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当时苏沁咳嗽了一声,他绝对沉不住气,真是当场就想把他给摁住了。
“你小点声,打算让全庄子的人都听见是不是?”
同样被苏沁拦下来的还有展文星,只是他还没理解苏沁的用意,“苏姑娘,既然已经知道凶手是他了,为什么不让我抓住他,还让他逍遥法外。”
“没有证据,抓了又有什么用?”苏沁叹了一口气坐回到了椅子上。
“那手上的抓痕就是证据。”
“你傻啊。”苏沁对展文星客气,陆子奇可没那么多讲究,“他不是说了吗?是不小心划到的。”
“他在说谎。”
“是,我们是知道,可你怎么证明他又不是说谎呢?只是一个抓痕而已,随便什么理由都能打发。何况那天晚上他不在庄子里,还有不在场证明,单凭这点根本没办法给他定罪。”
“展公子放心,我们绝不会让他逍遥法外,只是目前,还不到时机。”苏沁觉着,展公子不说话的时候的确是赏心悦目。只是他这人吧,着实是有点直脑筋。
和女生相处的时候直男属性爆表也就罢了,有些该动脑筋的时候也有点转不过弯,甚至还不如这时候的陆子奇有魅力。
行吧,苏沁才发现,看来她还算不上是一个纯粹的看脸患者。
“我们手上没有关键性的证据,不可能让别人相信是他杀的陶双双。到时候打草惊蛇不说,还有可能给我们冠一个污蔑罪。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在华远还没有察觉之前,找到能证明他杀人的线索。”
展文星虽然想得没有那么远,但领会的时候还是很快,稍微不算辜负苏沁对他的期待,“苏姑娘说得有理,确实是我唐突了。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事情过去了也有不少日子,要找到线索恐怕不容易。”
“只要做了,就一定有痕迹。”苏沁凝起了神色,凶手都已经水落石出,场面做得这么大,赌上她所有的尊严,她也非要把这事给解决了。
照陆子奇问的,华远那天晚上只去过工坊和酒楼两处,那就从那儿查起。
好在他们摆了一个风水师的名头给陶庄办事,又有陶宏的首肯,进出哪儿都十分方便。
陶家的工坊在青田镇东边,那里有不少桑田,工坊也离那近,庄子在北边一块,离得还算有些距离。
确实如华远所说,那天白天一整天华远都在工坊里,吃过晚饭就回到自己房间。华远单独的房间在工坊隔了一道墙的院子,有单独出入工坊的门,没有特别的事工人也几乎不会去那儿。所以往常的时候,即便华远有没有离开他们也不知道。
但刚好那天华远是先找到了工头,跟他吩咐了一些工坊里的事情才离开,所以工头有些印象也记着时候,大概是戌时过了半,也就是差不多晚上八点多的样子。
苏沁三人又到了工头所说的酒楼,桃花酒楼是晴天镇最大的酒楼,就在镇子中间最热闹的街上,离工坊和陶家来回的距离差不多。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酒楼的小二,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弟弟,说话的时候眼睛滴溜溜得转,一看就充满着灵巧劲,所幸连记性都很不错,一听着苏沁几人的话,收了递过来的银子,那叫一个无话不言。
“你们说陶家的那位上门姑爷啊?记得记得,他是我们酒楼常客,那天晚上他也来了,亥时之前不到亥时的时候吧。”
八点多离开的工坊,不到九点就到了这,算着时间确实是差不多。
“这么多天了,几点到的你也记得清楚?”
“那当然了,我记性好嘛。而且你知道,镇子上人本来就不多,到亥时基本上就没什么客人了,那个时候大多来的都是一些远途路过留宿的。华公子来了不久,亥时打了更,我们就差不多闭了一扇门,我还问过他一声,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又点了不少酒菜,这有生意当然不能不做啊。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他到的时候就是不到亥时。”
陆子奇就站在苏沁身边很近,凑过了脑袋,“这么短的时间,只够从工坊到酒楼,完全来不及去庄子里杀人。”
苏沁点点头,可越是这样,她就越相信,这件事情一定是华远做的。不然为何偏偏那天他离开会找工头,之后就到了酒楼,让他所有的行程路线时间都有人见证。
这么完美却又这么恰巧的不在场证明,不就是为了掩盖什么吗?
“小二,你的意思是那天他来了酒楼后就一直没有离开?”
“对,华公子在这喝了一会酒之后,说有些醉了不便驱马车便让我给他开了一间房。”
“房间呢?”
“在二楼呢,我带几位过去。”小二说着,打脚就往着楼上走。住的那间房就在楼梯边不远,和所有的客房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天晚上没有其他人找过他吗?”
“没有。”小二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都到晚上那个时候了,店里来什么人我基本都知道,我就守在大门口呢,华公子进了房间就自个在房间里待着,直到第二天一大早,陶家来人把他给找回去的。也是惨了,那天陶小姐就出了事,这两人啊,连最后一眼都没见着,可惜了。”
小二说着,都叹了一口气,陆子奇的眉头也是深深蹙了起来。
当然,苏沁知道,他可不是和小二一样觉得可惜,他是同自己一般有些疑惑,华远到了酒楼之后就再没离开,那他又是什么时候杀的陶双双再将她扔到小湖里的呢?
从所有时间线上来看,从工坊离开到酒楼的时间不够,到酒楼又有小二证明他一直没出去。算来算去,只有在工坊单独待在房间的那段时间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可是,那时候还不过戌时。
苏沁记得那天陶双双去找姚皓轩的时候也是酉时不到戌时的样子,虽然从他房间离开确实有一段时间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