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听了这话,不禁冷笑“真是为了给自己的犯罪找借口,什么话都敢说,这些年,你的营生,不是靠着从师门这里学艺而得到的?如果没有加入天玄门,你够格出去给人当保镖吗?”
“怎么,你进来的时候不需要交钱,别人进天玄门,就需要交钱?这一切,都不过是你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冷言看着管斌的眼神,厌恶至极,“据我所知,你去给人当保镖,一个月能拿到上万块钱吧?在宁城这样的地方,有几个人能有上万的月薪?就这你还不满足,还整天惦记着收钱带徒弟,还把这一切责任怪到师父头上,你简直恶心至极。”
管斌被冷言骂得说不出话来,的确,一个月一万的收入,在宁城已经算很高的收入了,他也不想的,可是,母亲那边,三天两头要钱,他也是没办法,所以,才想把歪主意打到收徒上。
地煞门那边,稍微有点资历的,都可以自己收徒了,他们每个月从徒弟那里得到的孝敬,都比他给人工作一个月强,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越是跟地煞门的人对比,就越替自己不值。
冷言看管斌不说话,越发想一脚踩死他,他淡淡道“你自废武功吧,天玄门,容不下你这样泯灭人性的叛徒。”
“不要啊大师兄。”管斌终于急了,“求求你,给我一条活路吧,若是被废掉了武功,我这辈子就完了,我没有了工作,养不活妻子,没办法接济家里,我妈会打死我的。”
冷言用一种悲哀的眼神看着他;“你不是觉得天玄门的规定,阻碍了你的发展吗?那么从今以后,你就离开天玄门,我倒是要看看,看看你离开了天玄门,到底还能做什么。”
“不要,不要……大师兄,不要废掉我的武功,我没有了工作,我这辈子就完了。”管斌哭着哀求。
虽然,在冷言进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他还是接受不了,只盼着,冷言能念在同门的情份上,给他一条生路。
可是,冷言怎么可能放过他?他害了他最敬重的师父,这样的人,他恨不得手刃他,怎么可能因为他几句哀求,就放过他?
“来人,把他拖出去,我要让整个天玄门的人都看看,叛徒的下场。”冷言转身出门,对守在密室外的人吩咐道。
“是,掌门。”
冷言让人将管斌带到擂台,跟所有的弟子陈述了管斌所犯的罪责。
大家得知管斌竟然对老掌门下手,一个个恨不得把他撕碎了。
面对着同门愤怒的眼神,管斌知道自己完了,这一刻,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为他求情的。
他注定要为他所犯的错误付出代价。
傅九玄安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从一开始怀疑管斌的时候,他的内心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把管斌收入门中的时候,管斌才十八岁,这个少年,小小年纪,就扛起了一个家。
当时他的父亲卧病在床,母亲整天闹着要改嫁,他的弟妹还小,需要人养活,管斌就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了一个家。
他看重他坚韧的性格,就将他收入门下,管斌入门后,训练很刻苦,很快就出师了,后来,他去给有钱人当保镖,很快就改善了家里的经济条件。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他一手教出来的弟子,却在背后对他下黑手,真是应了人心难测那句话。
冷言站在擂台上,一眼看过去,就看到傅九玄安静地坐在人群中,他的眼神,有瞬间失去焦距,冷言知道,这老头子,肯定是在想当年收管斌入门时候的情形。
冷言何其不痛心?想当初,这个小师弟,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左一个大师兄,右一个大师兄地喊着,十八岁的少年,看着却还是个憨子,每天笑得憨憨的,不管练武多苦多累,都不曾说一句苦。
还总说,日后自己练好了本事,遇到不平事,一定要拔刀相助,绝对不会做袖手旁观之人,只可惜,当初那个憨憨的少年,终究还是误入了歧途。
冷言抬头望了望天,淡淡道“八师弟,那日,你出入师门,阳光也和今天一般明媚,只可惜,今天,你要从这里离开了,从今以后,我不再有八师弟,而你,跟我们天玄门,再无瓜葛。”
冷言说着,对着管斌,挥出一掌,下一刻,管斌就软软地倒在地上,他嘴里吐出一口鲜血,下一刻,就昏迷了过去。
被废武功,会有短暂的昏迷,冷言不想再多看他一眼,挥手让人把他丢出了天玄门。
一晃眼,一天就过去了,巨大的黑幕将最后一丝光亮笼罩的时候,冷言来到了傅九玄的住所。
傅九玄的面前,放着一壶上好的龙井茶,他看到冷言来了,淡淡地说了一句“来了。”
冷言在他对面坐下,沉声问“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希望不是他。”傅九玄苦笑了一下,端起茶,喝了一口。
冷言端起他面前的茶杯,狠狠灌了一口茶“你的身体怎么样?”
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在颤抖,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他被人打得奄奄一息,差点小命不保的时候,是师父出现在他面前,老头子犹如天神降临一般,没几下就把揍他的那些人都打残了。
从今以后,这个老头子在自己心目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以为,这个老头子怎么都会比旁人活得久一些,因为,他是有内力护体的人,谁能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竟然遭了亲传弟子的毒手。
傅九玄呵呵一笑“放心吧,暂时还死不了。”
“那你为什么急着传位给我?”冷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瞒着我吗?”
傅九玄苦笑“其实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觉得自己的身体,一日不让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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