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一开,一道黑影带着腥气往彭飞的脸上扑来,在这短短的一瞬内,他超强的动态视力看清了袭来的东西,那是一只黑猫。
而在黑猫的后方地板上的是一条被啃食一半的鲭鱼,鱼腥味来源于此,这一刻他果断开枪。
“嘭!”
年轻时夺得省冠军的枪法没有随着他年龄的上涨而退步,反而变得更加老练果断,一颗刻蚀着赤红符文的子弹从枪口飞出,一头钻进黑猫大张的嘴巴,直捣它的身体。
子弹撕裂了它的身躯,从它的臀部透体而出,部分动能带着黑猫往后飞去,破烂的猫尸像是一张沾满血的拖把,在地板拖出一道血迹。
黑猫的尸体安静地躺在地板上,接触邪物后会爆炸的破邪子弹也没有反应,这不对劲。
就在三人为黑猫没有异样的尸体而诧异时,他们身后的一家民宅的房门无声开启,一位神情怪异的男人站在黑暗的房间内,狞笑着看着三位背对自己的警察。
他的口部像是塞满了东西一般高高鼓起,紧接着他嘴巴一裂,黑洞洞的口部中一团潮湿阴冷的黑发向三人的头部罩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彭飞与穷凶极恶的恶徒交手多年的练就的危机感发挥了作用,他两手展开揽住其余两人向前扑去,黑发从擦着他的头皮而过,将他的警帽搅成碎片。
在夏芙和小张两人还未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彭飞在这短短的一瞬做出了回击。
他腰部一扭将身体翻转过来,手中的甲七一式手枪对准突入室内的黑发连开三枪,三朵赤红火花在三个不同的位置绽放,将三米多的发团轰成无数飞舞的灰烬,这时三人的身体才从新落回地面。
在落地的瞬间,彭飞以最为简练迅速的动作调整姿势,以半跪的姿势进行第二轮追击。
“嘭!嘭!嘭!”
三声枪声几乎重叠在一起,但三颗飞出的子弹却打向了不同的位置,腹部、胸口、额头,这是发海魇在宿主身上的所有寄生部位。
被三颗破邪子弹命中,寄生体眨眼化为一具熊熊燃烧的火炬往后摔倒,在落地的一刻火焰也熄灭了,只剩下空壳的尸体悲惨地躺在黑暗的房间中。
不远处的另一座小区内。
“妈妈,妈妈,我饿了。”小女孩的关掉了放着动画片的电视剧,蹦蹦跳跳地走进了厨房,抱着穿着围裙正在煮着什么东西的妇女撒娇。
妇女带着瘆人的狞笑,用勺子在锅中搅了搅,安慰道
“等爸爸回来再吃。”
话音刚落,客厅内响起几声清脆响亮的门铃声,小女孩带着满是期待的笑声又一蹦一跳跑向大门,将门打开。
门外的男人比他的爸爸跟年轻,更英俊,也更危险,给她带来一种致命感。
小女孩想将门重新合上,却被门外那个来路不明的陌生男人抵住,小女孩娇弱的手臂根本抵不过一位成年男性的力量,即将合拢的大门被彻底推开。
小女孩满脸惧色地踏着蹒跚的步子向后退去,她刚想开口呼喊自己的妈妈,一道带着赤红火花的银影劈在她的天灵盖上,将她的喊叫归于虚无。
熊熊燃烧的身体在地上翻滚扭动,腹部不断隆起扭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破体而出,只是几息之后便归于平静,随同这具身体一同化为灰烬。
亲手将一位外貌可爱的女孩宿主灭杀,古德白脸上的冰冷却没有发生一丝变化,这种事情他早就经历不知多少次了,只是他握住天罡破邪锏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这些害人性命的妖魔他一只也不会放过。
古德白父母是海外华侨,因此他才有这么个奇怪的假洋名,两人健在,并未被什么妖魔所害,对这些东西的痛恨来源昔日一位位受害者和牺牲的同僚,原本的求道之心早已不再纯粹。
痛恨归痛恨,他却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消灭这些害人之物的目的不是复仇,而是他不想再看到有家庭支离破碎,恋人撕心裂肺,父母一夜白头
尽管以他一人的力量难以实现这一理想,但还有千千万万的同胞与他共尽微薄之力,奔波在这条坎坷的路上。
踏着沉重的步伐,向厨房走去,一个黑发乱舞形如恶鬼的人影映照在毛玻璃上,仿佛正在上演一场鬼神类的皮影戏。
下一秒毛玻璃炸裂成无数闪烁着锐利光芒的碎片,像暴风雪一样吹向古德白,黑发夹杂在玻璃碎片之中,以排山倒海之势拍向古德白。
面对那即将刺破他双眼的碎片,他的眼皮不带一点闭合的迹象,左手举起将掌心中的发着银光“火”“阳”“甲”三字往前一拍,一堵金色火墙出现在他掌前。
碎玻璃在接触火墙的瞬间纷纷融化为发红发亮的液体落在地板上,而黑发则像是被野火点燃的野草,火势在黑发上迅速蔓延,点燃了大半个厨房。
他左手一合火墙徒然消失,接着又是一张,掌心中的三字变化为“水”“阴”“甲”,一道带着冰寒气息的水汽在他的身上凝结,形成一副薄薄的铠甲。
古德白右脚向前一踏化为一道残影冲进火海之中,下一瞬他的身影在裂开为两半的妇女的身后再次出现,左掌一合,水汽铠甲化为一股水雾四散熄灭燃烧的厨房。
虽然对付的是一只算得上弱小的邪物,用甲七一式手枪就可以轻松灭杀,但古德白选择如此精彩绝伦的战斗方式,理由无他,只是出于同这些诡异之物常年战斗留下的谨慎罢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不会小看任何敌人。
回头看了一眼死得不能再死的发海魇,左手往锏的手柄一拍,一道赤红火焰将剩下的尸骸烧成灰烬,古德白才走向煤气灶将火关掉。
他将锅盖掀开,锅中烧烤的水中正漂浮着一个半熟的人头,属于男人的人头。
“还是来迟了一步。”
警察方从市场内的监控中找出了那几个最后从海鲜批发店出来的人,其中便有刚刚被他消灭的母女,除了那个批发店的店主,其余宿主已经被他全部消灭。
只是被寄生的人远不止那几个从批发店出来的人,这个不安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三十公里外的双丰镇引来了新的清晨,许真两眼一睁从嘎吱作响的床上起来,在有些发黄的卫生间内简单洗漱一番便离开了这家10块钱一晚的便宜住宿。
天边微亮,昨夜还异常冷清的街道在此时变得热闹非凡,车水马龙比市区这个时刻更加密集而活跃。
相比本地早早出来卖鱼捕鱼的居民,许真起得有些晚。
昨晚的搜寻没有什么线索,那艘因遇上肉坟鱼而短暂失踪的渔船变得最为可疑,他决定先去找吴清源,确认他的二伯是否有被寄生。
“这位老伯,你知道吴清源的家怎么走吗。”
他向一位看着有些年纪的鱼贩子问路,这座小镇人口不到四万,吴清源这种有自家渔船的,这些散户鱼贩子应该不陌生。
“买鱼吗?”老伯像是没听到许真的问话,抓起一条肥美的鲭鱼向他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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