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歪了歪头, 满是疑问,“你脑袋疼吗?”
“疼啊!”章择夕还特意用章鱼触手指了指发疼的地方,“就在这儿。”
小黑不解反问:“你脑袋为什么疼啊?”
章择夕指着脑袋的触手僵了僵:“……我要是知道我脑袋为什么疼, 还问你干嘛?”
“我也不知道你脑袋为什么疼啊,你脑袋疼为什么要问我啊。”小黑努力想了想, 愣是没想起大章鱼什么时候被打了。
章择夕都快被这绕口令一样的句式给绕晕了, 不过在他的印象里,小黑就是个小傻帽, 看着也不像会说谎的样子, 难道真是自己在梦里以头抢地了?
“不可能吧……”章择夕心里嘀咕, 自己再怎么也没有梦中穿越的神通啊。
“你真不知道,我们昨天回来的时候也没有遭到什么攻击?”章择夕还记得,那时候有东西让自己变得很困,他一直怀疑时潜藏在黑暗中的敌人。
“没有受到攻击, 一路上都很安全呢。”黑豚兽脑子过了一遍, 除了大章鱼莫名其妙地中途下车, 他们确实没遇到什么危险和意外。
小黑现在仍然坚定的认为,章择夕是自己莫名其妙下车的, 至于会不会是它自己的原因?
大章鱼自己要下车,与它黑豚兽何干?
章择夕见他信誓旦旦,最终还是相信了这个老实孩子的一面之词。
至于自己脑袋为什么这么疼?昏迷人士表示:这是个未解之谜,
他暂且将疑惑放到一边, 肚子饿了,先弄点吃的要紧。
他动了动身子准备从巢穴中钻出去。
这一钻,他发现洞口变窄了。
准确来说, 是他的章鱼头变大了。
原本这洞石的出入口开得宽, 以往轻松出入毫无阻碍, 现在他的体型过大,穿过巢穴口也只是刚好合适通过,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得挤着进出了。
虽然他的身子足够柔软,即使拥挤的出口也能钻,但能舒服一点谁还没罪找罪受呢?
这新房子,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该换了。
章择夕对此十分惆怅,合适的洞石难找,就算找到了也不好搬运。
小黑有点自己的小心思,等章择夕从巢穴中钻出,上前提醒,“家里的东西都吃完了。”快去挖海藻呀。
章择夕哪能看不出它的小心思,没有直接表明自己去不去觅食,反而问道,“我睡了多久?”他看观察过自己的身体变化,沉睡的时间估计不短,否则就是吃几百斤激素也不能一下子就长这么快。
小黑想了想,按照章择夕对时间的说法转述道,“睡了五天吧。”
时间比章择夕猜测的短,那为什么自己突然窜个子了呢?
想起上次小黑也是突然睡了好几天,醒来同样长了一大圈,自己应该是和对方同样的情况。
这么说上次在峡谷另一头会犯困,也许不是因为遭到了暗算,而是因为自己身体产生了变化,不得不强制进入睡眠状态?
章择夕到了巢穴外,一时没有看到小章鱼在巢穴附近,“小章鱼呢?”
小黑指了指珊瑚群,“不就在那儿吗?”
章择夕和小黑对话的时间里,一群小章鱼已经在珊瑚群里游荡了一圈,有的还捕捉了一些小鱼,看到章择夕靠近,小章鱼们纷纷带着食物围了过来,有的直接把吃了一半的小鱼递给章择夕。
章择夕可感动坏了,自家的崽就是孝顺,都会给老父亲觅食了。
“你们吃,爸爸不吃。这几天饿坏了吧,爸爸这就带你们去挖藤壶。”章择夕有些心疼自家崽子,自己才睡了几天,小章鱼居然都学会自己捕食了。
他之前虽然储存不少藤壶,但小章鱼的胃口日益壮大,那点儿藤壶放开了吃,最多也只能吃两天,怎么看都知道这些小崽子这几天伙食肯定不太好。
章择夕叫上了小黑,“走吧,我们去藤壶山。”别说是小章鱼,就连章择夕也饿得很。虽然睡着前吃了一头电鳐,但都过了五天,渣都被消化光了。
听到章择夕要去藤壶山,原本还懒洋洋的黑豚兽顿时精神了,从大石头上跳起,摇摆着尾巴游着跟了上去,“我跟你说,我这几天工作都很认真的,你得把这几天的的海藻补给我。”这时候,它完全没提起储存室里那些被它吃光的菱形海藻,也不提这几天虽然每天上班,但根本没拉车,来了就躺巢穴边的石头上躲懒。
章择夕对这些都清楚,但还是爽快道:“好。”
小黑顺着杆子进一步讨要好处:“我还给你带孩子了,是不是该多给点?”
章择夕:“给!”
小黑兴奋:“那我还把你搬上车拉回来了,很累的……”
章择夕:“加薪!”
小黑得到加薪的承诺,心里美滋滋的,它的兽生就是如此容易满足啊!
小黑在不明危险的情况下还选择回来寻自己,章择夕觉得,光是冲这一点,给点好处也是应该的。
当时小黑可是听到鲸声就跑,可见它对那些声音的恐惧,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还愿意回头,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章择夕感激,更何况自己能从迷路中走出,还是小黑的功劳。
经历过这一次的事件,他跟小黑也算是患难见真情了,章择夕已经抛弃了之前的那点矛盾,把对方划分到自己人的行列里,对自己人,章择夕还是很大方的。
到了藤壶山,章择夕带着小章鱼进去了,小黑依然有些怂,选择站在藤壶山之外等着,只是眼巴巴地对章择夕嘱咐多摘一点。
一个小时后,章择夕拖着一网兜的藤壶和海一网兜藻,带着一群小章鱼离开藤壶山。
回到住处,章择夕把一网兜的海藻都给了小黑,“今天敞开了吃,这些都是你的。”
小黑难以置信,“都给我?”平常一两棵海藻都要讨价还价的大章鱼,今天居然愿意无条件让自己吃到饱?它一定是在做梦吧?
“都是给你的。”章择夕肯定了这个回答。
小黑一下子扑上去抱住网兜,马上就想打开开饭,只是网兜口被章择夕绑了个活结。
黑豚兽压根没研究过怎么解活结。搞来搞去,反应把绳子弄得给更紧了,美食在眼前哪能不心急!情急之下一个用力,网兜哗地破了个大口子,海藻散了一地。
看到散落一地的海藻。拿着破网兜的小黑立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身体僵在了原地。
章择夕差点要发火,这些网兜都是他手工编织的,这么大一个编起来也很麻烦的。
但看到小黑僵硬在原地,他立刻收了自己的怒火。
瞧瞧这老实孩子,被自己吓成什么样了,想起小黑这几天为他做的一切,章择夕觉得自己太不是个东西了,怎么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想凶小黑呢?
于是,他尽量表现得和善,劝慰自责的小黑,“没事,没事,网兜坏了可以再编,我一点都不介意。”
幸好章鱼现在不是人类。否则现在肯能做出一个虚假僵硬的微笑表情。那模样要是到了幼儿园,小朋友看到都要直呼‘怪蜀黍’!
“你真不怪我?”小黑他的话语被安了心,试探性捡起两棵海藻,像是生怕章择夕后悔似的快速塞嘴里。
章择夕也不愿再面对自己破掉的网兜,他怕自己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说来也奇怪,这网兜不过是小物件,虽然麻烦,但也不至于让他发火啊,这火气来得有些莫名。
估计是自己脑抽了。和小黑的情谊相比,一个网兜算得了什么呢?他摸了摸还在发疼的脑袋,毅然转身离去。
这一顿,大家都吃得很满足。
小章鱼有了藤壶,也不想着捕猎了。
小黑还抱着那个破烂网兜,里面装着的就是剩下海藻,因为害怕章择夕会把海藻收回去,它哪怕吃饱了,嘴巴里也总要叼着一个才觉得安心。
章择夕吃得格外多,他不像是饿了几天,像是饿了一个月的。
吃饱之后,不论是小章鱼还是小黑,都表现出了十分悠闲的状态。
反而是章择夕,吃饱之后精力充沛到不知该怎么发泄。一种郁燥感堵在它身体里出也出不来。
这感觉要是放在青年人身上,明显就是火力旺盛!
可他这会儿都不是人了,章鱼怎么还会有这样感觉?
章择夕倒是想来一次diy纾解烦闷,可这不是自个儿都找不到小几几吗?
烦躁的感觉令他坐立难安,恨不得现在举一块大石头四处奔跑,发泄自己用不完的精力。
章择夕找了个地方坐下,或许冷静下来能改善心情,他割了几条长条海藻,处理过后用来编织网兜。
他想通过编织网兜来分散注意力,有些东西不去想了就能平复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郁闷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连带着触手上的皮肤都透着一股灼热,皮肤颜色都有些发红。
累积到极致时,章择夕把触手上的网兜一扔,身体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道电流从他的触手间漏出,周围亮起一道强光。
周围的小章鱼被强光吸引,纷纷停下动作看了过来。
章择夕也有些疑惑,看看四周,也不知道刚才是哪只小章鱼在放电?怎么还往自己身上放了呢?
这威力看着比以前的强,但应该是个花架子,因为他都没感到被电流击中的酥麻。
也是奇怪了,刚才身体里的郁燥感,居然在这电流闪过的瞬间舒缓了许多,难道是被突然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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