要去看看那朵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太可疑了,这玩意儿长在那里也太可疑了,甚至于还有那么一点刻意的成分,白渊抬头看了一眼作为信标的那道金色光芒,它就在不远的地方熠熠生辉地亮着,那种坚定的样子,甚至让人觉得还有那么一点感动。
然后白渊就转头朝着那朵蝴蝶兰的位置走去,那两头亮闪闪的野兽也跟在他的身后,没有多久,白渊就站在了离那朵蝴蝶兰不到三尺的地方。
白渊回过头看了一眼,那道金光依旧没有消失,坚定不移地站在那里,仿佛生怕白渊出来的时候找不到路一般。
白渊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虽说他这个人冒险精神是一点都不缺的,但是有些情况,能不要经历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贸然尝试,这种事儿放在现在这种场景下,正常展开应该就是等到白渊走到那朵蝴蝶兰的周围的时候,黑色的雾气突然浓郁起来,原来的那个金色的信标也消失不见,身边辛辛苦苦救出来还洗了半天的两个人连带着两头兽也都消失不见。就在这时候有个脸色阴沉的女人从黑雾中走出来,冷笑一声“你跑啊,接着跑啊,怎么不跑了”之类的,但是显然,这里并没有出现什么重新陷入危机的情况。
欸,就是这么任性。
白渊站在那朵蝴蝶兰的前方不到三尺的距离,皱着眉头捏着下巴端详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么一个看起来相当普通的东西到底为什么能长在这里。
就在白渊疑惑着的时候,有一道声音忽然从白渊的识海中响起“是蝴蝶兰啊。”
声音很是平淡,但是那在一片安静中突然响起的声音还是让白渊一惊,来不及多评价什么,识海中的白渊已经发出了一声哀嚎“还来?”
“你紧张什么,”乾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的脸上带上了相当人性化的表情,比如说撇嘴这样的“这次我又不是来强行征用你的身体的,只是看见了一个很感兴趣的东西罢了。”
“这样啊,”白渊这下放下心来,他有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感兴趣的东西?莫非你是指这朵蝴蝶兰?”
“是,也不是。”乾思考了片刻,很是认真地回答道。
“你这回答有什么意思啊,”白渊皱了皱眉,显然对乾的回答相当不满意,“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难不成你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来历我不清楚,”乾耸了耸肩,“但是这东西,没准我还真认识”
“说真的,在我做出把这东西弄回家研究之前,前辈最好还是说说这玩意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研究就不必了,”乾的声音不紧不慢,“这就是普通的蝴蝶兰,大概一大片里面就只活下来这么一个,别搞毁了,种个这东西在这里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乾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伤感,这种伤感的情绪白渊几乎很是迅速地就停了出来,他有些诧异地挑眉,听乾的意思,这东西还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历?
“坤她挺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的,”等了半晌之后,乾叹了口气,那种伤感的情绪已经消失了,“别动那花了,就当给她个念想”
白渊挑了挑眉,倒是没有硬是要逆着乾说的话做的意思,他往后退了两步,那朵蝴蝶兰在微风中摇摇晃晃,看起来倒是很有些可爱的味道。
他转过头去,朝着原来亮起的那个金色的信标处走去。在白渊离开之后,乾就像是之前没有出现过一样,彻底隐去了身影,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在剩下的这一点点路程中,白渊将自己之前走过的那些坑坑洼洼不怎么好走的路线梳理了一遍,在脑海中构造出了一个只覆盖了一小片范围的线路模型。随后白渊有些诧异地发现,这片范围之中,如果不是有这么阴沉沉的气氛,算上那朵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蝴蝶兰,如果乾说的话都是真的的话,那么按照之前自己走过的地形范围这片黑雾覆盖下的地方,原本是一座花园?
是那个少女还没有彻底堕落成邪恶混乱的东西之前,精心伺候的一座花园?
白渊突然就理解了乾刚刚那种表现的原因,显然,他应该是认出了这个地方,甚至于对他来说,这个地方还有可能是相当熟悉的地方,可能当年这片地方还没有被邪恶侵蚀的时候,是一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地方,现在变成了这副样子,向来乾的心里也是相当难过的吧。
白渊深一脚浅一脚地从这片被黑雾覆盖的区域走了出来,稍稍判断了一下方向,便朝着信标的方向走去。在黑雾中的时候,虽说那些黑雾碍于星光能量基本没有靠近过白渊,但是这也不代表他就能够准确无误地沿着应该走的方向走出来。除了各种大大小小的路障之外,那些黑雾甚至于还稍稍扭曲了一下信标的位置,导致白渊出去的方向跟那个金色的信标的直线距离约莫有个百十丈。索性也不是太远,白渊在从黑雾中脱身之后,只是稍稍辨别了一下就确定了自己前行的方向。
没走几步白渊就看到了那个漂浮在空中的昊苍,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道堪称通天彻地的金色光芒,就直直地杵在他们最开始进去的地方的前面。昊苍盘膝坐着,一副正在认真修行的模样,等到白渊真的走到他的面前的时候才发现,这家伙其实根本不是在修行,而是在睡觉。
虽说等到邱郁靠近昊苍的时候,他很迅速地就醒了,但是这也一点都不妨碍白渊看出来这家伙之前是在睡觉的事实。
至于为什么邱郁靠近的时候,昊苍能醒那纯粹就是因为邱郁身上亮着的那道金光了换句话说,邱郁对于昊苍来说就是个闹钟,一靠近就能直接叫醒的那种闹钟相当方便。
至于说到为什么邱郁这家伙被用来当闹钟那大概就是因为作为同一个秘境的不同空间的“监管者”,邱郁和昊苍实际上还有那么一点微弱的联系。
当然这个联系指的是能量类型层面的联系,绝对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这种联系虽然实在是微弱到很难察觉的地步,但是有的话总比没有的强,比如白渊或者屠凌与昊苍中间就没有这种联系。
虽说和琉璃章这种东西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听起来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是要不是因为这种联系,白渊他们未必能这么顺利地走出来,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了。
昊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站在自己面前,双手抱胸,一脸戏谑的白渊,再加上后面两颗骑在亮得要命的什么东西上的水球,水球里的两个人正在以极高的速度各种旋转,让人单单是看一眼就觉得头晕眼花。
昊苍眨了眨眼睛,单片眼睛上闪过一道亮光,这才看清楚那两个相当亮的坐骑到底是什么东西。
两只亮闪闪的野猪?!
昊苍有些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但是不管他怎么揉,那两个特征相当明显的坐骑,分明就是两头野猪。
昊苍的神情有些呆滞,甚至于连盘膝坐着的动作都没有变。他抬起手,指了指白渊身后那两个相当扎眼的东西“我说那是个啥?”
“出云人说这东西叫式神,”白渊随意地回答道,“一张纸就能变,还挺方便的。”
“不,我不是问你这个,”昊苍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式神这东西是什么我也知道,我是说,你这是搞了个什么东西?”
“野猪啊,”白渊理直气壮,“能抗能跑,这东西不强吗?”
“真就野猪骑士啊。”昊苍感慨了一句,表示了对白渊看法的不认同,“我说,按你说的要求的话,能当坐骑的东西不是还有挺多的?”
“别的不好吃。”白渊言简意赅,“虽然这个东西也不能吃,但是好歹能看看不是?”
“给你符咒的阴阳师是怎么想的,”昊苍摇了摇头,“还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往符咒里塞啊。”
“那你就误会了,”白渊伸了个懒腰,抬手招了招,那两头亮闪闪的野猪就从那两颗水球的下方离开,逐渐变小展平,最后变成了一张白纸落在了白渊的手里,“给我这符咒的阴阳师家里是养猪的,他搞出来的所有的式神都跟猪有关,我这里还有豪猪,家猪,小乳猪,猪头人”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昊苍捂住了自己的脸,“不要再说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相信那些家伙现在是这个样子”
“你得接受现实,”白渊耸了耸肩,“时代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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