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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唢呐配合司仪的声音让他们下意识抖了一下。

  但是双脚仿佛被钉在原地, 一动也不能动。

  饶是见多识广的林戚也忍不住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样婚礼和灵堂的组合可并不多见。

  左边的婚礼在半空中悬挂着红色绸缎做成的花球,旁边是红色的灯笼和红色的蜡烛,而右边的灵堂则是用白色绸带做成的花球和丧幡, 还有白色的灯笼与蜡烛。

  红色花球与白色的花球交接在一起,让整个仓库形成一个完美的对称。

  而两侧的红白蜡烛也是他们在厅堂看到的那两根。

  男孩子穿着红色, 女孩子穿着白色, 站在红白交接的花球正下方, 两人紧握的手就像是这个房间的分界线。

  牧旻野完全傻了,也顾不上是不是在直播,“这他妈……”

  唢呐的伴奏盖过他的声音, 同时司仪僵硬毫无起伏的声音再一次响彻整个牧宅。

  “二拜高堂。”

  整个房间都被一片死寂覆盖, 高堂处是两个纸人, 他们第一眼就看出是牧长冬和她的妻子。

  但是两人脸上并没有笑容,纸人的脸上被黑色的墨水覆盖,只留一双通红的双眼和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的嘴。

  他们的头顶放着灵堂的遗照, 明明照片并不远, 但是他们却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片。

  而在房间中央,本应该是站着新郎新娘的位置空无一人。

  只有一口棕红色木质棺材。

  宁骋下意识看向旁边的林戚, 林戚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房间内部,表情并没有太多惊慌,就像是看到什么平常的事情。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却被司仪再一次响起的声音打断。

  “夫妻,对拜——”

  最后这一声, 司仪喊得异常响亮,尾音拖得格外长,就连唢呐的伴奏也到达高昂处, 听得让人心颤。

  就在司仪的尾音结束,悬在半空中的红色花球和白色花球突然融为一体,化作一滩血水。

  血水从半空中坠落,浇在遗照上。

  血水顺着遗照滑落,最后一滴一滴地抵在棺材上。

  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一双手,紧紧捏着他们的心脏,让他们压抑得无法呼吸,只能傻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这个时候,牧旻野突然上前了一步。

  旁边的人想要拉住他,但是却发现自己异常僵硬,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牧旻野已经走进半婚礼半灵堂的房间中。

  牧旻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滴落血水的遗照,他想看清遗照中的人是谁。

  非常想,特别想。

  他一定要看清。

  他一步一步走进房间,距离遗照越来越近,可是他就像是突然近视了一般,不管怎么样都看不清遗照中的人。

  就在走到房间中央的棺材旁,棺材盖突然翻落。

  牧旻野下意识低下头。

  棺材中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安详地逼着双眼,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这个男人好眼熟啊。

  牧旻野低头仔细看了看,身体晃了晃。

  正是他自己。

  他的眼睛猛地睁大,全身的肌肉紧绷到发酸,他紧咬着牙关,又缓缓抬头看向遗照。

  年轻的男人眼神嚣张中带着不羁,笑容张扬,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

  而这个男人,也是他。

  一瞬间,牧旻野眼中的震惊消失不见,他像是幡然醒悟了一般,喃喃道:“原来,我死了啊……”

  随着这几个字说出来,他只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作为人的左右浊气都消失殆尽,内心意外平和,没有任何在意的事情。

  眼中的世界瞬间发生变化,周围的一切慢慢褪去颜色,耳边的杂音也随之消失,只有唢呐的声音。

  他一步一步走近棺材,双手握住棺材的边缘,慢慢抬起一条腿。

  就在马上要翻进棺材中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小野!”

  牧旻野的身体猛地一顿,下意识回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姐姐!!”

  在他回头那一刹那,那种奇怪的轻飘飘感觉都随之消失,耳边是严易彬焦急的声音。

  牧旻野看着近在咫尺的严易彬,他的眼中是他姐姐的背影,还有那声熟悉的呼唤。

  小野…

  严易彬看着牧旻野双眼发直地看着自己,表情复杂,他的心中越发着急,晃了晃他的肩膀,“旻野,你没事吧?”

  林戚走到外面,用手沾了一些雨水,用食指轻点了一下他的眉心。

  牧旻野猛地一个激灵,直接原地起跳,“卧槽!刚才怎么了!!”

  说着他回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半婚礼半灵堂早已经消失,他们现在正处在那件破旧的仓库。

  “刚才,这次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吧?”他看向其他人,“你们都看到了吧?又是结婚又是丧事的,还有唢呐。”

  说着他搓了搓手臂,“我好像看到了那个遗照,但是又想不起来了。”

  说完,他看到其他人都复杂的看着他,有些不解,“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严易彬的声音干涩,“你,不记得了吗?”

  牧旻野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记得什么?”

  林戚瞥了他一眼,“你刚才直接就走进去,然后把遗照拿起来捧在怀里说自己死了,然后就往棺材里躺。”

  牧旻野傻了,脑海中闪过什么,“然后呢?”

  林戚耸耸肩,“然后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突然回头,我看你有清醒的意思,就给你下了点圣水。”

  “圣水?”牧旻野突然觉得自己的眉心湿漉漉的,伸手一摸,果然是湿的,“什么圣水?”

  林戚眨了眨眼,格外无辜,“实在是没有水了,就用了点你朋友的口水,反正你们都这么好了,也不在乎吧?”

  牧旻野瞬间石化,看着湿润的手指,再看了看严易彬,表情扭曲。

  看着他的样子,林戚噗嗤了一声,转头看向闻弋钦,“他一直这么傻乎乎的吗?”

  闻弋钦的脸上也带着笑意,“我和他接触不多,不过根据传闻的话……是的。”

  牧旻野完全懵了,“你们在说什么?”

  严易彬无奈,牧旻野平时虽然也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是也没有傻成这样啊,怎么在林戚面前就一点脑子都没有了。

  “林小姐逗你的,她用的是外面的雨水。”

  牧旻野松了口气,“这可比灵堂吓人多了。”

  说完他看到严易彬正看着他,尴尬地笑着解释道:“兄弟,我不是针对你啊,我只是针对口水而已。”

  严易彬:“……”看来是真傻了。

  【我的妈……刚才真的吓到我了,如果是幻象的话我们应该看不到吧,刚才…好清楚,我现在好像都能听到唢呐声,我好怕qaq】

  【完了,我以后都不敢看古装剧了,看到男女主成亲估计就能吓哭,我要去找我妈睡了,吓死。】

  【刚才的小少爷更可怕啊!感觉不像他了似的!捧着遗照转过来的那一刻,我的心脏真的要停了!】

  【不过小少爷的这个表现,应该说明这件事估计和他有关吧。】

  【肯定有关啊,毕竟他姓牧,如果真的要报仇,肯定先挑姓牧的杀,不过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事,突然就这样了呢?】

  【我觉得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能让我们都看到的幻象,女鬼的怨气肯定超级超级强。】

  林戚突然问道:“你是怎么清醒过来的,陷入刚才的状态,一般人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清醒过来。”

  她打量了一下牧旻野,“你看上去也不像是意志力坚定的人。”

  牧旻野的额角跳了跳,刚想发作,但是突然想到什么,眉心紧蹙着,“我听到有人叫我。”

  “叫你?谁?”林戚好奇得挑眉。

  牧旻野有些记不清了,但是只感觉那个声音让他很怀念,很舒服,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他刚要开口,看到林戚一脸看热闹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对,不是有人叫我,就是我意志力坚定,我抵挡了鬼怪的诱惑,自己清醒过来的!”

  林戚和他对视了两秒,转身向仓库内部走去,“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吧。”

  其他人也越过他,“嗯,或许能找到当年留下的东西。”

  牧旻野气得直跳脚,“你们什么意思!不相信我能自己清醒吗!!”

  严易彬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挣扎了,你什么样大家都已经看清了。”

  牧旻野非但没有被安慰,反而更加生气,“我什么样?我不是英俊帅气不羁机智聪明多金的牧先生吗!”

  严易彬满脸没得救了的表情,也走向仓库内部留牧旻野一个人气鼓鼓的。

  【哈哈哈笑死了,原来小少爷这么看自己的啊,但是他好像只占了英俊和多金哈哈哈哈。】

  【确切说他是和机智聪明完全不沾边。】

  【真的没想到牧小少爷居然是个沙雕,这些富二代都这么奇葩吗(狗头)】

  这间仓库实在是废弃太久了,所有的东西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尘,林戚只是随意翻了翻就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她有些嫌弃的看着堆得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怎么找啊。”

  听到这话,牧旻野轻哼一声,微微扬起下颌,“这你就不懂了吧,别看这里乱,其实都是分门别类的,你们要想找什么?”

  林戚想了想,“先找画像吧,最好时间久远一点。”

  牧旻野小声嘀咕着,挽起袖子跨进全是灰尘的杂物中,“画像的话就是照片呗,我记得照片应该在这边…”

  他在杂物堆中翻找了十几分钟,把东西翻得更乱了,他的脸上也染上灰尘,但是还是什么都找到。

  林戚双臂环胸,手指轻敲着手臂,“找到了吗?”

  牧旻野头也不抬地道:“别催我,我能记得在哪就很好了,要是你们找一个晚上找不到。”

  刚说完,他捧出了一个大箱子,“找到了!照片什么的都放在这里,不过不知道有没有画像,而且毕竟牧长冬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能不能保留到现在还不一定呢。”

  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看着满满一箱子的照片。

  林戚随意地拿起了一张,一个小男孩笑得龇牙咧嘴的站在老宅门口,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上还穿着裙子,脸上还画着腮红。

  林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你?”

  牧旻野抬头就看到自己小时候的黑历史,猛地抢了回来,“你怎么这么会拿,小的时候姐姐说更喜欢妹妹,我就把自己打扮成女孩子跟在姐姐后面,想让她和我玩一会儿。”

  说到自己的姐姐,他的神情低落下来。

  一旁的严易彬的手顿了一下,拿起另一张照片递过去,“你居然还有这样的照片?我居然都没看到过。”

  照片中牧旻野也就十一二岁,穿着一身黑西服,在舞台上弹钢琴。

  牧旻野得意的哼了一声,“和你们说,我还是多才多艺的,钢琴我还得过奖呢。”

  说完他却发现没有一个人搭理他,就连严易彬也低头继续看着其他的照片。

  他的嘴角抽了抽,又气鼓鼓的。

  林戚侧蹲着,裙子拖在地上,她伸手拿起一本相册,随意的翻看着,突然看到一张照片顿了一下,“照片中是哪里?”

  牧旻野凑过去一看,怔了一下,“啊,这是祠堂,全是我们牧家的祖先。”

  照片中他十岁左右,姐姐也只有十二岁,两人站在祠堂门口拍照,姐姐低头看着他,看不清眼神,但是他满脸的不开心,嘟着嘴,一看就知道刚刚挨了训。

  牧旻野把照片拿了过去,有些奇怪,“奇怪,我怎么对这张照片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居然还和姐姐在祠堂合过照?”

  “而且合照的话,当初收拾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拿走呢,奇怪了。”

  说着他把照片从相册中拿了出来,同时,另一张照片从中飘落下来。

  牧旻野弯腰捡起,看到照片中的人,手猛地一抖。

  照片中是他的姐姐穿着一身戏服,妆容和头饰都佩戴齐全,站在中庭的戏台上唱戏。

  “这张……”

  严易彬凑过来一看,猛地抬头看他,“这不是之前在她的遗物中找到的吗?”

  牧旻野心中的奇怪越来越大,“对,但是这张照片是谁给她拍的?她基本不会带朋友回老宅,而且也不是我拍的。”

  林戚看着两人的表情,问道:“所以,你昨天回老宅是为了你姐姐?”

  牧旻野抿了抿唇,含糊地说着,“嗯,我无意中找到这张照片,就想着来看看有没有线索,没想到……”

  林戚把照片拿过去看了看,“你姐姐从小就喜欢唱戏?”

  牧旻野摇了摇头,“不是的,她小的时候对戏曲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说要去学戏,家里人反对都没用。”

  一想到姐姐的事情,他叹了口气,“不说姐姐了,我们先找线索吧。”

  看他不想再说下去,林戚也没有再问。

  【牧旻野的姐姐难道就是牧甜?】

  【对,就是她,很年轻的戏曲演员呢,我记得她好像是自杀,当时好多戏曲演员都出来掉念她,b市戏剧院也发了微博。】

  【天啊,居然是牧甜,我超喜欢她的,当时听说她自杀我还不敢相信,根本没有预兆啊。】

  【其实有点预兆的,之前听说她的状态很差,后面几次的演出也出错了好几次,那个时候还有好多人骂她飘了,没想到没过多久就自杀了,哎。】

  【太可惜了,小少爷肯定超级难过吧。】

  【看上去,小少爷应该是不相信他姐姐自杀,所以来老宅找线索?不过他这么在意自己的姐姐,怎么没注意到她的状态不好呢?】

  他们又在仓库中翻找了半个多小时,头顶的灯一闪一闪的,就在要放弃的时候,林戚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找到了!”

  就在箱子的地步找打了几卷已经发干发脆的画卷,他们小心翼翼地把画卷拿出来。

  宁骋摸了摸画卷,愣住,“天哪,不愧是有钱人,居然在绸子上画画,太富了。”

  闻弋钦也摸了摸画卷,点点头,“嗯,是上好的绸缎,在绸缎上的画要比纸上保存的时间更长一些,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恐怕什么也找不到。”

  宁骋还是满脸万恶的有钱人,甚至还有些心疼,“这要是做衣服,能做多少啊。”

  他们找出了十多个画卷,其中有短一点的,也有拿上去就沉甸甸的,把所有的画卷都平铺放在地上。

  林戚低头看着画上的人,果然和刺绣中的一模一样,基本都是牧长冬的家庭绘画。

  牧旻野也没想到真的能找到,他显然也被惊到,“居然有这么多?”

  “怎么没拿走呢?明明牧长冬前面和后面的老祖宗的画像都拿走了,为什么独独把他留在这呢,而且听说他还是我们牧家最鼎盛的时期。”

  牧旻野越说越是不解,最后揉了揉头发,“算了,先不想这个了。”

  画卷中有牧长冬和他妻子的,也有他和他子女的,其中一个年轻男人看上去面色苍白无力,和一旁稍年长的男人一比,他就显得病恹恹的。

  但是他的五官却很模糊,不像其他人那样清楚,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故意损坏了一样。

  “这个应该就是牧长冬的小儿子吧?”

  其他人也凑了过去,有些惊讶,“哎?他怎么这么模糊啊,根本看不清脸。”

  牧旻野耸了耸肩,“可能是牧长冬看到画就想到儿子太伤心,就给弄花了吧。”

  宁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逻辑,应该是因为小儿子重要,才要多留一些小儿子的画。”

  林戚也赞同地点点头,“你们没发现这里几乎没有小儿子的画吗?只有一些小时候的。”

  她说道这里顿了一下,指向角落里的一幅画,“这个就是小儿子小时候和奶妈吧,果然是我们遇到的那个纸人。”

  “不过,好像没有看到那个年轻的女人啊……”

  林戚蹙眉看着牧长冬大儿子的妻子和妾侍,“看身形不太像,有点奇怪。”

  “其他人也没有符合的,”她突然来了兴趣,“明明生活在牧家,但是却没有任何痕迹的女人?”

  听着林戚的话,其他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的遭遇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恐怖。

  在他们都在找那个女人的时候,闻弋钦轻点了几下画卷右下角的署名处,“你们看这些画的印章。”

  大家都低头看过去,这些家庭画卷虽然没有明显的画匠署名,但是却留有画匠的印章,代表这些是他的作品。

  林戚挨个看过去,挑了挑眉,“前半部分都是同一个人,后来就换人了。”

  其他人愣了一下,都想到刚才戏台上的那个男人,“这个画匠…就是那个男人吧?”

  林戚用手指轻点着画卷,沉思了半晌,“不出意外就是他。”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他们都被吓了一跳。

  还没等反应过来,一道闪电居然直接从屋顶劈了进来。

  正好劈在地面上的画卷上。

  林戚的眉心一紧,拉住旁边的人迅速后退了几步。

  头顶的灯也被劈得一闪一闪的,让他们看不清仓库里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们都不敢上前,担心这些画卷会着火引得整个仓库都跟着燃烧起来。

  这时,灯再一次亮了起来。

  本以为画卷已经烧毁,却没想到地面上的画卷居然完好无损。

  看到这一幕,他们都愣住,突然有点不敢上前。

  不知道是因为灯光飘忽,还是他们眼花了,画卷上好像多了一个奇怪的影子。

  牧旻野捏了一下旁边的严易彬,“我没看错吧?之前那个位置有人吗?”

  严易彬摇摇头,表情难看,“如果你看错了的话,我也看错了。”

  宁骋默默后退了一步,离闻弋钦和林戚更近了一步,听着两人的话,探了探头,“你们都没看错,刚才那个位置确实没人,而且……”

  “谁没事会骑在别人身上啊。”

  牧旻野干笑了两声,“哈,谢谢你科普啊。”

  林戚挑了挑眉,走了过去,低头看向地面上的画卷。

  这才发现每一幅画上都多了一个女人的背影,她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红衣,不是站在角落默默地看着他们,就是趴在某个人的背上,再或者飘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经过几百年的画都已经很模糊了,但是这个女人的背影却格外清晰,而且非常立体,就像是真的站在上面了一样。

  牧旻野突然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蹲下摸了摸画卷上的女人。

  其他人看到他的动作下意识想要拦住他,却晚了一步。

  只见画卷中的女人突然回过身,还没等看清她的脸,一双苍白满是伤疤的手从画卷中伸了出来。

  双手捧住牧旻野的脸。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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