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吾谷吓得手脚发麻,险些跪在地上。
洛长安被宋烨揽在怀里,然而……在吾谷几欲上前的那一瞬,冲着他使了个眼色。
吾谷“??”
“还愣着作甚,请大夫!”宋烨冷然低喝。
吾谷愕然回过神,“皇上,公子这是有点内伤,待奴才为公子缓缓便是。”
“内伤?”宋烨凝眉望着洛长安。
洛长安不似之前这般痛苦,但也不似作假,毕竟额头的冷汗是真的。
“你受了伤,为何之前不说?”宋烨冷着脸,“何时受的伤?为何上次你昏睡不醒,连大夫都没查出来?”
洛长安翻个白眼,“所以你现在……等着给我收尸?”
宋烨“……”
他是这个意思吗?
“皇上,请您暂避一下可好?”吾谷小心翼翼的问。
宋烨坐着不动。
洛长安瞬时哽咽了一下,带了哭腔,“疼死我算了!”
“朕先暂避,你确定能治好她?”宋烨问。
吾谷行礼,“皇上放心,公子之前也犯过,奴才知道该怎么做。”
“好!”宋烨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待房门合上,吾谷急忙去水盆处捏了湿帕子近前,“公子,没事吧?”
洛长安接过帕子,默默的拭去额头的冷汗,“没什么事,一开始是真的疼,但是现在倒是没什么感觉了。”
如此,吾谷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吓死奴才了!”
“但是为什么呢?”洛长安托腮望着他,“为什么对着他也会疼?”
吾谷不解,“公子,您在说什么呢?”
洛长安揉着心口位置,“居然也会疼?是对所有的男人都会疼吗?”
想了想,洛长安意味深长的望着吾谷。
这眼神看得吾谷浑身发毛,下意识的退后了半步,“公、公子,您想干什么?奴才、奴才可不想以下犯上,您饶了奴才吧!”
“你还真以为你家公子我,饥不择食呢?”洛长安轻嗤,“想什么呢你!”
吾谷眨了眨眼睛,“公子,那您方才装得这么严重是作甚?”
“作甚?你是不是傻了?”洛长安叹口气,“若不是装得严重点,他怎么会想起来,要快点赶回京陵城呢?最好觉得我快死了,马不停蹄的离开千城。”
吾谷啐了一口,“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公子莫要胡说,可不敢诅咒自己,您好着呢!好得很!”
“就是随口一说罢了!”洛长安撇撇嘴,“对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吾谷颔首,“只要重生公子一回来,咱们就随时能启程。”
“好!”洛长安点点头。
宋烨,还在外头。
曹风就闹不明白了,皇上怎么就那么听洛公子的话?
试问这天底下,谁敢让皇帝暂避?
谁敢把皇帝赶出房间?
洛长安,独一份!
“皇上?”曹风近前,“要不要奴才去看看?”
宋烨皱了皱眉,“不用了,她就是不想见着朕而已,找个由头把朕赶出来。”
“这……”曹风骇然。
洛长安,好大的胆子。
“你去找林祁和寒山,看看一切是否准备妥当,尽快抓捕杀死师爷的凶手,尽快启程离开千城。”宋烨面无表情,“装是装了点,但冷汗是真的,可见一开始她真的不太舒服。”
曹风愣了愣。
真的不舒服?
这洛公子看着好像没什么不妥,身强体健的,能吃能喝能睡又敢作死,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生病的样子。
“奴才这就去!”曹风不敢耽搁,行了礼便走。
临走前,他又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还有乖乖站在门前,宛若看门人的皇帝,无奈的叹口气。
这世上有一种平衡,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吾谷才悄悄的去门口看了看,皇帝已经不在门口,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怎么样?”洛长安低声问。
吾谷摇摇头,“没在!”
“没在就好!”洛长安如释重负,这才开了门出去。
外头,果然不见宋烨踪影。
“公子,您就不怕皇上回到京陵城之后,跟您秋后算账?”吾谷小声的提醒。
洛长安横了他一眼,“回到了京陵城,我有我爹呢,怕什么?我爹还能让我被皇帝吃了,真是想得美!”
丞相府就她这么个独苗,皇帝不轻举妄动,爹也不会做什么,但若是皇帝真的把她爹惹急了,那还真是不好说了。
好在,皇帝这一走也没回来,洛长安吃了点东西便也没再说什么。
之前吐得厉害,这会得好好补回来,若不养好身子,如何能随重生去鬼哭林呢?
不得不说,四方门的办事速度极快,翌日一早,天蒙蒙亮,洛长安就被外头的吵闹声惊醒,整个人处于暴躁的边缘。
她的起床气本来就重,这会心里揣着事,更是一点就着。
“吵什么吵?”洛长安狠狠挠着头,“天都还没亮……”
“公子公子,凶手抓住了!”吾谷慌忙冲到床前。
洛长安咬牙切齿,“什么凶手,我……等会,你说凶手?杀师爷的那个?”
“对对对!”吾谷连连点头。
洛长安呼啦掀开被子,“快,更衣!”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干下的好事。
吾谷说,凶手被抓住了,此刻就在府衙的大牢里。
待主仆二人赶到的时候,人已经被带进了刑房,大刑伺候是免不了的,毕竟杀了人,想轻轻松松的死,也是件不可能之事。
对于这生面孔,洛长安没有印象,当即侧过脸望着吾谷。
吾谷两手一摊,他也没见过。
“这是府衙内的一名衙役。”府尹开口,“衙役众多,洛公子没见过并不奇怪。”
林祁接过话茬,“调查之中,我发现这人跟死者接触最多,在师爷死后,还出现在师爷的家宅附近,所以我便盯上了他。结果倒是很出人意料,这人没安好心,只怕杀心早存!”
“何以见得?”洛长安追问。
这“杀心早存”四个字可不简单,总得有个说头,否则怎么知道他蓄谋已久?
“死者的妻子,生得还算貌美。”林祁幽幽的开口,“这女子与凶手交往甚密,二人鬼鬼祟祟,时常在僻静处私会,所以呢……”
洛长安恍然大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流氓!”
闻言,林祁笑了一下,“算是这个理儿。”
“居然是个情种!”洛长安双手环胸,瞧着刑架上绑缚的男子。
明明瘦弱至极,长得嘛……也不怎么俊俏,那女人看中他什么?
“那女人,看中他什么?”洛长安问。
林祁目色幽深,“问题,就出在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