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和夏油杰和好了。
不如说当事人之外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吵架了。
甚至连五条悟都不知道。
高三第一学期, 五条悟回归教室,夏油杰不在室内,他吊儿郎当的坐在了自己最靠边的位置上, 对着小半年不见的女同学潇洒的一挥手:“哟, 硝子, 好久不见了~”
在那场梦境的记忆中,他是在今年夏末才练就瞬移领域还有无下限筛选技能的, 现实里, 通过他的不懈努力, 他在春天就练成了!
这样就有实力阻止未来发生的那些事情了!!
五条悟志气满满、气宇轩昂的重返课堂。
家入硝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懒懒的回了一句“嗯”和“哼”之间的鼻音,坐在了教室中间的位置。
“等等, 这是杰的位置啊。”
“你换号码了?”家入硝子避而不答,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啊……因为太激动, 手机连手机卡被我一起用咒力‘啪’的一下搅成了废铁片。”
“也就是说,我们打给你的电话和短信, 你都没看见啊。”
“什么什么, 硝子有给我发什么关心短信吗?”五条悟双手捧着脸,眼睛闭上, 做出了害羞的神情。
“并没有。”家入硝子拿出下堂文化课的书本, “我刚才说的‘我们’,只包括了夏油。”
冥前辈和歌姬前辈是绝不会主动联系她这个同窗的, 七海也是,而灰原……灰原倒是可能会进行几番慰问。
“你和夏油吵架了吗,这么久没联系。”
五条悟的声音骤然大了起来:“说什么呢――谁和杰吵架了!”
“哦?看来是谁单方面的冷战。”
“就是啊就是噢, 杰那家伙居然跟我冷战, 从没来找过我……”
“找倒是找过的, 虽然一开始表现的比较平淡,可后来的几个日子,你的生日、圣诞节、新年、节分、情人节……夏油去了好几趟五条本家,但门口的人都说你在修行中,闭门不见客。”
“不可能!我没说过!!”
“所以夏油估计觉得你是不想见他吧,手机不回电话,短信不回消息,找到家门口了也没人。”
“……没有啦。”
为了防止五条悟未完成的领域把五条家全员都搞昏,五条悟进入了修行结界,结界阻挡住领域的扩散时,也阻挡了六眼的感知范围。
本来心里还有点生气,可听到硝子说杰来找了自己好几次,五条悟藏不住的尾巴就开始上扬了,高兴的情绪一点点的填满了教室的氛围。
家入硝子定定的看了五条悟几秒,“果然,你和夏油都有点不对劲呢。”
去年深秋到今年春天,算上今日,满打满算才认识了两年,这样的小情侣,双方居然都能忍受一下分别小半年?
家入硝子还好笑的猜测过,她的这俩男同学从开学到五条主动离开前,都是连体婴一样的生活着。私底下她还和庵歌姬打赌过,猜哪位会忍不住先歇斯底里的窜出来和对方重新贴在一起。
庵歌姬对五条悟一个领域害她没形象的晕倒这件事非常不满,直接赌了五条的大名,于是家入硝子赌了夏油。
不过两个人谁也没赢,虽然夏油私下有去找过五条,但也没找到,不算她们赌注里的“贴在一起”。
除去几次见不到人的出差,在家入硝子看来,夏油杰出勤和听课时都无比正常,情绪没有丝毫的不对劲。莫名的,家入硝子觉得本家里的五条悟也会是这样生活,每天会有忙里偷闲的时间,却不会时时刻刻都用来寻找对方。
仿佛……他们早已习惯过没有彼此的生活。
嘛,这也算好事吧?
“还好?……我草怎么过去这么久了!!”
经家入硝子一提醒,五条悟才猛然想起,虽然术式的学习比预想中快了一个季度,但也因此牺牲了和杰近两个季度的相处啊!
家入硝子见到此刻五条悟的一惊一乍,居然有了丝怀念的心思,“既然你这么能忍,接下来的两年也好好忍受吧。”
他们的高专是五年制,要在学校里读完四年,而最后一年基本就是在接任务,全国各地的跑。
“怎么回事……?”
铃声响起,普通人老师的脚步在走廊外传来,而旁边落了薄薄一层灰的第三个座位,不会再有第三个学生了。
“夏油参加了大学入试,现在是开学季对吧……所以夏油应该坐在庆应的课堂里了吧。”
哐当――
家入硝子缓缓一转头,只看到了倒下的椅子,而她的旁边,已然空无一人。
文化课老师进入了班级,神色并不意外,只是多多少少有点疑惑,“家入同学,我刚才好像听到了谁的说话声?”
“大概是楼下高一……高二的男生吧。”七海和灰原已经是高二生了,而自己…也是高三生了啊。
文化课老师翻开了教案,“确实,像是男生的声音呢,还有‘咣当’一声……我还以为五条同学回来了。”
……
“说说,怎么回事。”
上午五条悟气势汹汹的冲出了咒高校门,下午就红成了一只熟螃蟹,两条腿都被蒸断了,迈着机械的步伐瘫倒课桌上,再也起不来了。
庆应义塾大学在东京的正中央,毗邻东京塔,所以五条悟是直接用了瞬移跑到了东京塔之上,再用堪比雷达的六眼往着庆应一盯,以五条悟对夏油杰咒力的熟悉程度,那夏油杰就像是夜空中的太阳一样显眼,在一堆咒力灰扑扑的路人之中闪闪发光。
作为知名大学,庆应是欢迎路人参观的,现在也没有未来普及的id卡,所以五条悟穿着□□一样的高□□服,成功混了进去。
身高一米九的白发男生,直奔夏油杰的教学楼。
“然后夏油刚坐下准备上课,发现旁边有个你?”夏油可没有六眼,他想真正见到五条悟,只能靠自己的肉眼。
五条悟对着家入硝子点点头,表示女同学到目前为止的猜测全对。
夏油杰读了法学,还说以后要读研究政治科,再就是进入警视厅。
白发男生气都还没喘匀,就被夏油杰一通未来输出给搞懵了。
五条悟说你又在想什么,不是说要做议员吗?
夏油杰还挺高兴,说悟你居然还记得。
上课铃响了,庆应的课经常有跨专业的学生来听,老师对多出了两排站着的同学并不惊讶,因为是第一节课,老师没讲太多东西,象征性的点了个名,讲了讲庆应的轶闻趣事,又说了一些有关这门课的历史,便下课了。
五条悟又不是来体验名校课堂的,期间他好几次想把夏油杰揪到教室外好好谈,夏油杰就是不肯,还道貌岸然的说,有什么事等教授下课再继续,现在先听课。
“你乖乖听课了?”
“……听了。哎别说,这教授讲得还挺有意思,我印象最深的是《太郎的一百种入狱方式》。”
医学生硝子不太想听法学课,“之后呢?”
“……之后就下课了,我们去走廊聊。”
“嗯哼?”
“然后我和杰外貌太扎眼了,在第七个女生过来打扰我们时,杰把我带到……”
“宿舍?”
“不是,宿舍太远了,他把我带到了教学楼厕所。”
“嚯。”
“杰说,他等下还有课,所以……十分钟解决。”
家入硝子:“…………”
这个对话,真的让人很难不往那个方面去想。
女同学眼皮跳了跳,“解决了吗?”
皮肤红成东京塔上的霓虹,五条悟把脸全趴进了弯折的手肘,半晌,毛茸茸的白脑袋小幅度的点了点。
女同事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笑:“还挺快?”
“没办法啊……”五条悟的蓝眸睁得老大,望着自己课桌下的裤头和校服裤,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刚才的场景。
夏油杰的头发长了很多,他没有扎丸子头,而是直接绑了一个高马尾。黑发青年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圆,罩在他的嘴上,只露出上翘的鼻尖和一张薄唇,唇口微张,还露出了一小截深红的舌。
悟,要做吗?
蛊惑的男音从耳边响起,仿佛有最强烈的媚药被打入身体,堂堂特级咒术师,因为短短四个字、一个邀请,完全乱了方寸。
……完蛋。
五条悟盯着自己有了竖起迹象的裤头,不着痕迹的扭了扭大腿。
希望等下他的女同学不要把自己当变态。
“在厕所隔间里搞起来,真是两个大人渣呢。”家入硝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唾弃,为那天上厕所的人默哀了一秒钟。
五条悟愣愣的答:“应该没有人听见……的吧。”
当时来往的人挺多,厕所外部又是教学楼走廊,声音不算嘈杂,可分贝也不低,小小的呻吟和刻意压制的喘息早就被更大的声音盖住了。加上庆应的学生,是不会低头看隔间里有几双鞋……的吧。
“就不能注意一点吗。”
“没办法啊!谁让杰那么会咳咳……”这事怎么能怪他呢,很明显是夏油杰的错啊,五条悟委屈,“他都把我口爆了!!”
家入硝子看见半个身子已经进教室的班主任,打算用最后一句话做结尾,“小心喉咙瘀伤,自己治一下。”
据说牙医给病人看牙时,是能够看出来这点的。
就像肛肠科医生能摸出病人的后面是不是被使用过。
然而五条悟当然不会接受别人做出的结论。
“我没有伤……应该是杰,说起来杰他……”
家入硝子不顾迈步往讲台上走的班主任,继续了新的交流:“不是你被爆了吗?”
是夏油?
……不会吧。
“不是,是杰哦,然后我的心爆炸了。”
“……嗯,确实。”这脸到现在还红的彻底,看来是心脏是在持续性爆炸。
在班主任站好,即将开口讲话时,家入硝子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一开始不是要去质问夏油的吗?”怎么回来就像丢了魂一样,什么正事都不记得了呢。
五条悟费劲的在矮课桌下翘起了二郎腿,嗓音莫名的“我觉得……嗯,杰是把我白花花的脑浆吸出来了,嘶――让我完全没了思考能力。”
家入硝子:“闭嘴吧你。”
五条悟忽地感受到一阵不可描述的目光。
一抬头,只见班主任的眼角歪斜着、面上一片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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