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镇魔府天师不愿意巫岘族的人定居色棱措湖,原因主要是魔王色林刚被镇压不久,湖区并不太平。
他们害怕一旦有人畜在此聚居,万一将魔王引诱出湖泊,反而比较麻烦。
但是,巫岘族萨姆拉王坚持要在色棱湖建立部落,镇魔府和巫岘部多次发生小型冲突。
后来莲花生大士从梦中显灵,点化了镇魔府第一代天师,他思来想去,唯有各退一步才能解决。
他可以同意巫岘族在此地繁衍生息,但最为交换,巫岘族必须承担看守色棱措湖的责任,保证一旦色棱措湖有魔鬼复生的迹象,第一时间通知镇魔府。
在以后的一千多年里,镇魔府和巫岘部达成了一种互相合作、相互依存的关系,巫岘部开始与镇魔府上师们通婚。
这样做的结果,是镇魔府和巫岘部虽然职责有区别,实际上已经属于同族血脉,每一代巫岘部的公主都要与镇魔府通婚,以此来保持两方亲密合作。
这种习俗一直持续到民国时期!
当然了,现在社会已经不讲究封建糟粕,没有什么公主王子。
但巫岘部和镇魔府的友谊却永远存在,一直到现在都以友好互助关系的方式继续交往。
“现任巫族族长即为巴图鲁・萨姆拉,如果你们真的想解决湖岛女妖,光凭几个人的力量就做不到,要跟巴图鲁商量,只有这样巫岘族才会帮助你。”
上师说到最后,还给众人指了一条明路!
郑原自己心里也清楚,想把女妖的事情搞清楚,必须要巫岘族人的配合。
眼下,他还需要再问一个问题:“上师,那女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难道从古代就有吗?”
德庆老师傅直摇头:
“那当然没有,要是古代就有湖岸女妖,那巫岘族根本就不可能繁衍壮大,早就被女妖们给吃了。”
“女妖出现的时机,大约就是上世纪40年代至50年代。”
“当时巫岘族仍然居住在色棱措湖岸岛,那是一个面积不小的湖中岛屿。”
“水下的部分跟陆地架连接起来,枯水时节,水深只达大腿,丰水时水深到心口,要划船才能上岛。”
“一开始,大家并不知道那是女妖,只知道夜晚有隐隐约约的歌声,从湖泊深处传上来。”
“一些好奇的年轻人驾着船往湖泊深处划,结果年轻人们说,他们在湖泊深处发现了上半身是女子,下半身是章鱼的怪物。”
“怪物一直引诱者他们跳下湖泊,其中一个年轻人开了猎枪,吓走女妖,才把所有同伴都解救出来。”
“从那以后,巫岘族就时常在小岛上看见湖唱歌女妖,巫岘族的人试图围剿过十几次,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无奈之下,只能全部撤出湖岸小岛,把部落定居在距离湖泊不远处的草原。”
“这个村寨截止到现在,也才五十年历史,真正的巫岘族旧部是在湖岸岛屿上。”
郑原听完德庆上师说的话,内心一直都在思索女妖的来历,恐怕真得去湖岸半岛看看,才明白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德庆师父,我们要是想上岛,是不是也要得到巴图鲁族长的同意啊?”
德庆点点头:“那是当然,湖岸岛是旧部同时也是禁地,那里时常会有人把守,要是没有巴图鲁的同意,你们很难接近湖岸岛入口!”
“既然这样,我们也别再等了。”
“您赶紧带我去巴图鲁族长家吧,我们早点争取他们的同意,就能早点上岛。”
郑原从奶奶家出来,跟着德庆师父沿石板栈道一直往村寨中心走。
他们穿越层层房屋,来到草原“蘑菇”群中最大的木结构建筑。
这栋建筑坐落在几百平圆形木质基台,四五栋联间房屋以“嚣”字形排列其上。
单栋木屋用白色毡毯覆盖表面,周围装饰七色彩带、黄金经筒、燕尾檐、动物旌。
主屋圆形屋顶最为巍峨,用金属打造出展翅高飞的玄铁神鹰。
这屋顶神鹰翅膀间装饰青铜铃,彩旗在房屋间迎风飘扬,牵引着铃铛清脆作响!
总之,这是部落唯一兼具豪华和大气的建筑,一看就是部落里重要的人居住的地方。
郑原走到栏杆前门廊入口,两个穿着很奇怪的年轻人拦住他们。
郑原定睛细看,年轻人脸上覆盖青铜鹰脸面具,身上穿着五色带编织的民族服饰,外罩一套包含背甲、胸甲和腿甲的护身铁甲,头上还戴着山鸡羽毛做的头冠,他还以为这是在拍摄古装剧。
“啊……这……两位仁兄不会是在cosplay昴日星官吧?就……就那只大公鸡!”
李凯门刚想靠过去套近乎,年轻人忽然把两个长环大刀拦在身前,吓得他朝后踉跄好几步。
“胖子,入乡随俗,别搞特殊。”
郑原跟在德庆师父身后,老师傅不知道跟他们说了什么,两个年轻人刷一下把大刀放下,示意众人走进去。
“走吧,我跟他说你们是来见族长的!”
他们走上台阶,从宽阔的的门廊走进主堂!
主堂其实是前厅走廊,堂里摆着很多把弓弩、枪戟、盾牌、刺刀和棍棒,走在前堂里,已经可以看到前厅正面的壁画。
那是一幅巫岘族最出名的《萨姆拉王迁部图》,只不过比寻常部民家大了三倍不止!
郑原趁着还没走到前厅,看向这幅画:
画中描绘的形象,跟德庆师父描述的萨姆拉王差不多。
头戴巫岘金冠,身披七色祭祀服,萨姆拉王以盛装形象居于画幅正中间。
他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手中捧着拳头大小的苍鹰降魔杵,身后各式各样的巫岘族人欢声笑语、奋力高呼。
萨姆拉王头顶一轮火红太阳,撒发出金黄光晕,众人身下的位置很清晰,看轮廓就是湖案岛的正面视图!
郑原的眼睛逐渐往前收回,壁画前摆着七联幅玄铁屏风――红、黄、蓝、白、绿、黑、紫!
每一扇屏风的颜色,都代表与之相对应的宇宙力:
红代表东进西退的太阳,白代表阴晴圆缺的月亮,蓝代表波光粼粼的湖泊,绿代表一望无际的森林、草原、沼泽,黄代表肥沃敦厚的大地,黑代表巫岘族的男祖,紫色代表巫岘族的女祖。
按照巫岘族的民俗习惯,普通部民只能用五色做装饰,只有族长以及亲眷,才可以在五色中另加黑紫两色。
这是萨姆拉王立下的规矩!
他把目光停在前厅的格局上,左右墙壁挂着横向七色带和动物皮旗帜。
左右各有偏堂,被七扇雕花绢布门隔开,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是神明堂和宗祖堂。
每扇偏厅门还挂着不同的动物骨头,有野狼、野鹿、野牛、野狗。
巫岘族应该也是从萨满的一支演化而来,精于骑射打猎并不算奇怪。
他们穿过前堂,接近前厅,立马可以看到前厅与前堂衔接处的藻井天窗。
这天窗下,有一口水缸大的火炉,它燃烧着通红火焰,将周围的七色彩旗烘得上下翻飞。
他们穿过藻井环廊走进前厅,巨型屏风前放着朱漆鎏金的枯藤座椅,两边各有七排互相对应的单人椅子。
郑原瞥着椅子上坐着的中年男人!
他此刻穿的衣服,跟壁画上的萨姆拉王一模一样,只是另外在头冠加了鎏金猎鹰,看起来就像头顶了鸟。
“你们就是部民说的外面来的青年!”
没想到族长还会是汉话,这倒是超出郑原的预料了,他点点头:“巴图鲁族长好,族长您怎么也会说汉话!”
“小意思,我们巫岘族马上就要对外开放成旅游景点,我学点汉语也好招待游客。”
众人:“…………”
“巫岘部不是不对外接触的吗,怎么你还要把巫岘部打造成旅游景点?”
郑原被巴图鲁打得措手不及,他还以为巴图鲁是个顽固不化的保守分子。
没想到,思想已经解放到要靠旅游来创收了,他着实有点好奇他的想法是什么!
巴图鲁把头冠取下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巫岘部光每年都流失很多年轻人,光靠年轻人外出打工也不是办法。”
“稍微有点上进心的年轻人都已经出去了,只剩下老弱病残,部落要再这样下去,恐怕早晚有一天要消失。”
他揉着脑袋,捶胸顿足道:“巫岘部的文化要是消失,那才是对不起祖先。”
“在本族长看来,巫岘族以前不对外接触,是为了生存,现在对外吸引旅游,也是为了生存。”
“我去县里了解了,他们愿意开出一条线路,专门把游客拉到草原。”
“我准备让部民办点农家乐、住宿、工艺品啥的,再搞搞篝火晚会,我们巫岘部天生能歌善舞。”
“我一大把年纪了,要是能把经济搞活起来,也算是直接挽救了即将消失的文化。”
“不过~”
他话锋一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安全,你奶奶昨天跟我来说过这件事。”
“她说湖岸岛女妖的事情不解决,也没人愿意来,我觉得她说得正对,我正急得焦头烂额。”
“你们来是干啥来了?”
郑原看巴图鲁也在烦恼女妖的事情,他们俩是想到一块去了。
他走过去说道:“巴图鲁部长,我们今天来也是来找你商量,怎么把女妖给铲除。”
“同时也想寻求您的帮助,我们想先去湖岸岛看看,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巴图鲁目光浏览郑原和他的同伴,满眼都写着不相信:
“我当然是同意,可部民们围剿过她很多次,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我不知道你们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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