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禅院直哉再次准备烤肉的时候,白果忍不住提醒他“你盘子里的那些都要吃完。”
禅院直哉“?”
大少爷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自己堆满烤焦肉片的盘子。
白果继续解释“吃不完是要被扣钱的。”
“哈?”禅院直哉不明白道,“凭什么?”
这家店的老板以为自己是谁啊,竟然敢扣客人的钱?!
从没有吃过自助餐的禅院家嫡系少爷,禅院直哉,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令他无法理解的情况。
“自助餐,”白果简洁的解释,“吃多少拿多少。”
禅院直哉“……”
他重新看向自己盘子里的东西,说实话,让一向金尊玉贵,在吃方面精致的不得了的大少爷吃这些烤糊了的肉,他是有些下不了嘴的。
可是,如果不吃的话,对面那家伙会揍他的吧?
看着少女平静的眼神,以及平放在桌面上握成拳头的手。
简直是明晃晃的威胁。
禅院直哉很没出息的怂了。
虽然平时白果很纵容他的毒舌和小脾气,但她有自己的底线。
触及到底线,揍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的,才不管那个人跟她的关系怎么样。
总之就是,先打再教育。
禅院直哉木着脸夹起一筷子肉塞进嘴里,机械性的咀嚼着。
见状,白果问他“味道怎么样?”
“这种问题还用问?”即使不好吃,禅院直哉也硬着头皮,傲着声音违心夸赞到,“我烤的,味道当然是超赞!”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白果“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吃蛋糕。
但,禅院直哉总觉得那张低下去的脸,正在缓缓扯出一抹嘲笑的表情。
味同嚼蜡的吃完一顿饭,走出自助餐厅的大门,禅院直哉单手插兜,扫了一眼身旁正在吃冰淇淋的白果。
他总觉的今天的白果似乎比往常更有人气了许多,并且,这绝对不是错觉。
是他能够切身感受到的变化。
和几天前冷言冷语拒绝他的那个白果相比,现在的她比不仅会纵容他,刚才竟然还用餐巾纸给他擦掉了嘴角的烤肉酱汁。
“这个,没擦干净。”
这顿饭的末尾,少女俯身过来的样子,以及极其自然顺手的动作,让大少爷整个人都怔住了。
当反应过来,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禅院直哉想,这么顺手的样子,这个动作她肯定不知道对别人做过多少次了。
所以才这么熟练的吧!
毕竟本人是那种,只把丈夫当成是摆设品的女海王存在,在外面肯定还不知道有多少条船!
现在,她竟然把对别人用的手段,复制粘贴过来,用到他的身上。
把他当成什么了!!!
越想越生气,在白果投递过来的视线下,禅院直哉“哼”了一声,一把将头扭了过去,表达自己的不满。
白果“???”
他又怎么了?
“你要吃吗?”她问。
禅院直哉气呼呼的回答“不吃!”
又生气了。
白果咬了一口冰凉甜腻的奶油,搞不懂这少爷又怎么了。
回想刚才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她并没有什么地方惹到他才对。
而且,刚才还很贴心的给他擦嘴角的酱汁,让他出来不至于失礼到被路人笑话。
他应该感谢自己才对。
怎么现在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吃饱了吗?”并不想知道他又为了什么而生气,白果当什么都没发觉一般的问道。
禅院直哉“……”
表现的这么生气她都没有发觉吗?
“饱了。”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低头的禅院直哉回答的十分简洁。
晚间的风此时吹来还有些冷,将禅院直哉额前的浏海发丝吹乱了些。
也让他本来正在生气闹别扭的脑子清醒了点。
现在还不是为这些事情生气的时候。
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吃下最后一口冰淇淋脆皮,白果和他的想法完全一样。
两个人都不是那种纯粹的恋爱脑,在大多数时间都是以事业为主。
就如禅院直哉之前在争夺家主位置的紧要当口见到了白果,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让白果跟他走。
但被拒绝后,他还是以本身的未来为主选择先干好事业。
至于其他的,禅院直哉表示家主之位到手后,一切都会有的。
白果也是这如此。
面对禅院直哉的求助,她依然选择了自己看起来重要的事情,把禅院直哉的求助放在后面,丝毫不担心是否会伤到对方。
这一点,和禅院直哉在她心中的特殊性没有关系。
或许会被当成是冷血,但不得不说,这两个人在某些事情上,简直是莫名的相像。
算上今天晚上,即使已经差不多三天没有睡觉,白果也并不打算休息。
她对禅院直哉说“我们走吧。”
“这个现在还不急,”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禅院直哉摊手表示,“早两天当上家主晚两天当上家主都一样,反正那个位置一定会是我的。”
“现在先找个地方休息。”
禅院家家主的位置不是什么随时都能拿过来的玩具。
特别是对于被赶出本家落魄至极的禅院直哉而言,出于他自己对禅院家那些人的恨,和想要早点重新掌握大权,将那些人踩在脚下的正常思想来说,对于这件事他应该迫不及待才对。
怎么现在反而有了想要放纵事态发展一段时间的想法?
要知道,现阶段如果有人接手了家主的位子,他再杀回去的话,就那种盘根错杂的势力也够他头疼的。
“到时候会很麻烦的,这样没关系吗?”这样想,白果也就这样问了出来。
“有什么麻烦的。”禅院直哉反而不以为意。
“如果有人在这个当口当上家主…”
“那也只不过是禅院家的傀儡而已,暂时掌控不了大权。”
他双手交叉搭在脑后,大跨步的向前走去,嘴角咧出一个极其恶劣的笑。
这一瞬间,白果看出了他内心的极恶。
“我在外面一天,那群老家伙们的心就提起来一天,再加上,现在你跟在我身边的消息肯定已经都传开了。”
“这样一来,他们一定提心吊胆的连饭都吃不下去,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我的踪迹,但又不敢随意出手。”
“这正和我的心意,”说到这,他停下脚步,侧头看向跟在身边的白果,在少女回望的视线下,他慢悠悠,犹如玩弄猎物的猎人般姿态,说,“这几天我要让他们过的胆战心惊,每天都生活在随时会没命的煎熬中,就当是我重回本家前的开胃小菜。”
原来如此。
禅院直哉是想要在心理上折磨、战胜对方,让把他赶出来的人每天都生活在绝对焦虑与害怕之中。
无论怎么做自己的命都会被收走,没有任何人能救他走出这种局面。
而且,身为禅院家现如今暗处掌权人的骄傲,也绝对不会允许他逃离本家。
在这种情况下,等死就是最煎熬的事情。
“你觉得怎么样?”说完自己的计划后,禅院直哉征询白果的意见。
“很好,很符合你睚眦必报的性格。”丝毫没有觉得这种计划有什么不对,白果甚至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啊,嗯。”被这样的肯定,禅院直哉面上浮起两朵小红霞,别过头,自以为小声的说,“我还以为你会不同意呢。”
白果问“为什么我要不同意?”
“!!!”这么小声的嘟囔也能听见?!
禅院直哉表示“按照女生的通常想法,都会认为这种计划很阴险。”
就算是受过大家族礼节教育的女人,也不免会这样认为吧。
虽然不在乎她们的看法,但身为这次计划执行者之一的白果,禅院直哉认为有必要在乎她的看法。
如果白果觉得不适应的话,他还有计划b没说出来。
到时候,在那些被打败的人的愤恨眼神下,坐到家主的位置上,其实想想也不错。
“没什么阴险的,”白果拍了拍他的胳膊,表示自己完全不在意,“你只是又菜又爱玩罢了。”
并不觉得他想的计划阴险,白果在心里表示,在她认识的人里,论阴险这方面禅院直哉甚至都排不上号。
禅院直哉“……”
“又菜又爱玩是什么意思?”脸色瞬间变黑的禅院大少爷,额角猛地弹出一条青筋。
她认为他很菜吗?
他在家族里的天赋也是能排的上号的!
并没有意识到大少爷即将再度被自己气炸,白果一本正经的为其解释道“就是自己本身实力不行,还总是喜欢整些有的没的,和自己对家玩上一把。”
“在这里,我指的是玩心理。”似乎是觉得解释的不够明白,白果又补充了一句。
禅院直哉“……”
他的计划,就得到了这么一句评价吗?
很显然,他已经把白果对他伸出的大拇指给忘了。
看着把她的手拨下来,气冲冲走远的禅院直哉,白果觉得他的心理未免太脆弱了一点,这样下去很容易就会被人给钻空子的。
同时,她也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说错。
禅院直哉的确是能力不行,还老爱搞些花里胡哨的。
还有他的脾气,就这种狗脾气,今天在这里的要是换了其他人,大概他不知道要被打多少次。
这些,通通都是他的短板。
这样的禅院直哉就算是得到了家主的位置,如果没有强大的武力守护,被别人拉下来是迟早的事情。
特别是可以说成如今咒术界的当家人五条悟。
禅院直哉和五条悟在思想上可以说是两个极端,如果思想不和,禅院直哉一定会被打压,到时候被武力镇压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还有伏黑惠和禅院真希。
按照形势来看,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当家主都会比禅院直哉要好,但是……
“喂!”气冲冲往前走的禅院直哉停下脚步,他不爽的回头,大声招呼道,“你发什么呆,再不走天都亮了!”
但是,禅院直哉是特殊的。
特殊,就要有其特殊的意义,要为其留下本身就特殊的证据展现在众人面前。
如果总是以大局考虑的话,也就没有什么人的存在是特殊的了。
“来了。”少女应了一声。
低垂的眼睑睁开,收敛起面上的凝重表情,白果径直朝等在原地的禅院直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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